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十一章 坐井观天尤已久 而今跃出天地阔

    “您老竟然真的是神仙，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秦昊看着霸气外露的龟形虚影，不禁有点痴了，一脸的惊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亲眼见到了神仙，而且神仙刚刚还救了自己一命。

    “什么狗屁神仙，不过都是些练气境以上的修行者罢了，哄哄你们这些凡人傻小子而已，真正的神仙哪能让你们见到啊。”龟形光影言语鄙夷道。

    “若我的肉身还在，元神未损的话，倒也还有资格被你叫上一声神仙，不过现在……呵呵……”龟形光影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落寞。

    “前辈，难道你以前是神仙，现在就不是了吗？”听到龟形光影的话，秦昊不禁疑惑起来，这神仙难道还能降级不成，忍不住问道。

    “呵呵，别再前辈前辈的叫了，听着就烦，叫我玄老就行了。”龟形光影，也就是玄老呵呵一笑，对着秦昊随意的摆了摆头。

    “你知道我活了多久吗？”玄老看了看秦昊，一脸神秘的问道。

    可是还不等秦昊问出来，就抢白道：“一万七千年，嘿嘿，我活了整整一万七千年了。”说完就看向惊得目瞪口呆的秦昊，一脸的得色。

    “可惜啊，可惜，老子一万七千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瞎了双眼，识人不明，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活该啊，活该啊！”玄老突然又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落寞，仿佛有无尽的愤恨埋藏在心，得不到抒发。

    “玄老，难道你也是被人陷害，才流落到这里的吗。”秦昊满脸的惊讶，像玄老这样有特异神奇本领的神仙中人，竟然也会遭人算计，这又如何不让他惊讶呢。

    “呵呵，我不仅是遭人陷害，而且还是被自己最好的朋友陷害，更加连累了自己的族人，我真是罪人呐。”玄老苦笑一声，一种哀伤的情绪散发出来，感染得秦昊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玄老不愧是昔日强者，情绪收发自如，不过是略微一顿，又一脸兴致勃勃的看向秦昊。

    秦昊也不隐瞒，就将他如何家遭惨变，如何进洛家习武，又如何误中圈套一夜追凶，如何被仇家追赶跳下山崖，全都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当然，他穿越来到青冥世界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讲的，这将是他永远的秘密。

    “哈哈哈……”听完了秦昊的述说，玄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迎着秦昊疑惑的目光，玄老笑着说道：“我说怎么看你小子越来越顺眼呢，原来咱们俩是同病相怜啊，真是有缘啊，哈哈哈哈……”

    秦昊听后不禁也是一呆，挠了挠头，脸色微红。

    “秦昊啊，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笑完的玄老突然面色一板，一本正经的说起话来。

    秦昊看见玄老严肃起来，也不禁面色一肃，恭敬的说：“玄老但有要求，秦昊莫敢不从。”

    “你别答应的太早，听我把话说完，你在好好思量思量。”玄老摆了摆头，满脸的凝重。

    “我本是北冥冰洋中玄龟一族的族长，可惜一着不慎，遭人陷害，连肉身都被人打得粉碎，从北冥冰洋一路逃亡，这才落难于此，但我元神受损惨重，已近破碎，若不是这个山谷有些特殊，我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玄老说道此处也是语气唏嘘，一脸黯然。

    “可是在这个山谷，虽然可以延缓我元神破碎的速度，但终归还是等死而已，不过就是早死晚死的问题罢了。”玄老说完，用那双精光闪闪的双眼瞅了瞅秦昊。

    “啊？玄老，你不是神仙吗，难道就不能想个办法救救自己吗？”秦昊听完玄老的话，顿时急忙问道，虽然他和这个落难神仙不过才刚刚见面，但不自觉的总有一种亲近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也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吧，总之，秦昊并不想看见他死。

    “有一个人可以救我。”

    “谁，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找他。”

    “呵呵，你出的去吗，你还帮我？”玄老听到秦昊的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却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

    听到玄老的调笑，秦昊不禁满脸苦涩，抬头望了望天，顿感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那个能救我的人，就是你。”接下来玄老的话，却是把秦昊惊得是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能救玄老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可是，我不过是个血肉境中期的小武者，怎么能救你呢。”秦昊大为疑惑，连忙问道。

    “确切的说，能救我的是你胸口上挂的那块木牌。”玄老一脸无奈的看着秦昊，仿佛在说，他也很郁闷的。

    “我的传家宝，这只是件低级法器啊，平时就能强身健体而已。”秦昊满脸疑惑，心里却在想，难道是那种暖流，接着又是一脸坚定的说道：“若是玄老需要，尽管拿去好了。”

    说完就满不在乎的扯下宫殿木牌，递了过去，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心里都在滴血啊。

    “你真的舍得，这可是用你全家人的性命才换来的宝贝啊。”玄老一脸小心的试探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玄老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点身外之物我还是舍得的。”秦昊随意的故作大方，可是心里的却在哀嚎，我的传家宝啊，我的天才作弊器啊，我滴神啊。

    “舍得你个大头鬼啊，你个败家小王八蛋，我要是你爹娘，我非得死不瞑目不可，怎么就有你这种傻小子啊，啊？”谁知秦昊的话刚说完，玄老就就仿佛点燃了炸药一样，疯狂的咆哮起来。

    “这不过就是件没什么用的低级法器而已啊，值不了多少钱的。”秦昊看着暴怒的云老，不禁弱弱的问道。

    “低级法器，要是有低级法器能够自动产生生命精元，我们还修什么行啊，练什么宝啊，神仙都懒得做，炼件低级法器就能活个十万八千年了，你竟然还用钱来衡量这件无价之宝，简直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啊。”玄老仿佛有满腔怒火，可是心里却不禁有点湿润、有点感动，想当年自己也曾这样待人真诚，毫无保留，可惜却落得如此下场，他必须要提点提点这个年轻人，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生命精元乃是一种十分神奇的能量，它小到可以疗伤治病、肢体重生，大到可以脱胎换骨、增加寿元，据我所知，整个青冥世界，也就只有中州玄黄宗有一件仙器永恒之塔可以每百年生出一滴来，珍贵异常，曾有人用三件绝品道器求一滴而不可得，可见是何等的珍稀，你能拥有一件如此逆天的法宝，那是何等的造化，年轻人，要珍惜啊。”玄老语重心长的说出了生命精元的珍贵之处，一脸肃穆的看着秦昊。

    “依我看，这件法器的前身很有可能也是一件仙器，只不过好像遇到了什么变故，器体受损，器灵被灭，若是能找到好的天材地宝和正确的炼制方法，总有一天可以恢复，重新成为一件绝世仙器。”

    “现在你该明白自己的决定是如何的愚蠢了吧，你要是反悔还来得及。”玄老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昊，仿佛要一眼把他看穿一样。

    不想秦昊却是微微一笑，说道：“玄老，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大丈夫行事，信义为本，我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反悔，虽然这件宝物很珍贵，还能够帮助我修炼，但是我坚信，我秦昊就算没有这宝贝，一样还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一样可以成为强者，立于青冥世界之巅。”

    看着一脸坚毅豪迈的秦昊，玄老沉默良久，久久不语，眼神看向天际，有一种怀念、愧疚、痛恨的情绪在其中酝酿，等了许久，玄老收回了目光，眼神中已满是坚定与决绝。

    而秦昊也蓦然发现，玄老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原来他是一颗即将枯萎的老树，那么现在，他就是老树逢春、再获新生，这是一种生命本质的变化。

    “秦昊，你知道青冥世界有多大吗？”玄老语气飘渺，一脸肃然的望向秦昊。

    “我只知道青冥世界有九州四海，我们现在就在坤州边境的落云山脉，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秦昊尴尬的笑了起来，为自己的无知很不好意思。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有很多武者，除了自己附近的几座城池以外，连自己生活在坤州都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实力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勇气去闯荡外面的世界，他们只能龟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沉沦、堕落，做一个弱者，连自己的命运都要操纵在别人手上的弱者。”玄老用平静的语气述说着这一切，仿佛是如此的司空见惯，但听在秦昊耳中，却犹如黄钟大吕，引人深思，胸膛中仿佛有一股惊涛骇浪在汹涌、在咆哮、在爆发。

    “不，这绝对不会是我，这也绝对不会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再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也绝对不会再靠别人的怜悯存活，我要成为强者，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攀上强者巅峰，若是人要阻我，我就杀人，若是仙要阻我，我便诛仙，若是神要阻我，那屠神又有何妨。”秦昊一席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每说一句，气势就要增强一分，说到最后，已然是傲然挺立，仿佛巨石立于天地之间，巍峨雄壮。

    “说得好，秦昊，只有身具这种无上的决心与意志，才有资格去追逐强者的巅峰，本来嘛，我只是想借住在你的这件传家宝里，然后再拿一两部好功法，就算是对你的补偿了。”玄老说到此处，不由得顿了顿，瞅了瞅一脸希翼的秦昊，又笑眯眯的说道：“不过嘛，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功法。”

    看到秦昊一脸的幽怨看着他，玄老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说道：“我决定亲自教导你，将你培养成绝世强者，一来嘛，我和你小子很投脾气，二来嘛。我也想看看一个被生命精元脱胎换骨的人到底可以走多远。”

    “真的吗，玄老，你真的愿意教我吗？”秦昊满脸的激动，一双眼睛都仿佛要发出绿光，他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如此奇遇，得到一位仙人的亲自教导，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片通途。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以为成为绝世强者有那么简单啊，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只能是提点提点你修炼的方向，别的我可帮不了你，打架你得自己上，法宝丹药你也得自己找。”看见秦昊满脸的兴奋，玄老忍不住泼了他一脸凉水。

    “还有啊，法宝丹药也都不是大白菜，你想有就有的。”玄老怕秦昊不重视，又毫不客气的说道：“人家高门大派的天才弟子，绝世功法随便选，灵丹妙药随意用，争斗起来打了小的老的上，打了老的一起上，你凭什么和人家比，你只有比别人更努力、更勤奋，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要谨记啊。”

    “我知道的，玄老，你放心吧，我从未小看过任何人，我也知道我距离那些高门大派的天才相去甚远，但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不会比他们差，甚至更强。”秦昊满脸的坚定，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动摇他无上的决心。

    玄老看着意气风发的秦昊，也忍不住点头道：“你能明白自己的差距就好，从今天起，从这一刻起，你的眼光就不能再局限于这小小的天水城里，你要放眼整个青冥世界，这里天才辈出，妖孽横行，你要想在这其中争得一席之地，就要付出的比别人更多、更苦。”

    玄老看了看秦昊，凝声问道：“秦昊，你，准备好了吗。”

    秦昊看了看天，微微一笑，昂头张开双臂，道：“坐井观天尤以久，而今跃出天地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