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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人成市虎 第二十二章 以彼之道还彼身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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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的寂静,黑的诡秘。

    有很多人,会在这夜色之中,进入到一种深层次的梦境。为梦魔所迷,被梦魇所困,哪怕这一刻是天塌地陷,洪水滔天也不会醒来。

    黑,彻底的黑,这是左沛洵的梦境,左沛洵的梦魇。

    身后有狂风袭来,身前是江潮挡路。突然,一道剑气从风中刺来,剑正握在白衣女子的手中。

    左沛洵想拼命的跑,拼命的躲,但他却快不过风,快不过潮,更快不过那把绝情的杀人剑。意识开始变得清晰,思维开始跳动,左沛洵已知自己身在梦中。可这时,那编制幻境的梦魇,禁锢了他的五感,断去了他立马醒来的归路。

    然后,那风,那潮,那剑,都如旭日中的冰雪,烟消云散了。

    突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高大的灵堂,灵堂中跪拜着密密麻麻的人。很多,很多,多到他忍不住想要去查,可刚想有用手一指,被点到的人,就立刻血浆四散爆裂开来。

    左沛洵骇然后退,所有人便开始哭,哭的冰冷冰冷,毫无表情。他偷偷向那棺材一望,棺盖敞开,还未上钉,里边的平躺的尸身也在睁眼,冲着他诡异一笑。

    左沛洵只觉心神一晃,随后便是一脚踏空,整个人开始不停的下坠。

    没有光线,没有距离,没有终点。

    沉睡中,这种要坠入仿佛永不到底的万丈深渊感觉,是让人比死还难过的噩梦。左沛洵想放声大叫,可他却发不出声音;想用力去抓,四周却是一片黑到了极致的虚无。只有头顶,那座高大的灵堂,还在散发着惨白色的光芒,让他感到恐惧,感到自己的存在。

    猩红的血雾,粘稠的湿液,当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道,都已消耗一空之时,终于脚下踩进了这片仿佛地狱冥泉的所在。

    一道目光冷漠阴邪,一个声音锐利刺耳,他血色模糊的身形,就像地狱中的恶鬼,冥泉里的幽灵。然后,从血色模糊中慢慢浮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赫然正是灵堂上棺材中的那具尸体。

    声音似在冷笑,又似哭泣:“小子,凭什么你就能占了这副强大的躯体,而我则只能卑微的躲在你意识的浅影里。”

    左沛洵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哈哈哈,我是一个比你强大可一千倍、一万倍的高贵灵魂,碾死原来的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可如今!我恨!我恨……”声音拉高了音调:“我眼看你把这副强大躯体的法力,全部耗费;眼看你把这个肉身浪费成只凭蛮力的匹夫,却毫无办法。我恨不得把你的灵魂一口口吃掉。”

    “不过也幸好,你这个蠢蛋把那古怪法力消耗了干净。我才得以脱身,既然老天都给我机会,我又怎能放过。如今你自入死地,可怪不得别人。小子,等我灭了你的灵魂,占了这副躯体,我要把那个从我手上逃脱的小娘们养成血奴,叫她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处子的身体,想想都会让我兴奋的战栗。”

    左沛洵怒气上涌,想冲过去给他一拳,可脚下粘液,让他如何也跑不起来,酸软无力的臂膀,让他如何也挥之不开。

    那人整个化成一团血影,是无形的利剑,是穿心的刀芒,直奔左沛洵扑来。

    此刻,洞府不开,仙宫不在,仿佛正在漠视两个人之间的争斗。

    血皇薛引,那个早已被霁苍锁打得肉身尽灭的亡魂,当日被少年吸纳进了体内洞府仙宫的魂魄。可能是随后神霄万雷诀来得太快,太猛,以至于霁苍锁,还没有来得及彻底将薛引的魂魄吞噬。

    而后,这副身体阴差阳错的让左沛洵成了主导,大量的金光锁元则忙着开始修复左沛洵的魂魄,可这样一来,薛引仅余的一点残魂,便得以苟延残喘下来。

    其实,在霁苍锁意识消亡的一刻,被吸进体内的薛引魂魄,原本还是充当着锁元补品的角色,如果左沛洵稍微明白一点锁元的运转方式,早就应该察觉这个俘虏的存在,当时,灭掉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就是他这浑浑噩噩,一切但凭锁元本能的折腾,在修补了左沛洵的魂魄的同时,还分出了一丝维持了俘虏的不灭。于是,就是在这漫漫的温养中,这一点残魂,竟也生出了本源的意识。

    这是带有薛引记忆的意识,当他明白了一切,自然不会甘心。所以,他蛰伏,他等待时机。终于,那救活了他,却又无时无刻不在限制他的青光锁元,居然、竟然、果真变得越来越弱,甚至涓滴不存了。

    所以,这一夜,他选择了出手,毫不犹豫。

    血梦迷魂,只是一个引魂的法术,便耗尽左沛洵最后的一丝气力,断掉了他所有反抗的可能。于是薛引开始笑,笑得张狂,笑得毫无顾忌:“哈,哈,哈!”

    疼,是三魂被撕扯;无力,是七魄在削弱。左沛洵只觉被一层厚厚的血茧,死死裹住,不能呼吸,无法动弹,甚至于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道常在,非如人所想。既无人所得,道也在。”虚空中,金光大现,无数的符文开飞速流转。一个雄浑至极的声音,如当头一棒,狠狠地敲在左沛洵的识海深处。

    道常在,这是天地的至理,它并不依存人们的想象而存在;也不会因为没有人能明白它,而消失不在。道就是道,它永远如一,恒久不变的存在那里,就看你何时才能认知,才能把握了。

    蓦然间,左沛洵豁然而悟,那一颗向道的心,竟已变得无尘无垢,不悲不喜。

    天宫一阵颤抖,从无中而来,清冷的金光,化成一根细线,嗤的一声,便洞穿了血茧。“不!放过我。我愿奉你为主。”惊恐的声音,从血茧中传出。

    可道常在,又岂会因为他的哀求而有丝毫改变。所以,细如已一线锁元,开始变成一股,一道,一片,彻底吞噬消融了血茧。

    阳光,当黎明的晨光爬上窗棂,微微扫过左沛洵的脸,他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吞噬了薛引残魂的锁元,这时已然尽复到辨识一品的巅峰,甚至隐隐还有突破的迹象。

    而这些对于左沛洵来讲,仅仅是以为自己做了好大的一场噩梦。

    青灰色的树干,纤细的枝叶,惟妙惟肖歪脖老母石像,就这么静静的立在桌面。骆洛是怎么也想想不出,它竟是出自宁不亏的手中。大概只也有乔月婵才清楚,这位老先生,几乎后半夜在不停的叮叮当当。

    “这算什么,老夫是字画、书法无一不精;篆刻,雕工更是随手拈来,妙然天成。想当年,……。”说到此,嘿嘿一笑,便不往下说了。

    “想当年怎么?”左沛洵伸着懒腰走了过来。

    这时,大门一开,宿颢兴冲冲走了进来,他当然着急,昨晚临走之时,竟然听说那位年纪不大的霍霍师兄,今日要施“点石成金”的仙法,所以他连早点都未吃,便从家中赶了过来。还没进厅就喊道:“师兄可起了吗?呵呵,原来大伙都在啊。”

    “你来的正好,霍霍,露一手瞧瞧吧。”宁不亏说的轻松,其实也满是期翼。

    收声敛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大气都不敢喘。反观左沛洵毫不紧张,右手一起,便熟练的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而与此同时,他体内的洞府仙宫运转,清光锁元往复流动,一时急传于臂,再凝于指,大声喝道:“疾疾如律令!”

    下一刻,但见金光耀眼,瑞彩分条,的一尊明晃晃,亮堂堂的歪脖老母金身像,就此现于众人眼前。

    “嘶……”无论是宁不亏,还是宿颢,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宁不亏这一吸,是因为这一块黄金,分量实在是太他妈的足了;而宿颢这一吸,则是亲眼见证了宁老这个徒弟的深不可测,从而更加坚定了拜宁不亏为宿府西席的心意。

    “哐当!”,一把矮椅,被急急闯进的牛胖子踢翻在地,他黑黑的眼圈下露出呆滞的目光,在不错神的盯着金像。突然,他三步两步走到近前,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摸。心中暗道,真有这本事,这谁他妈还偷啊,以后什么地盘不地盘,哭着喊着也得跟人家混啊。从这一刻起,他对柳家的那种畏惧,已是荡然无存了。

    宁不亏突然打了他手下。“胖子,别模,有了手纹在上就不值钱了。对了,我交代你的事昨夜办成了吗?”

    牛胖子疼得一缩手,满脸谄媚道:“老哥哥,您没看我这眼睛红的,赶工赶出来了。”

    “嘿嘿,效果如何?”宁不亏又低声笑着问道。

    “神了!”牛胖子竟也跟着猥琐一笑。

    如今万事齐备。

    宁不亏开始当仁不让的发出了口令:“宿颢,现在就由你执笔书状,一告那柳家,蛊惑乡里,颠倒黑白,栽赃嫁祸,欺压良善;再告那董记当铺,不辨是非,为虎作伥,坑害乔老。稍后,月婵姑娘,你便去府衙击鼓鸣冤,只是倒时可别怕那滚钉板之刑。”

    乔月婵道:“先生放心,月婵为救爹爹,死也不怕,何惧钉板。”

    “有我在,怎么让人伤害姑娘。”宿颢闻言当即表态。

    “宿颢,老夫告诉你,不到最后关头,不用你上公堂。稍待老夫这边完了,必赶去代姑娘讼状。”两人点头称是。

    说完,他又看向牛胖子:“蹄筋兄弟,你要做的事可谓是重中之中,至为重要,你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牛胖子稍显为难:“老哥,要说不被人发现,这是不难,但万一此人不入圈套,如何应对?”

    “哈哈哈,以老夫的设计,兄弟的手艺,哪有不中之理。”牛胖子一想也是,宁老这招果然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任他是谁也在所难逃。

    当下众人各司其职,各依其位。在宁不亏率先抱着金像离开之时,一切已如利箭在弦,不得不发。

    而此时此刻,刚好雄鸡三唱,天光现亮。

    雄鸡一唱天下白。

    福记茶楼的虾饺,乃是荥阳一绝。每天一大早,若来得不及时恐怕还品尝不到呢。

    柳顺材好的就是这一口,每日早起,舒缓一下筋骨,吃上两笼虾饺,再喝那么一壶雨前云雾茶,实在说不出的惬意。

    都说人过四十天过午,他对自己的身子骨也是格外注意。如果没有夜夜无女不欢的习惯,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能够损耗身子的嗜好。

    最近,柳家很忙。

    单从大管家,每日阴沉的脸色中也能分辨端倪,不过这些又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即便进不得内堂,听不得秘密,自己还不一样是柳家的二管事,就凭这个名头,一样钱照花,女人照睡。人生在世,享乐而已,享乐而已,如此才有活的乐趣。

    剔完牙,再用香茶漱口已毕,也是该回府,在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一干主子面前露个脸了。

    一日之际,在于晨。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到如此。除了那些人间冷暖,要养家糊口的商贩,早起行人不过是三三两两。尤其是转至柳府的后街时,一种富贵逼人的威压,更将市井小民给生生迫退。

    其实,柳顺材还就喜欢这种肃静,这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芸芸众生的满足感。尽管在那一墙之内,他仍然还是个奴才。

    正当他志得意满,踱着四方步,缓缓而行之时,突然飞来一物,“啪”的一声,整个呼在他的脸上。

    “这他妈谁呀!敢偷袭你柳二爷,想死吗?”骂声未绝,他忽然一怔,手里正抓着那件暗器。他这不看还好,一看心神猛然一跳,只见书面封皮上写道“梦歪脖老母吟留别赠柳。”

    歪脖老母赐书?他连忙翻开一页,白纸黑字,写着四句话:天下奇书,翻转观看,翻转越急,心念越畅。

    这是什么狗屁混账话?原本还以为是首小诗呢,这文意怎地如此浅白?但既是老母赠柳怎好嫌弃,于是按照那四句话所说。就这么一翻。

    好家伙!这简直是:人在人上,肉在肉中,上下齐动,其乐无穷。

    活色生香的春-宫图,竟被一幅幅剪开,然后按照精心编排的次序,将这些看起来差不多面相的人物,重新黏糊在白纸之上,再经剪裁、装订,赫然成就了这部,妙不可言,生生能“动”起来的奇书。

    此书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这等宝贝若不趁早收起,那岂不是成了公公太监。于是,柳顺材将书就用袍袖这么一罩,便急匆匆进了柳府后门,然后直奔自己的卧房,连老爷太太的安都不想请了。

    已是日上了三竿,早起的人们,忙了整整一个早晨,困顿的人,即使是在走路,也仍是困顿。

    阮魁打着哈气,今天本不是他的早班,可不知何故,昨晚邢捕头突然告假,说是要返乡探母。所以,才轮到他来替换。阮魁这人本事不大,生性懒惰,但好在为人豪爽大方,衙门里上上下下,都承过他的酒肉之情。再加上此人运气不错,以前误打误撞,着实破过几个案子,如今才当上副班头的位置。

    但他比不得邢龙,人家凭的是掌中的一口宿铁刀,震破荥阳各路毛贼之胆的真功夫,自己呢,也就是别人上房他搬梯,别人摆宴撵鸡的打打下手。好在他有自知之明,一直也并无大碍。

    今日他带着两个帮闲,一路走来。先是过了天字一号钱庄,又巡查了富贵窝的赌坊这些个平常偶尔会发生状况的地段。

    “剩下的地段,你俩就行了,我往回看看。”心想偷懒的他,这话音还未落,迎面突然便跑出个少年,只见他健步如飞,脚下生风,不偏不倚,直直一头撞进了阮魁的怀里。

    只一下,阮魁就觉得身子发软,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这小子谁啊,走路怎么这么大劲头?他一边捂着腰,一边正要开骂,却听到那少年大声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打死人了!”

    “死人?”阮魁只觉五雷轰顶,替班当值,都能替出个命案,这也太背了吧!一时也顾不得怪罪被撞之事,急切问道:“小哥,是哪里打死人了?”

    “正是董记当铺,打得可惨了,血淌了一地都到街上了。”他是一边唯恐别人不知的大声喊着,一边又手里不停向那边比划。阮魁哪敢怠慢,抽出腰间铁尺,喊了那两个已经愣住的帮闲,直奔后身的董记当铺就冲了下去。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

    虽说是动手死人,有些风险,但也真有不怕事大,去看热闹的,于是乎,三三两两的百姓,也随着三位官差老爷跟了过去。

    少年见此,当下面露笑意,身形一转,向反方向迅速离去。不用问,此人正是左沛洵。

    阮魁这边还没到当铺,远远地就能听见里边恣意大声的喝骂:“好你个董家当铺!店大欺客,竟敢欺负到少爷的头上!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错翻了眼皮,今日若是不把这当票上的东西给我拿出来,我定叫那‘董老朵儿’关门大吉,让他滚出荥阳,无处可‘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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