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二选一

    就当帝山和牧九公然大战之时，在“方山”百里附近的“鸿山楼”分部，数十名黑衣年轻人突然闯入其中，口中大叫大嚷着要求见“鸿山楼”长老会。分部弟子认得这是“幽冥涧”子弟，因此不敢阻拦，让他们直入其中。

    “咦？这些‘幽冥涧’天才们为什么不在方山修行，却跑来这里大吵大闹？难道他们不怕别的四行世家超过他们吗？现在是什么关头，世间就是实力啊！”

    “哼，我早就听说，在诸多四行世家之中，‘幽冥涧’坐到了第一把交椅，他们的少主路一修乃是‘天才山灵榜’上第十一位，仅次于‘岱宗’‘昆仑’的那些变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狂妄一些也无所谓，反正路一修能在‘山水会武’中替他们争气嘛。”

    “可是我好像没有在这些人里面看到路一修啊，他们一个个都慌慌张张的，你们说长老会会不会接见他们，长老们好像不都在这里啊。”

    “那是当然，我‘鸿山楼’长老会一共三十三人，除了第三十三位是帝山公子之外，其余全都是成名人物，任何一个拿出去都足以和某些最强的世家之主争锋。除了帝山的三十二人之中，十六人常年驻扎总部，十人驻扎我们这里的‘方山’分部，另外六人则又在大陆各地，不一而同。不过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事务繁忙，很多长老们都外出办事去了，就好比前几天听到牧小乙的消息以后，总部那里一次抽调了4名长老接应，我们这里也抽调了四名，林林总总算下来，现在这里也只有九长老、十三、十四，三位长老而已。论理来说呢，‘幽冥涧’是极其有名的四行世家，门下弟子求见，三位长老还是会给些面子的吧……”

    就如同这些“鸿山楼”子弟所知，现如今驻守在“方山”分部的长老共有三人，分列长老会议席的第九、第十三、和第十四位。这三位长老在“山水会武”期间负责把守“方山”区域，督促众多天才子弟认真修行，同时还要保持和“漪水阁”的默契关系等等。这三人都是成名老者，实力都在半步山王境，比之“鸿山楼”总部四大护法相差无几。

    分部七层楼阁就是三位长老的栖身之地，九长老白须白眉，一副和蔼老者的模样，十三长老面目刚硬，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十四长老则脸色红润，性情嬉皮笑脸，宛如一个老顽童。不多时，三位长老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喧哗声，“幽冥涧”弟子正一层层突破阻碍，跑上第七层来告状。十三长老眉头一皱，不由得大发脾气：

    “哼！总部真是惯坏了这些兔崽子们，一个个以为自己是绝顶天才，到了中州以后目中无人，到处惹事生非，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这才短短几个月，已经给我们惹了不知道多少祸害，现在又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九长老心境平淡，缓缓道：“十三太过计较了，年少轻狂不是错，想当初我们参加‘山水会武’之时又何尝不是如此。也罢，再熬过这些天也就过去了。”

    十四长老笑道：“听声音，这些后辈好像是‘幽冥涧’路家子弟，我们见不见他们呢？”

    “见不见又怎样，他们不是都打上门来了吗？”九长老淡淡一笑，随即扬声道：“楼下何人，既然有事，就速速上来，不得无礼喧哗。”

    很快，拦路的“鸿山楼”门人已经放行，数十位“幽冥涧”子弟蜂拥而入，一上楼便拜倒在三位长老的座下，有的大声哭泣道：“请三位长老做主，帝山此子无法无天，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放在眼里，‘鸿山楼’如若不严惩此子，恐怕山系联盟不得安宁。”

    有的则高声斥责：“枉你们‘鸿山楼’自诩为山系领袖，却纵容帝山滥杀无辜，我们少主今日无故身死，如果你们不给出一个合理交代，他日我们回到‘幽冥涧’禀明家主，定然不会和你们善罢甘休的！！！”

    众人吵作一团，其乱如麻，十三长老大怒不已：“放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如此慌慌张张，给老夫说清楚，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半步山王境的威压释放出来，数十名子弟顿时安分了许多，不过他们依旧情绪激动，断断续续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话语中无不大骂帝山无法无天。

    闻言，三位长老大吃一惊，不敢相信道：“不会！不可能！帝山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九长老也难以镇定心神，口中喃喃道：“帝山前几年的确无法无天，在大陆各处闯祸连连，可是那时候是因为他年少无知，现在经过这几年的沉淀，他怎会还这样莽撞。不可能，他就算不把‘鸿山楼’门规放在眼里，也会顾及他师父‘鸿楼主’的！”

    “不错，自相残杀乃是我‘鸿山楼’为山系同盟公布的头号禁令，帝山不可能明知故犯，一定是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你们快说，帝山去‘方山’到底为了什么？他和你们少主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吗？还是其中另有别情！”

    “弟子不知道，只是帝山突然出现在‘方山’上空，许多四行世家子弟上前拜会，不料他蛮不讲理，对诸位世家子弟口出无礼，之后双方便摩擦起来，我们路少主为大家讨回公道和他出手切磋，结果帝山一招便击破了少主的‘山水化境’，少主当场身死！三位长老，此事千真万确，‘方山’境内上万名子弟作证，弟子绝不敢胡言乱语，总之请三位长老为我‘幽冥涧’路家做主，否则我们不会甘心的！！”

    “一招击破路一修的‘幽冥涧化境’？”三位长老既震惊于帝山的无法无天，也被他的实力所震撼，他们扪心自问，这种实力只怕自己也未必会有。

    片刻后，十三长老惊怒交加：“帝山这是为什么！他疯了吗！难道他不晓得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他这是给别人机会除掉他吗，好糊涂！”

    九长老缓缓平心静气道：“不是的，他这几年来确实已经收敛许多，尤其是自从加入长老会以后更是不敢胡作非为，今日之事一定事出有因，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我们大家仔细想想，他有什么理由去‘方山’大动干戈？”

    “九哥，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事情让他失去理智的话，我想只有一件事了。”十四长老道。

    “什么事？他要干什么？”

    十四长老脸色凝重，一字一顿道：“牧小乙！你我都知道，自从此子横空出世盖过帝山风头以后，帝山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曾经多次提出和此人一决高下，眼下他们还未见过面，可是我想他心里一定还有这个念头，即使我们阻拦都未必管用。我思来想去，也许只有这件事会是他情绪失控的导火索，会不会是牧小乙已经……”

    “可他为什么要杀路一修？这又怎样解释？”十三长老不明所以。

    “也许只是期间起了冲突吧，你也知道，不只是帝山，那些个四行天才们也一个个得理不让人，飞扬跋扈，他们之间打起来实在在正常不过了。”

    “你的意思是牧小乙已经到了‘方山’？这个不可能，总部早已经派出明护法和八位长老向西方前去接应他，如果消息没错的话，现在应该只是刚刚碰面，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就算他先一步回来也会被带去总部，怎可能会来‘方山’？”

    “我也只是猜测，反正我思来想去，帝山现在最为关切之事就是这件，他能悄无声息地从总部离开来到这里，绝不会为了什么区区小事的。”

    “不对，不对……罢了，我们现在还是速速赶往‘方山’，以免他惹出更大的祸事！”

    在场的“幽冥涧”子弟还在大肆喧闹，不过已经被三位长老强行驱逐出去，三人心里虽然忧愁，不过却还有一丝傲气：“哼，‘幽冥涧’又怎样，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四行世家而已，死了个少主，这件事说大不大，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当今大陆，除非死的是‘岱宗’‘昆仑’的少主，否则我们‘鸿山楼’有什么好怕！”

    三人当机立断，迅速离开“鸿山楼”向着“方山”方向而去，短短百里路程，以他们的决定修为，不需片刻即可到达。然而，正当他们全速飞行之时，对面方向忽然迎面飞来几道人影，看样子个个都是此次“山水会武”的天才子弟，而且还是“鸿山楼”直属天才人物。

    “弟子见过三位长老。”几名“鸿山楼”子弟纷纷躬身行礼，在半空中作揖。

    三位长老预感到有一丝不妙，纷纷错愕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帝山呢？难道他又杀了哪个世家少主不成，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正要赶去教训这臭小子。”

    那几位子弟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不敢开口。

    十三长老一声暴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给我说！耽误了大事要你们的脑袋！”

    “是！”为首一名子弟不敢再犹豫，当即禀报道：“禀三位长老，帝山师兄……帝山师兄他此次实在是太过无礼，就在半个时辰前他突然来到‘方山’境内，我们原以为他是要进入‘方山’核心修行，却不料他根本没有此意。许多四行世家高手上前拜会，却被他无礼出手挫败，之后更是击杀了‘幽冥涧’少主路一修，此事已经在‘方山’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不止如此，帝山师兄……帝山师兄他还……原来他今日来这里是为了对付牧九！现在二人已经动上手，我们根本不敢阻拦，所以想要前去禀报。”

    “牧九？哪个牧九？”三位长老脑子微微一滞，一时间想不出此人是谁。

    那名子弟急忙解释道：“三位长老怎么忘了，一个月前，总部特地派人从大陆西南黄城牧府那里接来一个超级天才，此人乃是一个新进兴起的三行灵山‘烂柯山’之主，修为高绝，年少有为，二十一岁已经突破到山灵境，而且传说中在山元境已经领悟‘山魂’。这一个月来，此子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经上升到了‘天才山灵榜’的第十七位，是前二十名中唯一一个不是四行、五行世家子弟的超级天才。还有，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三位长老应该还记得，总部之所以竭尽全力将此人找来，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此人乃是黄城牧府家主，是那个牧小乙的同宗兄弟，据说交情非比寻常啊！”

    “牧小乙？牧九？是他！”三位长老猛地一惊，纷纷清醒过来。

    九长老大惊失色：“对了，是有这个人，总部特地吩咐我们专门照看，不容许他有任何闪失，天哪，我们怎么忘了此人！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帝山这次居然是去找这个牧九比试吗？”

    “不是比试，帝山师兄刚刚又伤了一个女子，据说也是牧小乙的朋友，而且现在他和牧九交手招招凶险，完全是拼命的样子，依我看，帝山师兄他是……他是动了杀心……”

    “混账东西！”十三长老怒不可遏：“这畜生简直无法无天，为什么要针对这个牧九，难道是因为他是牧小乙朋友的关系吗！这个小畜生，他真的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什么事情都敢胡作非为！！！”

    “罢了，现在事不宜迟，当务之急还是尽早去阻止这个小畜生的好，否则一旦那个牧九有什么闪失，我们如何向总部交代，将来又如何向牧小乙交代！九哥，我们这就前去！”

    “且慢！”九长老心思缜密，当即吩咐道：“十三，我们现在去了，他未必将我们放在眼里，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这样，你现在立即赶去总部，看三位总部楼主是否还在，如果他们三人中有任何一人在的话就立即请过来，也只有他们才能阻止这个小畜生。还有，如果三位楼主都不在，我们也不能这样坐着不理，那就免不了要惊动‘鸿楼主’他老人家，请他老人家出手亲自教训这个不肖徒儿吧。”

    “九哥！总部将‘方山’交给我们，难道我们三个还不够吗？我不信这个小畜生无法无天到敢对我们动手，又何必去总部惊动三位楼主，我……”

    “够了！听我吩咐，快去，我和十四这就去拦着他！”

    “好吧……”十三长老恨恨不已，当即转身向着“鸿山楼”总部飞去。

    九长老和十四长老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忧愁，他们很清楚，如果今天这件事处理不当的话会导致什么后果，不但山系子弟大乱，“鸿山楼”背上自相残杀的骂名，丧失一个可以培养的超级天才，更有可能导致总部拉拢牧小乙的计划失败，那时候不但失去了人，连六个五行灵源都要飞走了！

    二位长老在方圆大陆历经无数风雨，直到现在成为“鸿山楼”高层人员，可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烦恼过。他们一边全力赶去“方山”，一边叹息不已：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既生瑜，何生亮，帝山原本已经是绝世天才，凭他的资质完全可以当得上是山系第一天才，可惜，居然又出了一个更加优秀的牧小乙。这二人虽然同处一个阵营，可是却秒不了针锋相对，依我看，即使将来我们能够拦得住他们的一时对立，却也拦不了一辈子，他们二人之间终究要分出胜负的……”

    “天纵英才，又岂是我们所能够阻挡的。那个牧小乙从前默默无闻，想不到短短半年时间内迅速崛起，一再震惊天下，让我们想不拉拢他都难。现在总部的态度你我也知道，简直把他当祖宗一样对待，生怕他不肯加入‘鸿山楼’，如果今天因为这件事居然得罪了他，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九哥，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我们必须讨论个最坏的结局。如果……如果帝山这畜生居然杀了牧九，那么我们和牧小乙……是否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唉，只怕正是如此，我听卓楼主和明护法提起过，牧小乙此子天性洒脱，无拘无束，肯加入我们‘鸿山楼’已经是难得了，更重要的是，此子同样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如果我们伤了他的朋友，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难道……他还能脱离我们山系不成？”

    “你有所不知，据总部透漏，此子的山水观念淡薄，对于山水之争并不十分热心，他脱离‘鸿山楼’，甚至反而加入‘漪水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既然你说讨论最坏结局，那么我不得不说一句，如果事情无法挽回，牧小乙只怕必定要杀帝山为牧九报仇，那时候，总部就要在牧小乙和帝山二人之间选择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