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决战（一）

    此时最为震惊的当然不是这些旁观者，而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棋盘老祖，在灵源被夺以后的一刹那，棋盘山地域内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牧小乙！牧小乙！老夫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传承数百年的棋盘山终于名存实亡，连最为重要的灵源象征都被外人夺走，这对于棋盘老祖来说是无可比拟的奇耻大辱！这位享誉数百年的山灵境强者再也沉不住气，所有人只见高空中先是闪现出了一面巨大的苍老面孔，面孔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从左眼角一直拉到了右脸颊部分，神情中满是悲愤和仇恨。

    在苍老面孔背后，一道佝偻着的矮小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棋盘老祖！这老家伙终于出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家族名存实亡，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在潞州境内，棋盘山棋盘老祖可谓是数百年来享誉不断的强者，他成名极早，以至于在场的许多山水之主中有一多半都还未曾见过他的真身。但是据传闻而言，此人乃是上一次自然大劫后涌现的天才人物，虽然说这数百年来一直饱受伤势困扰，极少现身，可是其实力绝对毋庸置疑！连许多同在潞州的老一辈强者都对此人甘拜下风！可见其声名之盛。

    然而今是不同往日，这位神秘的高手终于被人逼着现身，而逼他现身的还只是一个区区不足二十岁的后起之秀，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当灵源的光辉散尽，棋盘老祖的面容更加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怎样的一张苍老面孔，他所有的皮肤已经褶皱得不像样子，双目被厚厚的眼皮遮盖，如果不是其中时常闪烁出刺人目光，旁人几乎以为他是一个瞎子。

    那道由上而下的伤痕在此时显得越加可怖，没人知道这道疤痕究竟从何而来。

    重出江湖的棋盘老祖显得无比孱弱，仿佛随便一个凡人都能将他击倒在地，但在场众人没有谁敢小看他。他微微咳嗽的身影只是让人感到一种更加彻骨的阴寒，许多经验告诉人们，这种犹如活死人一般的老古董一向脾气古怪、心狠手辣，已经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一时间，原本还以为牧小乙大占上风的人们，在棋盘老祖出现之后不由得又心中摇起了钟摆。那几名山系高手心头捏着一把汗，心想：

    “无论如何，真要把这老家伙逼上绝路，只怕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能讨得了好。”

    “牧小乙……这小子究竟有没有胜算，可别自寻死路啊……”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棋盘老祖微微转头环视着四周，仿佛重新出山的感觉是那么的新奇。他依旧不停地咳嗽，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也让人猜测他积攒数百年的伤势大概依旧没有复原。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又是什么给了他这种镇定的气势呢？

    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疑问。

    终于，棋盘老祖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姓王的今生今世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可惜啊，物是人非，现在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骑到了脖子上！”

    话音一顿，他环视四周，阴测测道：“各位山系、水系的朋友们，你们今日来是为了帮那小子？帮助老夫？还是单纯的看戏呢？”

    一个水系高手不耐烦道：“阁下也是山系之人，我们凭什么帮你，其他的事不用多问！”

    “好……也好，都是各有心计，想不到今天还会有更精彩的戏码上演。”

    棋盘老祖含糊其辞，所有人都有一种被他看透心思的感觉。

    终于，棋盘老祖看向了不远处的牧小乙，此时的他依旧忍不住愤怒，有些歇斯底里道：

    “小子，在老夫料理你之前告诉我，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收了老夫的灵源！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只要你说出来，老夫或许可以让你死得容易一点！”

    “哼，”刚开始，牧小乙也曾被棋盘老祖的气势所摄，不过自出道以来他大小战历经不少，已经不再是什么雏儿，当即不动声色道：“老家伙，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诡计要出吗？就算我告诉你什么秘密，你带到地狱里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棋盘老祖放弃了继续盘问下去的意思，他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回忆中，同时指着脸上的疤痕，一字一顿问道：“你可知老夫脸上的这条疤痕从何而来？”

    “嗯？”牧小乙微微皱眉，细想起来，这道疤痕在两年前牧府大劫时他就曾经见过，应该不是什么新近的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牧小乙嘴角一撇，不屑道：“当年你偷袭‘烂柯之子’前辈，可是终究修为相差太远，被劈了这一斧，所以留下了终生难以复原的伤势，这也算是咎由自取，因果报应了！”

    “嘿，好激灵的小子！不错，这就是当年‘烂柯之子’在临死前留给老夫的伤疤，其中渗透的可怕灵气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除干净，这几百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灵气肆虐的痛苦，也遭受了‘烂柯之子’的报复！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复原伤势，甚至不惜耽搁修为，可是天不遂人愿，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你的‘小烂柯斧’呢，是否还带在身边，我今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亲手毁了这柄给我带来无尽苦难的三行法器。”

    “是吗？”牧小乙双手一挥，体内的“小烂柯斧”顺势祭出，散发着强烈的三行光辉。牧小乙近来很少用这柄三行法器，那是因为“圣方圆”大阵的威力要更加客观，可是这不代表着这柄法器就成了无用之物。相反，“小烂柯斧”在当年就被“烂柯之子”祭练成了烂柯山本源法器，再加上数百年来三成灵源的温养，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威能。或者，准确说来，它可以为牧小乙直接提供十分“山河之力”的力道加成，可见其厉害之处。

    这柄法器一出，连在场许多高手都无比眼热，他们毕竟还只是二行世家，家族之中根本没有如此法器，如果不是顾及牧小乙的实力，只怕早就上前抢夺了。

    “是吗？有本事你就来毁了它。”牧小乙淡然道。

    棋盘老祖的目光中几乎喷出火来，不过他终究还是努力冷静下来，干枯的双手向上一抛，一件扁方形的法器已经凌空出现。这是一面精致的棋盘，从气息上来看是金土二行法器，属于及上乘的那种，想必就是棋盘老祖的压箱底宝贝了。

    “呵呵……”棋盘老祖一边摸索着棋盘，一边笑道：“这数百年来，因为伤势未愈，我的修为停滞不前，不过总算有一件让人开心的事。这件‘顶天棋盘’在经过数百年祭练之后终于不负希望达到了二行法器的顶峰，我想未必就输于你的‘小烂柯斧’，你不是自诩为‘烂柯之子’的传承者吗，今日就由你代他一战，结束这数百年的仇怨吧……”

    棋盘老祖话音沧桑，给人一种老迈无力的感觉，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施展一种迷惑性的战术，是为了给牧小乙雷霆一击。

    果然，话音一落，棋盘老祖将“顶天棋盘”向前一抛，同时佝偻的身形如同炮弹一般紧随其后，向着牧小乙直冲而来。

    牧小乙早已全神贯注于对方的一举一动，也看得出棋盘老祖的“顶天棋盘”的确是二行法器中的极品，不容小视。他在对方话音未落之时已经有所察觉，手握“小烂柯斧”，同时身后的“圣方圆”大阵不断旋转。

    “小子，纳命来吧！”棋盘老祖一声怒吼，双掌前推“顶天棋盘”，气势惊人。

    牧小乙瞬间做出反应，他现在对棋盘老祖的实力所知不详，为保万一，已经使出了自己的巅峰战力，“圣方圆”大阵运转，再加上“小烂柯斧”力道加成，足足有八十二分“山河之力”！

    “唰！”一斧劈出，，无数个空间位面被撕碎，汹涌的气流都足以将一名山体境高手压迫致死。“小烂柯斧”以雷霆之势，径直劈向了“顶天棋盘”的正中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