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马枪

    听到乔山派的名号，万魔宗九长老的眼瞳不由微微一缩。

    在万魔宗呆了一年半，邪风也清楚，乔山派势力范围在上元大陆西南，与万魔宗毗邻，也是唯一能与万魔宗抗衡的明门正派。

    一正一邪，数千年来两派大大小小的争斗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万魔宗出来做生意不敢明目张胆，很大程度上也是摄于乔山派的强势。

    只是九长老精心选择的打劫对象扈家堡，并不在乔山派境内，这里怎么会有乔山派的人？

    这个疑问很快便清楚了，因为扈家堡的墙垛之上，穿着修士服的，只有两个人。也就是说，这两个乔山派弟子要么是偶然间经过，要么是来扈家堡采购武器或者是别的什么目的。

    这么一来，九长老就放心多了。

    “原来是乔山六鬼中的老六，乔安山，别来无恙啊。”九长老在马上抱了抱拳。

    “托九长老的福，活得很好。”

    “乔老鬼，你是打算掺和扈家堡的事情么？”

    “不是掺和，扈家堡的事，现在就是乔山派的事。昭南，还不快去把你的未婚妻带回来。”乔安山扭头向身边的年轻人吩咐了一句，继续对九长老道：“不瞒九长老，扈家主这位有容有貌，有情有义的女儿，已经许给了我的大弟子司马昭南。你说，扈家堡的事，是不是我乔山派的事？”

    司马昭南已经飘下墙垛，来到阳光女孩的身边，想把女孩带回堡内。不过，看样子，女孩对这位乔山派的大弟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反而有些厌恶地挣脱开了。

    邪风这才明白扈家堡的底气何来，原来是攀上高枝，堡里有乔山派的高手，难怪会提出三局两胜的赌局。

    “九长老，今天是我大弟子司马昭南订婚的大喜日子，老鬼我不想见血，拿上三十两黄金离开扈家堡，咱们的交情以后再叙。”乔山六鬼语气虽平常，但九长老明白，这是最后通牒了。

    略一沉吟，九长老阴阴一笑，道：“既然是老鬼的高徒办喜事，万魔宗当然也不能失了礼仪，七十两黄金，权当是万魔宗的贺礼。”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九长老清楚，今天这个生意也能做成这样了。

    邪风也清楚这一点！不过邪风此时的注意力，却被司马昭南和阳光女孩吸引住了。

    “灵儿，别闹了，快跟我回堡里去。”

    “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师父都出面了，万魔宗不敢拿你们怎么样，你在这里没有意义了。”

    “你们乔山派厉害，扈家堡攀了高枝，行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原来这对未婚夫妻，并非和睦啊。看扈灵儿的表情，并非做作，而是真心讨厌那个乔山派的大弟子司马昭南。这司马昭南的相貌还真是不敢恭维，短小且胖，大脸庞上的小眼睛有点猥琐，和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容实在相差甚远。

    “扈家主，乔老鬼，喜酒就不喝了，后会有期。”

    拿了三十两黄金，九长老也不迟疑，带着众人退出扈家堡，等离开扈家堡视线，便加快速度，向万魔山方向疾奔而去。

    “邪风，你今天好大胆。”狂奔几十里，九长老才示意大家休息一下。而独眼则走到邪风面前，冷声喝道。

    邪风扫了他一眼，不屑一笑，摸出水袋，喝了口水。

    “邪风，我警告你，下次再敢擅作主张，别怪我不客气。”

    “独眼，邪风今天做得很好。”九长老走了过来，“不必怪他，以后这种交涉，就交给邪风吧。”

    “师父……”

    “要怪只能怪我们来得不巧，否则的话，扈家堡这次不敢如此放肆。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现在要尽快赶回万魔山，不然被乔山派缠住的话，后果就难料了。”九长老没有给独眼辩解的机会，独眼和邪风今天在扈家堡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别的不说，“做生意讨价还价”的能力，邪风绝对在独眼之上。

    “师父。”邪风却道：“就这么回九老峰，弟子不甘心。”

    “哦？你想干什么？”

    “因乔山派咱们没有动手，这不丢人。但弟子忍不下这口气，弟子恳请师父允许我回扈家堡。”

    回扈家堡？这小子的脑袋是不是锈逗了？不仅是其他魔者，就连九长老的目光中都是这个意思。

    “你打算如何出气？”九长老也不禁来了兴趣。

    “到时候你们自然知道。”

    “好，给你三天时间，我们会在白水镇等你三天，超过时限你就得自己设法回九老峰了。”无论邪风要做什么，只要能让乔山派不痛快，九长老就一定会很愉快，所以他也不想多问。

    “邪风，带上我吧，一定很好玩。”小魔女顿时也来了兴趣。从小生活在九老峰，出来做生意也只是近两年的事情，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小魔女还没玩够呢。

    “好不好玩难说，不过很危险倒是真的。”邪风摇了摇头，“我要不累赘！”

    “我是累赘？！放你的臭屁。”小魔女顿时忿忿不平起来，“姐好歹是魔君的实力，你不过是魔徒，谁是谁的累赘还难说呢。”

    “不带！”邪风坚持。带着这么个不知轻重的家伙深入敌穴，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老家伙，你说句话。”见无法说动邪风，小魔女转向九长老。

    对于这个放养得已经目无长辈的女儿，九长老向来是避而远之，当下只是耸耸肩，转过一边，喝道：“都起来，上路了。”

    不过片刻工夫，九长老带走九个万魔宗弟子，风卷残云般地离去。

    这里，便只剩邪风和小魔女，还有两匹马。

    邪风有点头痛，被小魔女这种人缠上，邪风宁可遭遇一个同等级别的敌人。

    “小子，咱们也出发吧。”感觉到邪风苦恼，所以小魔女心情愉快。

    邪风没有动，脸上却浮起邪恶的笑意来。

    “你要是知道我去扈家堡干什么，一定会后悔跟我去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我打算去强暴扈家大小姐，让乔山派刚订婚就戴绿帽子。”

    “噢，难怪你刚才不说。”小魔女瞪大了眼睛，不过她显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盯着邪风看了半晌，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来。

    “你骗我，你可不是一个对女人有兴趣的人。”

    “何以见得！”

    “因为我就是女人，女人在你眼里都是雌性动物。”

    “信不信随你。”邪风也没辙了，飞身上马，“爱跟你就跟，不过到扈家堡可要听我的。”

    来回一折腾，已是日薄西山，一轮如血夕阳落在扈家堡高大的建筑之上，壮观而沧桑。

    此时的扈家堡和下午时的气氛完全不同，大门处，大红灯笼已经挂起，喜联也张贴上，整个扈家堡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三十两黄金就打发了万魔宗，扈家堡又躲过了一场劫难，这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吧。

    收拾好万魔宗的魔者服，邪风和小魔女换上寻常服饰，然后驰马径直奔扈家堡而去。

    “沧澜城马掌柜遣我兄妹来驾。”邪风一脸春风地向堡门处迎宾的主事走上去。

    主事愣了愣，不过看邪风马上两口大铁箱，还是一脸笑意地迎了进去，礼多人不怪嘛。沧澜城是离扈家堡最近的一座城池，自然也是扈家堡打制的兵器倾销之地。和扈家堡有生意往来的掌柜之中，似乎也确实有几位姓马的，因为马姓在沧澜城是大姓。

    于是邪风和小魔女在时隔半天之后，从扈家堡的死敌摇身一变成了扈家堡的座上宾。至于那两口空铁箱，搁在堆积如山的礼物之中，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人会来查看。

    品着香茗，吃着小食，看着扈家堡请来的戏班子卖力表演，小魔女这丫头有点得意忘形，果壳吐了一地，修长的大腿都快架到桌子上去了，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有人生没人教的女孩真可怕！

    好在天色很快黑下来，扈家堡的酒筵开始，大院子里摆了上百桌酒席，一时斛光交错吆五喝六，哪里还有白天里对峙万魔宗的凝重气氛。

    扈家堡大概也知万魔宗虽可恶，但行踪暴露之后，并不敢在天武门境内滞留太久，所以根本没有料到邪风小魔女会杀个回马枪，整个扈家堡戒备松懈，加上喜庆的气氛，几乎和不设防没有区别。

    酒过三巡，邪风向小魔女使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院子，向堡内走去。

    此时堡内人蛇混杂，竟是无人盘查这一对年轻男女，两人很快摸到了堡内的核心地带。

    扈家主的住宅很好找，人多，灯亮，喜庆味十足。这里也摆了三桌酒席，款待的却是扈家堡的贵宾。也不知道是什么迥异的风俗还是特殊原因，扈家女儿披红挂彩地坐在首席首坐，正接受来宾敬酒。

    不过她看起来并不开心，一脸寡落的表情不像是办喜事，倒像是丧事。

    “看样子，这丫头是强扭的瓜，我要做的事搞不好还正合她心意呢。不过，只要能让乔山派丢份，目的也就达到了。”

    邪风暗暗思忖，不过为了混入准新娘的闺房倒是颇费了一番工夫。

    房间里的喜庆气氛更是浓郁到了极致，不过倒是空无一人，只有数十支大红蜡烛哔剥作响。

    “邪风，你真打算强暴扈家大小姐？”到了这里，小魔女有些疑惑了。

    “当然不是，”邪风道，“是绑票！”

    “我就知道你先前是骗我的。嘿嘿，不错的主意，勒索一大笔赎金，灭灭乔山派的威风，顺便还能让那个司马什么的戴戴绿帽子，你对女人没兴趣，独眼可是个色鬼。”

    “闭嘴！”邪风一指床底，“进去！”

    现在要做的是等待。

    无论风俗如何不同，订婚之夜，新娘新郎还是不能圆房的。也就是说扈家大小姐今晚会一个人，这就好对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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