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圣诞夜的礼物

    芭澍用手遮住眼睛，阳光从手掌的指缝中穿过，电视里响着圣诞歌，那旋律熟悉而欢快，每一句歌词，每一个字眼，都洋溢着如梦似幻的幸福。一转眼，时间就平平静静的过到了圣诞节了，可是芭澍的心却一天比一天不安了。

    暴风雨来之前总是格外的平静，这就是预兆。

    言吾从楼上走下来，一脸忧郁的看着客厅的芭澍说：“芭澍，早上好。”

    言吾从小就是个孤儿，在侍者训练营里长大，她性格孤僻，没有朋友，生活自理能力又差，所以被所有其他的侍者看不起，但是幸亏她的魔力被她的导师看重，觉得她一定会在侍者之战中大放异，因此，才会受到导师的特别照拂，获得来人界进行侍者之战的资格。

    芭澍回过头朝言吾笑了笑说：“现在是好，可是没准什么时候就死了呢。”

    言吾昨天听舞绫说了洛炫的想法，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悲观，眼里反而充满了崇拜：“二皇子自有二皇子的过人之处，他一定会是最后的胜者。”

    芭澍见言吾竟然有这样的心境，也微微有些震动，“你倒是乐观，不知道你的契约是否已经和二皇子结缔好了？”

    言吾一听这事，立刻有些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这个……还没……”

    芭澍心想，这个侍者还真是与众不同，结缔契约这么庄严而神圣的事情，居然也会不好意思，真是一朵奇葩。看她这幅羞涩的样子，该不会……突然，芭澍一阵邪恶的想法涌上心头——她不会对二皇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因为这个学期就要完了，芭澍说等下个学期再去办理转学手续，所以至今为止，言吾和裂焰都是留在家里的，洛炫特意嘱咐了裂焰不要让言吾出去，裂焰也十分郑重的接下了保护言吾的这个重任。

    圣诞节当晚，舞绫和芭澍买了很多圣诞老人的衣服帽子，洛扇提了一袋子糖果，洛炫则抱来了一棵金灿灿的圣诞树。

    一进门，洛炫就一声大喊：“兄弟姐妹们，今天圣诞节，咱们Happy起来！”

    裂焰跟言吾一起从楼上下来，烈焰一边走一边说：“那先让我来高歌一曲吧。”

    洛炫把圣诞树轻轻放在地上，抬起头温柔的问：“言吾你会唱歌吗？”

    见洛炫突然这么温柔，言吾顿时害羞不已：“我……不太会……”

    洛炫笑了笑，他觉得，言吾是他见过的最像人类的侍者了，因为她总是像人类的小姑娘一样，善于忧郁，善于羞涩，“你太谦虚了，芭澍都说你会的。”

    裂焰见洛炫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空气，于是不高兴的嚷嚷开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的话视而不见，言吾都说她不会了，你们反而让她唱，不公平啊！”

    芭澍撇都不撇一眼裂焰，拿出袋子里的衣服递给舞绫，“言吾你别管裂焰，他就是这副傻不拉唧的样子，你别往心里去啊。”

    舞绫抖了抖手上的衣服，表情依旧是冷冷的，那样子在现在这样的气氛里显得有些滑稽：“咱们快把衣服换上。”

    不一会儿，大家都穿上了红通通的圣诞老人服，衣服的质地不错，软软的厚厚的很暖和。

    六个人坐在饭桌上，桌上摆满了红酒瓶，还有一些蔬果和一些糖果。

    洛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晚咱们不醉不归，来！干杯！”

    酒杯碰在一起的声音是一种清脆的音色，客厅的灯大开着，窗户却关得紧紧的，天空中飘着小雪，温柔的雪景总是能勾起人的甜美的梦。

    “今天圣诞节，你们有没有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啊？”喝了一小会儿，洛炫已经微微有些醉意了，舞绫亲自酿的葡萄酒十分甜美甘醇，似乎比任何琼浆玉液都要清甜可口。

    芭澍即便是喝了酒也十分仪态万千，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妖娆的说：“二皇子，你放心吧，我跟舞绫今晚绝对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

    洛炫一听到大礼就浑身兴奋，自己自从从魔界被贬，这三年就再没有收到过大礼了，“有多大？”

    芭澍指了指言吾说：“有这么大。”

    洛炫瞅了瞅言吾那瘦瘦弱弱的样子，皱着眉头说：“这么点点就叫大礼了？”

    而在一边没有怎么喝酒的言吾，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

    “来玩游戏吧。”裂焰大声说，“光喝酒不玩游戏岂不是太无聊了！”

    “什么游戏？”洛炫问。

    “质疑游戏。”裂焰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拿出一大箱红酒，“游戏规则是这样的，每个人五个骰子，每人各摇一次，最大30点，最小5点，每人看了自己的点数后，如果觉得自己的数字太小了，可以选择喝一杯酒再摇一次，直到最后所有人开出自己的点数，最小的那个人要喝光剩下所有的酒。”

    “好！来来来！”洛炫兴致昂扬，从裂焰那里拿过骰子来就每人发了一个，“今天晚上，没有主仆，不分男女，谁输了都不准给她帮忙！”

    芭澍见满桌子的红酒，开始有点担心了，万一自己酒后失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种游戏是你们男人玩的吧，咱们几个瞎搀和什么？”

    洛炫可不会任芭澍在这时候为所欲为，他板着脸说：“芭澍，别在关键时候扫大家的兴。”

    裂焰已经是斗志昂扬，他把外衣一脱，摔在地上，然后说：“都说喝酒有益身心健康，大家千万别客气，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得全身发热把衣服脱了就是了。”

    芭澍鄙视的朝裂焰看了一眼说：“色魔！最后那一句才是你要表达的重点吧。”

    游戏很快开始，像这种基本上不需要怎么用脑的游戏是最适合在喝酒的时候玩了，而且酒意酣畅，也顾不得那么多喝与不喝，不过，这其中也有理智的人在，言吾和芭澍就是这种，而舞绫更是一口酒都没喝就直接开点数了。

    最后输的人居然是洛扇，洛扇也不含糊，为了不在所有面前丢脸，拿起后面的所有酒就往自己的肚子里灌，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洛炫看着后面的好几十杯红酒，也有些心疼自己的妹妹了，于是伸出手想去帮她喝一点。

    好不容易得了个整洛扇的机会，芭澍怎么能便宜了她，于是立马说：“刚才是哪位皇子说的这里没有主仆，不分男女，谁输了都不准给她帮忙的？怎么刚说的话现在就不作数了？”

    洛炫一听芭澍这么说，也不好在做什么，毕竟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

    一杯，两杯，三杯，越来越多的酒就像白开水一样的灌进身体，洛扇的脸上也逐渐潮红了起来，像是一个刚刚成熟的红苹果，可爱极了。

    可是剧变总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谁也无法预知下一步的危险会是什么，或许在这一刻，你以为你远离了，那些丑陋的，残酷的视线，却一刻也没有在自己身上离开过。

    突然，洛扇捂住胸口，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胸口闷痛，她俯下身，脸色显得很苍白。

    “你怎么了？洛扇？”洛炫见情况不对，忙扶着洛扇问。

    芭澍没想到喝多了还会出现这种反应，但是这显然已经不是简单的酒精中毒了，看情形，似乎是更加严重的中毒现象。

    “我来看看。”芭澍从洛炫手上接过洛扇，仔细检查了一遍，顿时脸色大变，“呼吸这样急促，肺部有湿罗音，赶快送到房间里，让她靠在床上，我去拿药。”

    所有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得酒醒了大半，连平日里最擅长发酒疯的裂焰也只是看着不说话，舞绫和言吾两个人搀着洛扇就往房里去了。

    “怎么可能会中毒呢，这里的每一份菜都经过了芭澍的试毒剂检验过了一遍的。”等芭澍拿药回来，洛炫着急的问。

    芭澍一边配着药一边忧心忡忡的说：“她这是……急性肺水肿！”

    “急性肺水肿是什么毒？”看着洛扇浑身无力，呼吸急促，好像就要就要晕过去的样子，洛炫心急如焚，焦虑、自责、难过、心酸，各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芭澍吩咐舞绫和言吾把洛扇的四肢都绑起来，这样可以减轻症状，“急性肺水肿只要发病数分钟就可以致死的，洛扇刚才喝了太多的酒，体内水含量大量增加，血液量也变得更多且稀释，刚才洛扇买回来的吃的东西里面有肾上腺素，肾上腺素平时是一种升血糖，缩血管的药物，而且不能口服吸收，所以在我的试毒剂的测试下根本测不出来这种激素，但是在人体大量喝水后，血管突然收缩，导致回心血量急剧升高，而从肺动脉运出的阻力又增大，导致液体滞留在肺里，很快就会呼吸困难，窒息进而致死。”

    舞绫也很奇怪，这毒下得蹊跷，居然能想到用药来杀人，：“肾上腺素不是不能从肠胃吸收吗？”

    芭澍解释说：“敌人下的是一种经过了处理了的肾上腺素，他们把毒下在我们买回来的食物上，这种物质包围在肾上腺素外，直到被肠胃吸收进入血管后，才分解释放，然后迅速起作用，如果几分钟内没有抢救及时的话，被下药者就会因窒息而死。”

    才短短的两分钟时间，洛扇就已经全身抽搐，口吐白色泡沫了，因为水肿导致的呼吸困难，她大张着口呼吸着，身体缺氧，嘴唇有些微微发紫。

    芭澍手上拿着几管针头，分别吸取刚才配好的几剂药，然后说：“我现在给她强心利尿，这样血管突然的收缩舒张会导致痉挛，二皇子和裂焰帮忙按住她，我给她下点镇静药，再给她打吗啡。”

    一听到吗啡这东西，洛炫还是知道的，他疑虑的问：“吗啡……不是毒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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