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纠缠

    “唰！”顶天棋盘从空中坠落，稳稳地落到了牧小乙手中。此物乃是棋盘老祖费尽数百年心血打造的法器，可以位列二行法器顶峰，不过对牧小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牧小乙手掌一翻将“顶天棋盘”打入了“圣方圆”大阵之中，法器中的金土灵气迅速流失消散，最终变为一个寻常的坚硬棋盘。而“圣方圆”大阵得到了一份不俗的养料，大阵的灵气储藏越加饱满，尤其是“金王戈壁虚影”和“土母荒原虚影”更加璀璨夺目。

    复仇大事已了，牧小乙解决了一件心事，开始为以后的事情打算。他原本是想要去中州找“鸿山楼”总部的，可是放眼一望，自己居然已经脱离了棋盘山境内，来到一片莫名地界。

    “怎么回事？棋盘老祖为什么到这里？”

    牧小乙一直被困在“棋盘山化境”之中，对于外界之事不甚明了，更加不知道此前棋盘老祖是受到卢堂河欧阳罪追袭才赶到这里的。

    牧小乙正诧异的时候，南方天际迅速赶来十多道流光，为首一人正是欧阳罪。

    “哼！棋盘老祖，你不跑了吗！”欧阳罪看到前方有人，先入为主地以为是棋盘老祖，可是等到他停下身形，见到的却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欧阳罪并没有见过牧小乙，不过这种情况下他怎会猜不到些什么。

    “你……你是牧小乙！棋盘老祖呢？那老家伙去了哪里？”欧阳罪大惊失色。

    “那老家伙已经死了，”牧小乙的语气波澜不惊，他看向欧阳罪，神色不解道：“阁下是什么人？你和棋盘老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追到这里？”

    欧阳罪恍若未闻，只是继续追问道：“棋盘老祖死了……是你杀的？”

    “不错。”牧小乙掷地有声地答道。

    欧阳罪心中震荡，不可思议地看这眼前这个年轻的山系子弟。在他心目中从未将这个所谓天才放在眼里，尤其是他还受到棋盘老祖的擒拿，可是现在，如果他真的击杀掉棋盘老祖的话，那欧阳罪就真的不敢大意了，对方的实力太过诡异，他究竟是怎样击杀棋盘老祖的？要知道，那可是拥有规则之力的山灵境强者啊，连他欧阳罪都没有把握击杀！

    长久的震惊让欧阳罪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开始考虑该怎样面对眼前的残局。

    对方的神色悉数落于牧小乙眼中，他暂时并不能看透对方的来历，所以也不知该摆出什么姿态。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个人似乎来者不善。

    片刻后，欧阳罪一改之前的慌张神色，反而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恭喜恭喜，小乙你大仇得报，可喜可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棋盘山王家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牧小乙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对方给自己一种极度阴险的感觉。

    欧阳罪不动声色，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呵呵呵，我是潞州‘鸿山楼’分部楼长，名叫甄惠，刚才得知棋盘老祖擒拿你之后便全速赶了过来。请跟我走吧，总部那边已经派人找了你很长时间，他们得知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鸿山楼分部？”这个说法在情理之中，牧小乙也知道“鸿山楼”的人会来找自己，可是对方似乎来得太快了一点。

    后方的山水两系高手已经快到了，欧阳罪笑着一步步靠近牧小乙，心想只要自己一击偷袭得逞，那时任由这个天才如何了得，也注定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呵呵，你是我‘鸿山楼’天级客卿，地位不比我低，我会亲自护送你到中州去。你大概也知道，‘山水会武’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总部很着急。”

    “是吗？不知我黄城牧府的家主是否到了？”牧小乙不动声色地问道。

    “哦，到了，当然到了，贵府家主亲自来为你助威，望你能在‘山水会武’中取得好成绩。”

    “助威？难道他不参加比试吗？他今年刚满二十五岁，也是山灵境，可以参加比试的。”

    “呃……当然，当然，他也可以参加，总之牧府许多人都在中州等着你呢。”

    欧阳罪一步一步靠近牧小乙，只等着对方疏忽的一刻全力出手偷袭。然而，还没有等他出手，只见牧小乙脸色一变，手中一柄金黄色巨斧忽然当头劈来，伴随着的是浩瀚的五行灵气，若不是欧阳罪早有准备，只怕立刻就要身受重伤。

    “嗤！”欧阳罪毕竟是半步水王境界的高手，实力比棋盘老祖还要强上一分，面对“小烂柯斧”的当头一斩，他及时以双掌抵住了斧刃，险之又险地挡下了这一招。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震惊更加剧烈：“好厉害！这小子的力道如此可怕，连我也不是对手！”

    双方交手即分，牧小乙一击不中，远远地退开，目光森然地注视着欧阳罪：“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害我！你和棋盘老祖是什么关系！”

    “哼！”欧阳罪不屑一顾，随口问道：“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我们牧府新任家主乃早已确定参加‘山水会武’，名叫牧九，你如果是‘鸿山楼’分部楼主岂会没有听过他的名字！真是自作聪明！”

    “原来如此……”欧阳罪神色森然，不过并没有将一时失利放在心上，“被你看穿了也无所谓，你以为今天能逃离这里吗？棋盘老祖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你不是山系的人？请问是水系哪位高手？我牧小乙惹过你吗？”

    “你没有惹过我？不过却惹了‘漪水阁’，他们要你的人头，所有水系中人都乐得出力。”

    闻言，牧小乙脸色森然，透漏出无尽杀意，当初若不是顾及着凤海潮的感受，他对于屡次暗算自己的水系高手们早就不留情面，更谈不上让给他们四个五行灵源。如今看来，“漪水阁”还是忌惮自己的实力，想要全力绞杀，双方之间已经夹杂进了山水之争，呈现出你死我活的态势。只怕不止眼前一人，牧小乙日后在大陆行走还将面临许多挑衅。

    眨眼间，后方的山水两系高手已经赶到，众人看到牧小乙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而棋盘老祖不知所踪，无不大惊失色。水系高手们簇拥在欧阳罪身后，山系众人则和牧小乙见过。

    “呵呵，在下洛神山白飘静，乃是白家副家主，见过牧兄弟。”

    “在下乌药山耿精忠，耿家之主，见过牧兄弟。哈哈，恭喜牧兄弟手刃仇敌。”

    在场的山系高手无不是山灵境界的世家高层人物，以他们桀骜不驯的性格还能对牧小乙表现出如此低下姿态，可见牧小乙如今的实力与地位早已不同凡响。

    牧小乙看得出这些人不过是些趋炎附势之辈，只不过因为自己和“鸿山楼”的关系才有心巴结，他对这种人物并不能生出任何结交之心，只是有意无意地随口搭理他们几句，顺口问道：“对面都是水系中人吗？为首的那个是谁？”

    “哦？那是潞州境内唯一一个三行世家卢堂河欧阳世家的家主欧阳罪，实力高超，达到了半步水王境界，刚才就是他引诱棋盘老祖想要杀牧兄弟你。”

    “半步水王吗？怪不得……”牧小乙心中一动，不由得郑重起来，他对自己眼下的实力十分清楚，如果说对付一般的山水灵境强者，都不成问题，连草草晋升的棋盘老祖都被自己斩杀，可是如果对付半步山水王境界的高手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谓“半步”是指这些人已经完成了晋升山水王境的第一步，通过自然本源洗礼，真正拥有了规则之力，而不是像棋盘老祖那样投机取巧，勉强掌控规则。这种强者的力道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又有融入规则的“山水化境”，的确不易对付。

    从刚才的交手来看，欧阳罪的力道在六十分“山河之力”左右，和明啸尘之流在伯仲之间，是个绝对不容小觑的劲敌。不是万不得已的话，牧小乙并不愿和此人在这里纠缠。

    “欧阳罪吗？”牧小乙踏前一步，冷声道：“你刚才打算偷袭我，这笔账我会记着。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我劝你不要妄想能够留下我去‘漪水阁’请赏！”

    话音一落，欧阳罪神色大变，事实的确如牧小乙所言，通过刚才的交手，欧阳罪根本没有把握留下牧小乙，如果只是寻常恩怨的话，他也实在不愿意和这种劲敌纠缠，到头来很可能两败俱伤。不过眼下之事关系到“漪水阁”，通过水系高手的联系，于鸟听对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欧阳罪现在轻易放过牧小乙，只怕会立即受到“漪水阁”的处置。

    他神色变幻，不知道该作何办法，身旁的水系高手们催促他尽快出手，却被他冷眼相对。

    对面的牧小乙微微冷笑，这就转身朝东方飞去。然而，他还没有飞出多远，一道雄浑的掌力立即紧随而至，几乎是要力毙牧小乙于当场。

    “哼！混账，看来你是一定要找死了！”牧小乙大怒，回身击出一掌，尤胜对方一筹的掌力立即化作了汹涌灵气浪潮，击退掌力之后余势不减，径直朝欧阳罪袭来。

    欧阳罪冷哼一声，身后忽然幻化出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虚影，虚影继而化作一团灵气世界，散发出浓烈的三行光辉。“卢堂河化境”！

    化境表面看去无比柔和，实则蕴藏着惊人力量，只见其晶壁外围不断涌现出丝丝规则之力，转眼之间便将牧小乙的掌力化解了大半，剩余力量已经不足以威胁到他。

    无奈，欧阳罪还是选择了强行和牧小乙动手，因为他知道“漪水阁”的于鸟听就在身后，他不可能在“漪水阁”面前违抗命令。

    “对不起了，小子，上面的命令难违，今日只好和你手底下见真章了！”欧阳罪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他不敢用“卢堂河化境”欺压牧小乙，因为这个山系天才不知隐藏着什么秘密，似乎对山水灵境强者的最强底牌拥有着极大克制力，棋盘老祖的教训可就在眼前。不过他半步水王境界的优势还是得以体现出来，毕竟手中掌握的规则之力可是实实在在的。既然放开了手，就只好全力而为，欧阳罪再次打出了一道雄浑掌力。

    “难道我还怕你不成！”牧小乙胸中怒气勃发，不想对方如此不识抬举。自己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可从来没有怕过谁！他不退反进，手底力道稳稳压制着欧阳罪，只是碍于对方的规则之力，始终无法收到成效而已。

    几次交手，双方都是平局，牧小乙觉察出对方的一丝意图，向身边山系高手问道：

    “他们还有什么帮手没有到吗？潞州还有其他水系高手吗？”

    “不是世家高手，而是‘漪水阁’潞州分部阁主于鸟听，此人的实力也是半步水王，还在欧阳罪之上，极难对付，欧阳罪是想拖延时间，等于鸟听来。”

    “哦？那我们山系呢？‘鸿山楼’没有派人来吗？”

    “来了，来了，‘鸿山楼’潞州分部楼主甄惠也在路上，估计很快就到，只要甄楼主一到，我们也不必害怕他们了。牧兄弟，你……”

    “于鸟听、甄惠？嘿嘿，也是两位绝顶高手吧，原本今日还想息事宁人，想不到高手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漪水阁’对我下了必杀决心，‘鸿山楼’不但惦记着我的六个五行灵源，还想让我参加‘山水会武’，当然要全力保护我。有趣，有趣，我就在这里等他们来，反正要去中州，就让这个甄惠为我领路吧。”

    欧阳罪意在拖延，而牧小乙也不急不躁，双方就在这高空中你来我往地交手，却都没有以命相搏的意思。渐渐地过了半个多时辰，南方天际边忽然亮起了两道亮光。

    两系高手惊喜大叫：“是甄楼主！他来了！”

    “是于阁主！”

    眼见于鸟听已到，欧阳罪不敢再随意糊弄，开始动用全力对付牧小乙。他双掌一翻，“卢堂河化境”的规则之力萦绕在掌间，伴随着雄浑的掌力击出。

    “哼！无论你如何天才，境界之差无法改变，这一招有你好看。”欧阳罪心中冷笑。

    的确，他这一掌已经夹杂了灵气世界中的规则之力，寻常高手即便是山水灵境强者也看不出其中的玄妙，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山体境后起之秀。

    可是他不知道，牧小乙纵然境界不高，可是他此时对规则的领悟甚至超越了山水王境高手，达到和“鸿楼主”等巅峰强者一个级别。因为他曾在地底世界犹如做游戏一般跟随属性变化，更在刚刚几个时辰前领悟出了规则和属性变化的联系，这是欧阳罪不曾具备的。

    对方的一掌袭来，雄浑掌力掩饰下的丝丝规则完全呈现在牧小乙面前，他甚至可以看出对方的掌力如何在规则影响之下增加威力。

    “哼！这个卢堂河是金土木三行河流，至多也就掌握了这三行之间的属性变化，距离五行变化的全部规则不知道差了多少呢……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规则！”

    心中好胜心起，牧小乙默默运转着《五行转轮诀》，在属性变化之间将对方的规则之力看得一清二楚。

    他同样击出一掌，“圣方圆”大阵中的金土木三行虚影立即出现，“金王戈壁虚影”、“土母荒原虚影”以及“木仙沟虚影”。三者相辅相成，裹挟着七十二分“山河之力”向对方压去。

    两掌相交的一刹那，欧阳罪的丝状规则开始蚕食着牧小乙的掌力，欧阳罪脸上浮现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牧小乙不动声色，自身的属性转化为金土木三行，并且属性变化达到巅峰，他操控着三座山水虚影不断变化着，有时金灵占主导地位，有时换做土灵，有时又换做木灵。在急速转化之中，对方掌力间的丝丝规则正在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耗，甚至反过来蚕食欧阳罪的力量。

    与此同时，更多的乳白色丝状物出现在了牧小乙的掌力之中，几乎达到了金土木三行规则的完美状态。

    此消彼长之下，欧阳罪一方立即处于下风，六十分“山河之力”被迅速蚕食一空，紧接着牧小乙的三座山水虚影余威不减，紧随而至。

    “什么！怎么可能！”

    欧阳罪大惊失色，慌忙之中只能以“卢堂河化境”挡在身前，这才抵消了这蕴含着规则之力的一掌。

    掌力余波弥漫在天空，所有金土木三行规则都在碰撞之中消散，被某种至高法则吸收入天地之中。欧阳罪的“卢堂河化境”毕竟是经过自然本源洗礼的，因此也不惧怕牧小乙的规则蚕食。

    “这就是山水化境的威力了，尤其是此人的世界规则比棋盘老祖强上很多，我很难对他的山水化境造成威胁。”

    牧小乙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