人之初，性为何？ 第十一章 畜生就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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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莫先头痛欲裂，很多往事浮现脑海，四岁那年，竟是爷爷将自己掠走，回到毒医山后，更是直接将自己丢进了这人吃人的地牢里，当年正是疤痕、老包、秃子三人要吃自己与一位血婴，记忆就是那时候失去的，现在想来，应该是被逼疯了，自我的选择性的失忆。

    只是记忆里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救自己呢，是因为他没有能力吗？不是，李莫先虽然记忆模糊，但印象里，自己这位父亲可是天下第一的修士，那时候还亲手摘下星辰给自己当做生日礼物，翻江倒海无所不能，哪怕是儿时对于父亲盲目的崇拜，但也不至于十年都没有一点相救的征兆啊。

    “呵呵……难道是父亲不要我了？可是，我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说不出什么感受。

    上一次侥幸逃脱了，这一次呢，这一次又有谁来救呢？

    莫名间，李莫先想起了血婴，想起了小风。

    “小风应该就是那个婴儿吧。也不知道我死后，谁会给他送饭啊。”李莫先自言自语，疼痛已经让他麻木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莫先意识回归，疼痛随之而来，直疼的李莫先抽搐不停，禁闭的双眼，泪水哗哗的流着。

    抬头望了望手腕上深陷的牙印，一大快近乎脱落的血肉挂着皮，暴露在外，鲜血冒着热气不断外流。

    “竟然没死！”李莫先惊恐的叫道，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小心的打量着四周。

    强忍着疼痛，李莫先小心的打量着四周，不敢相信的摸着身体，竟然没死，李莫先又是激动又是惊恐。

    他可不相信吃人的恶魔会放过他。

    突然，血光一闪而过，眨眼间已出现在李莫先的身前，吓的他连忙退后数步，差点瘫倒在地。

    “你……你要干嘛？”李莫先惊魂未定，眼前此魔身形娇小，血肉模糊，煞气冲天，血腥气味极其浓烈，让人闻之窒息。

    只见血人探出一手，怨气滔天，丝丝血珠顺着手臂不断滴漏。

    这些都是药童的血肉啊。

    李莫先狂吸口冷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来这毒山过后，李莫先的心性不断改变，尤其是恢复记忆过后，对于血腥之事竟有了一丝抵抗能力。

    人心的险恶、恶毒、奸诈，这些不管李莫先接不接受，犹如洪水猛兽，逼的李莫先不得不急速成长起来。

    “你要干嘛？”李莫先努力压制恐惧，颤抖的喊道。

    血魔的手随着李莫先的后退，不断前进，只是那狰狞的魔手却是一直保持距离，没有接近分毫。

    李莫先愣了下，想不出为何，不过心里明白，它如今不会伤害自己。

    “这手？”呆呆的注视着血魔的手，难道血魔是要他看手？

    忽然，魔手上的怨气不断消散，血珠褪去，片刻后原本狰狞恐怖的魔手竟然变成了一只纤细白皙、粉润肥胖的小手

    李莫先先是一惊，这小手越看越是熟悉，随后神色大变，李莫先直接破口而出，

    “小风？”

    这话如有玄法，一经喊出，血人身上的怨气不断消散，血珠融入体内，顷刻间，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出现在李莫先的身前。

    粉嘟稚嫩，五官清秀，一双瞳孔发白，毫无血色，整个身子瘦小柔弱，让人想起弱不经风一词。

    “小风！”李莫先简直不敢相信，当看着对面之人伸着小手，五指张开，不断的旋转时，李莫先终于可以确定，这真是小风。

    “真的是你！”

    李莫先惊喜交加，一时间手脚无措，竟不知如何摆放。

    十年，差不多十年啊！

    这十年里，二人每天可以说相见二次。但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一道冰冷的铁门一直阻碍在彼此之间。

    一个每日只能看见那双精美的小手，一个只能默默的听着外面羡慕的声音。

    虽未曾交谈一句，但彼此的感情却不知不觉，如同陈年美酒，越酿越纯，越来越浓。

    “呵呵！”小风发出当年婴儿般纯真的笑容，突然，噗通一下，倒了下去。

    李莫先惊的急忙冲去，抱起其身子，把起脉来。

    “呼！”大松口气的同时，李莫先有些咋舌，这身体的恢复能力简直妖孽。

    李莫先是在怎么也没想到，小风，竟是刚才的血魔。

    这一切有着天大的隐秘。

    只是哪怕刚才小风是吃人的恶魔，李莫先也有种强烈的自信，哪怕所有人伤害自己，唯独小风不会。

    只是，观察着小风的身体，此刻他昏迷不醒，虽身子伤势较重，但无性命之危，有点像劳累过度，精气亏损的病状相似。

    同时联想到血魔状的小风，李莫先对其隐秘有了一丝明悟。

    “爷爷，你要对小风做什么？”李莫先想起毒医老人，想起这十年来的爷孙之情，更想起他将幼年的自己强抢而来，画面不断回放，李莫先五味陈杂，爱恨不明。

    黑暗里仅存的四名药童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微红的双眼依旧布满着恐慌，只是观察许久后，慌乱褪去，求生欲望再次生起。

    “吞了他，你们活！”毒一老人那如同魔障般的话语回荡在四人脑中。

    再次试探良久后，猩狂再次爬上面容，“吼”的一声，如同野狗抢食，冲向昏迷的小风。

    李莫先大吃一惊，身子果断护在身前，瞪着四人狂热的面容，大声喝道，“你们要干嘛！”

    些许四人认出李莫先，些许忌惮李莫先制服血魔，前冲的身子猛然停了下来，神色不一的端详着李莫先二人，只是那眼神，越发的狂热，竟有着一丝不明的怨气。

    “你们是人，不是畜生！”李莫先暗叹不妙，又是怨气极深，哪怕经历过多次残酷的吃人事件后，李莫先依旧没有适应，依旧极为抵触。或许在他的心里，人吃人，他永远也不能接受。

    “你……你把我们当成……畜生！”一人含糊不清的口吃道。被圈养了数年，早就忘了说话了。

    心酸、背叛之感充斥李莫先的心神，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他们口中说出，而且这怨气竟然是怪在自己身上。

    李莫先直感到心寒到了极点，冻得他身子不断哆嗦。

    这数年里，自己花费了几乎所有的心血与时间。每日天还未亮自己便出去，月上当空方才回来。一天采摘食物，毒山内毒虫蛇蚁极多，有几次更是差点送了性命，哪怕受了重伤，对于他们的照顾依旧没有断过一次。

    可以说，李莫先这十年来，都是为了这群药童的两餐。一天两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啊，到底做了多少餐，李莫先自己都记不清了。

    李莫先做这些，从未要求他们感恩，因为他知道，这都是爷爷造下的孽，他不奢求药童的原谅，只希望能让他们好过一点，为爷爷减少些罪过。

    可是，可是，人非草木，他李莫先自认做了这么多，不说感恩，至少，也应该有所感激，应该得到肯定啊。

    但……李莫先心寒了，哪怕是毒医老人伤害他，也比不上这伤痛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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