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奴隶 第四章 祭拜

    第四章祭拜

    山间小道，沁人的春风习习吹拂，此时已经是初夏时候，气温也有些上浮，迎面吹来的微风也带着一丝燥热，山下已久长得足有一人高的草丛，绿茵茵的在阳光下散发着翠绿光辉，随着微风的吹拂左右摇曳，形成一道绿色的海洋，花草树木之间簌簌摩擦。

    走了老远，那个孩子的话还隐隐盘旋在利夫的耳边难以抛开，仿佛魔咒一般的缠绕着他。

    利夫嘴角间禽着一抹苦涩，末落的身影被周围的景色突兀的有些悲愁，连天上的红日，那射出的柔光都不愿去接近他。

    利夫是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一个朋友，他的委屈，他的愁闷不能跟他的母亲述说，他只能自己默默的掩盖住自己的寂寞。

    上山的路上，突然从丛间传来的骚动，让此时全身放松的利夫心头猛跳，全身肌肉瞬时紧绷起来。

    “什么人。”

    利夫对着树堆空喊一声，半晌，除了从树上展翅飞向天空的鸟儿，无人回应。

    “应该是一些小动物。”这山本来就不高，更何况这条山路人来人往，大白天的不可能有野兽出没，否则的话，那些经常上下山耕作的村民也不可能那么轻松了。

    小心的度了过去，拨开茂盛草丛。

    大树脚下，一头棕色的野猪正在嗷嗷低吼，左脚被山上猎人设下的捕兽夹夹住，伤口处还在不住的冒血。

    “混蛋，原来是只野猪。”利夫松了一口气，低声骂道，瞥了一眼野猪，又重新朝下方走去。

    只是刚走几步，利夫的脸庞冷然抽搐一下，又钻回草丛当中。

    许久，山间树丛里传来一阵野兽的嚎叫声，这声音不像是在怒吼，更像是在求救呼喊。

    树下洒落一片殷红，一头残缺的野猪尸体，伤口处不知名的尖锐物体砸的不成样子，正静静地躺在血泊当中。

    山路不长，走了片刻，利夫便依稀可以看到自己父亲的坟墓。

    茂密的树林中间留着一大片空地，地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十来个微微隆起的土包，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那些沙丘都是些荒废的弃坟，埋在里面的人多半都没有后人留在世上，也不会有人会来祭拜。

    有几个土包前面插着一块木牌，死后也算能留下名字，利夫前面的这插着半截朽木的土堆就是他父亲长眠的地方。

    这个地方埋着的都是些像利夫这样，奴隶出身的人，他们没有钱，主人也不可为一个小小的奴隶修炼坟墓，对他们来说，能有一块安身之地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至于墓碑这样的昂贵物，也只能随便找些东西代替了。

    利夫抚摸着刻着自己父亲名字的木牌，由于这里四周都被茂密的树木挡住，常年照射不到阳光，阴寒潮湿的的环境已经腐蚀了上面大半的字。

    站在坟头沉默了片刻，利夫便挽起袖子，开始清理坟上长出来的杂草……

    当利夫清理完坟墓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靠在土堆上面的利夫，难得享受这么悠闲的时光，这也是他苦求之下，那两个小魔鬼才肯给自己放上一天的假。

    将放在旁边，尚还向外淌着殷红鲜血的野猪后退放在坟前，利夫叩拜一下，眼中闪过一道狠意，满脸的阴霾：“父亲也是操劳到死。”

    想到父亲在死之前还在做着粗重活儿，利夫的心中又升起一股戾气。

    当时年仅十岁的利夫还记得，自己的父亲每日回到家中就不住的咳嗽，白日还要挑水劈柴，周围的其他下人非但没有过去帮忙，还故意与自己的父亲保持距离，深怕被传染上什么似的。

    那些无情的注视，利夫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右手在怀中摸索了一番，利夫探出手来，拿出一块粗麻布条上下打量，“这布条是父亲留下的唯一东西，父亲身前也最喜欢这东西了。”想到自己父亲生前总喜欢把这块布条那在手上发呆，利夫不由希翼开口说道。

    双手小心的在布条上面拂过，“这布条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粗糙无比，可摸起来却是轻柔顺滑，比少爷们身上穿得衣服料子好多了。”利夫曾有一次不小心，将油灯打翻，匆忙之下拿了这块布来抹掉洒在桌上的灯油，回去后竟然发现，这布条上面没有留下一丝污渍。

    “本想留下当作纪念的，今天就烧给底下的父亲吧。”说罢，起身在四周捡了一些枯枝杂草堆放在坟前点燃，随着火堆中响起霹雳啪啦的树枝爆裂声，利夫犹豫了一会儿，便甩了甩手将布条扔了过去。

    静静的看着火中的布条逐渐化为灰烬，利夫轻叹了一口气，灭掉了火“回去晚了又要被打骂了。”在父亲的坟头前面，郑重的磕了三个头，旋即离去，却没有发现火堆之中的那一丝异样。

    当利夫转身之际，漆黑的灰烬当中悄然溢出一缕黑气，黑气飘散到半空中越积越多，形成了一团浓黑的小型黑云，黑云游荡了片刻，随即像是被利夫的身体吸引一般，瞬间侵入到利夫的体内，悄然无息。利夫只觉得背后有股凉意升起，不由全身冒了冒冷汗，打了一个颤，“看来是昨晚着凉了。”搓了搓双臂，利夫又大步向前走去。

    人影渐远，平地一道劲风升起，将地上的灰烬刮走，不知带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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