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真武法相

    不知不觉，春去夏来，时至六月，洞外草长莺飞，一片繁荣茂盛的景象。

    战野静坐在洞中，两耳不闻，已近有一月了。

    整整一个月，战野一直都在修炼龙魔炼体术真气换血篇中的两种内脏呼吸法：龙魔射息法和龙魔吐息法。

    这龙魔射息法乃是上古龙魔参照远古天蛇呼吸吐纳而创，极阴急速，呼吸吐纳之时，一声声咝咝地蛇吐箭的声音发出，听到这个声音，不知之人会以为在战野的体内蕴藏了一条远古战蛇，阴冷狠毒，蓄势待发，就要冲出体外，择人而噬，一种恐怖冰凉地感觉油然而生。

    龙魔射息法主要以快捷地吞吐，来达到凝练内脏，从而鼓荡气血的目的。

    这龙魔吐息法乃是上古龙魔参照远古龙龟呼吸吐纳而创，与龙魔吐息法则是完全相反，极阳极缓，可谓是一阴一阳，此法吐纳时，空洞洞地如牛吼象纳，又似龙吟，呼吸缓慢沉重，力大无穷，如大地一般沉稳，缓慢。

    龙魔吐息法主要以缓慢地酝酿，来爆发出沉稳的吞吐，从而达到冲击气血的目的。

    两种吐纳之法，正好相对。

    这一个月，战野从最先的三天交叉联系两种吐纳之法，到一天、半天、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最后是一刻钟的交叉转换。

    但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两种吐纳之法毫无间隔的施展。

    因为一旦施展便是真正的龙魔换血之时。到时，两种极阴极阳、极快极慢的方式一旦交替，便势同水火，天人交战下，绝对是危险之极，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原本河老建议战野等到罡气境，肉身经过罡气极大增强之后，再进行这龙魔换血术，那时当有更大的把握，而不必急于一时而冒如此大险。

    但战野却当即否决，还是决定在此闭关期间进行龙魔换血术，不为其他，只为战野心中的那份豪情，那份自信，试想，未来还会有很多比这艰辛万倍，九死一生的挫折等着自己，若是连这个小小地坎坷也迈不过去，那不如就提前自生自灭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况且，十四五年来磨砺的坚韧不拔之志，让战野有十分的理由选择相信自己。

    最后，河老沉默了。

    当年的河老，年轻之时，也是豪情万丈，意气风发，曾几何时，实力越来越强大，勇气反而越来越少？

    人，总是这样，拥有的越多，反而越害怕失去。

    三日间，战野放下了修炼，追随心的方向，调整心态。

    第一日，战野走过后山的每一个角落，感受每一个生命的波动。

    第二日，战野登上那座峭壁顶峰，花开花落，宠辱不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第三日，战野回到峭壁山洞，静静感悟这三日乃至十几年来所有的得与失，慢慢地，心态越来越平和，无悲无喜，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任他风吹雨打，却经不起一丝的波澜，大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之意境。

    待到月黑风高时，战野浑身的精气神也都到达了巅峰，站起身，黑发如瀑，雄躯傲然，意气风发，此时正是冲关的大好时机！

    “龙魔射息法！”

    一声声咝咝地声音从战野身体内部的五脏六腑发出，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月黑风高，犹如千万毒蛇要从战野体内钻出，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让人不寒而栗。

    战野全身的气血也渐渐被鼓荡激起，周身被彩色光芒笼罩，浑身气血向外翻腾，旺盛如远古天蛇。

    就在龙魔射息运转到巅峰时刻，战野呼吸突然一变。

    “龙魔吐息法！”

    沉稳、缓慢、厚重的声音从战野的体内传出，犹如一个力大无穷的远古战人正在慢慢接近，每一步落下，都犹如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压迫的令人窒息。

    从极快瞬间变到极慢，从极阴变到极阳。

    全身刚刚翻滚沸腾的气血，在这一刻，全部转化成平稳，就像一锅滚烫的沸水突然浇上一大桶冰水，一颗划落的流星忽然静止，那种感觉直接让战野从天堂瞬间掉进了地狱。

    “痛！痛！痛！”

    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痛彻心扉，痛如灵魂。

    全身的筋脉、内脏、骨骼、肉膜，无一不痛，肉身都要崩溃，骨架都要散乱，灵魂就要魂飞魄散。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

    战野大吼，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龙魔换血术竟霸道一至于斯！

    眼看着全身筋脉开始剧烈膨胀，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等待战野的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全身筋脉崩裂而死。

    越是紧急关头，战野心中越是冷静。

    “肉身为火，精神是冰，冰在火尖，如何凝而不化？”关键时候，河老当头棒喝。

    战野一愣，心中一道灵光闪现，脱口而出：“形化而意不化，取其神而凝之！”

    “精神剥离！”战野哈哈大笑。

    这一刻，战野终于完成了肉身和精神的完全剥离。精神上的所有痛苦都如潮水般褪去，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清明无比。

    筋脉虽然膨胀，但却没有一丝裂痕的迹象，伸缩自如，海纳百川。

    战野如同一个冷静的棋手，一步步落子。

    “龙魔射息！”

    “龙魔吐息！”

    ......

    天蛇吐息的声音和灵龟战吼的声音，猛烈的交替。

    渐渐地，战野浑身变得漆黑，熏臭无比，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一丝丝的浓稠粘液从战野周身的毛孔流出，那些都是血液中含有的杂质。

    所谓换血，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把全身的血液换掉，而是把全身血液中的杂质排除，使其焕然一新，从而达到脱胎换骨、伐毛洗髓的功效。

    不知过了多久，战野全身都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体内排除的杂质也越来越少，最后甚至不再流淌出一丝。

    体内天蛇和灵龟发出的猛烈交替声音，开始从高亢激昂慢慢变得轻声缓慢，最终消失不见，仿佛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悄然褪去。

    “真武法相！”河老的一声惊呼，把战野从精神剥离的状态中惊醒。

    在战野的身后，出现了两条隐约的虚影，是一条极大的蟒蛇，还有一头灵龟，两种灵物交缠，合体，猛烈的形成了一尊大神。

    “嗯？什么真武法相，我怎么看不到？”战野扭头看了看四周，空无一物，不明所以。

    “它在你背后，这是一种武道法相，至少罡气境的修为才能施展出，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能看到，不过法相拥有者却可以用心感受到它。”河老语气稍稍恢复，言语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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