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红衣荣火儿

    众人走进广场中心，那里早已是人头攒动，意料之中这些后辈子弟全部是牧府旁系亲戚，勉强算作牧府子弟。只不过他们毕竟身份高些，所以对牧小乙这批奴仆不屑一顾，根本毫不搭理。

    “方为圆时任他圆，方圆棱角自分明??????”

    牧小乙吊儿郎当，毫无心机，可别人却把他的神态言语当做无礼挑衅，当下有许多旁亲子弟对他怒目而视，恶语咒骂。

    “狗奴才，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狗仗人势！”

    阴暗处，一位少女怒目而视，嘴里恨恨道：“狗奴才，待会儿你选不上算你走运，如果选上了日后有你苦头吃！”

    少女一声红衣，眉目如画，身材玲珑，亭亭玉立，宛如宫阙仙女。

    然而，让人略感诧异的是，这少女周身上下隐隐散发着一丝灼热，仿佛全身守着炙烤折磨，外人难以靠近，可看她的神情，似乎并未感受到灼热之苦，反而怡然自得??????

    牧小乙心性空大，此时任谁也没放在眼里，更加没瞧见红衣少女的怒色。

    此时，二百余人在牧青河的吩咐下向场中聚拢，但见广场核心之处一片雾气弥漫，视线受阻，可如果仔细看，便会发觉广场青石砖下居然镶嵌着一方水池，水池有五角，五角色泽不同，池水也不知是浑浊还是清明，总之一片雾蒙蒙。

    牧青河一个飞身，凌空于水池之上，接着朗声喝道：“下方诸位听好了，你们今日来此都是为牧府选拔而来，一旦有五行属性本命，即可留在山中修行，否则今晚休息一日，各自打道回府。”

    “嗯？只要具备五行属性即可，不需要‘土木二行’吗？”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人敢胡乱说话，当即有一名年轻男子等不及，率先跃入五角池中。

    “扑通！”

    水花四溅，年轻男子在池中停留片刻，池水毫无动静。

    “不具五行属性，不合格，下一个！”

    牧青河冷酷的话声传来，年轻男子神色黯然，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能知趣地退在一边。

    四周议论声传来：“嘿嘿，这小子姓王，说起来只是牧府五老爷一位妾侍的侄儿，地位不高，天资嘛，也罢了??????”

    “嗨，说到底，我们这一伙儿人中有哪一个是真正牧府子弟的，不都是一些裙带关系吗？是得道升仙还是庸庸碌碌全凭自己本事。”

    “不错，不错??????”

    “下一个！”

    一人失败对今日选拔毫无影响，在牧青河的失意下，当即又接连有许多人跳入池中。

    “不合格，下一个！”

    “再来！”

    ??????

    事到如今，二百余年轻子弟终于明白这所谓选拔之事有多么艰难，心中揣揣不已。

    ??????

    “嗯，本命属土，不错。”

    一声惊疑，众人但见五角池中一阵水波荡漾，池水向其中一角涌去，这代表着池中之人具有一种五行本命，有修行资格。

    牧青河微笑道：“还好，本命属土，与我烂柯山契合，虽然属性浅薄，不堪大用，但总归是过关了，一会儿记着跟我来。”

    “是！”

    少年惊喜万分，欢呼着退在一旁，四周惊叹艳羡之声隐隐传来。

    ??????

    一连两个时辰，一百多人接受测试，到头来只有三人具有五行属性，顺利过关，这三人中一人属土，一人属火，一人属水，都只是勉强合格。

    “下一个！”

    牧青河机械地喊道。

    “我来！”

    一声娇喝，伴随着一阵阵热浪袭来，众人只感觉眼前红光一闪，就见到那名红衣女子即刻跳入池中。受到高温影响，连池水都急速沸腾，变得极不安定。

    牧青河嘴角含笑，心想：“是她，总算有一个可造之材了??????”

    “嗨，你们知道这位小姐是谁吗，要我说，在我们这二百多人里，也就只有她地位最高。据说她是牧家老太爷，也就是当今牧府太上家长的一个旁系孙女，虽然有十几年没有联络，可因为此女家中变故，老太爷特意将她接来的。依我看，这次无论她是否过关，都注定要留在山里了??????”

    “哼，是否过关？阁下见识短了点，据我所知，这女子可是万中无一的修行奇才！”

    “如何见得？”

    “这??????我们走着瞧便是。”

    一旁，牧小乙听闻众人议论，也忍不住对这红衣少女产生一丝兴趣，然而，正当他转眼望向五角池中时，忽然感觉到一丝凌厉的敌意传来，让人极不舒服。

    “这??????这小妞儿??????”

    就在此时，五角池中池水沸腾越加剧烈，水波荡漾，向两个方向涌去，其中一者红光洋溢，热气逼人，另一边则呈现褐色。

    片刻后，牧青河脸上的惊喜再难遏制，即刻朗声大叫道：

    “哈哈哈??????‘土火二行’本命，土二分，火八分，难得，难得！荣火儿小姐，你可以留下了，待会儿随我去见老太爷吧。”

    “嗯。”

    红衣荣火儿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对如此结果早有预料，她飞身跃出池水，从人群中走过时，周身炙热的温度将所有人逼开一圈。

    “这??????居然是二行本命，同时兼具‘土火二行’，这可真是难得了，整个牧府子弟中有二行本命的寥寥无几，其中九少爷‘土六分，木四分’，显然最为杰出，此女虽然本命偏火，但既然有二分木气，将来注定是牧府的杰出后辈了??????”

    众人连声惊叹，不由自主地给荣火儿让出一条路来。

    牧小乙逐渐缓过神来，也对此女的天资之高颇为艳羡，然而，正当他要避过荣火儿袭来的热浪温度时，忽听得此女冰冷的话音传来：

    “小子，我等你过关。”

    炙热的温度和冰冷语气反差极大，让人产生刹那间的错觉，牧小乙猛地一惊：“你???????你为什么针对我？”

    “因为你狗仗人势！”

    “什么？”

    牧小乙满脸委屈加不解，一头雾水，可还没等他继续盘问，荣火儿早已退在一边，目光直视场中，不再理会他。

    牧小乙嘴角一撇，心中骂道：“好小妞儿，莫不是从前被我卖肉骗过？否则怎么无缘无故给我脸色！真他娘的晦气??????”

    ??????

    荣火儿之事成为今次选拔的大高潮，一时间全场瞩目。

    半个时辰后，二百余名牧府旁亲测试完毕，包括荣火儿在内只有七人过关，可以留在山中修行。至于其他人，只有从此断绝修行念头，安安分分做一个凡人了。

    绝大多数人失落至极，哀叹声大作。

    “好了，牧府旁亲测试完毕，小乙，该你们了。”

    伴随着牧青河的呼喝声，数十名牧府奴仆同样接连跳入池中测试，只不过依旧无人过关。

    一旁，那些牧府旁亲难免落井下石，开口嬉笑道：“可笑，连我们这些主子都没几个成功，何况这些奴才，依我看根本不必让他们测试！”

    嬉笑附和声毫不遮掩，顿时让牧青河脸色难堪，不过此时的他似乎无心约束这些人，而是目光隐隐落在牧小乙身上，心中暗道：“马上到这孩子了，如果真如族长所说，只怕还要动点手脚??????”

    “不合格，下一个！小乙，该你了！”

    “嗯？”

    牧小乙微微一怔，心中苦笑：“老头子，小九，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我真的没有修行天赋，那是上天使然，你们可别怪我。”

    心中笃定，牧小乙这就纵身跳入五角池。

    “扑通！”

    水花溅起，在雾气蒙蒙的广场中微微折光。

    跳入池水的一刹那，牧小乙只感觉池水不分冷暖、不知深浅，似乎如同空气一般虚无。

    然而几乎是水花下落的同一刻，五角池中正北方的一角忽然金光大作，引得所有池水涌向北方。

    “果然！”

    牧青河心中一声惊叫，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就飞身下去将牧小乙提出池水，同时强忍心中震骇，朗声道：

    “本命属土，勉强合格！”

    “什么！”

    在场所有人霎时一愣，只感觉这番测试实在来得太快，而结局也绝对出人意料，数十名牧府奴仆中竟然真有一人具备五行本命，可以留在山中修行！

    片刻前的金光乍隐乍现，幸好在雾气的阻扰下没有引起别人注意，而五角池中的水流经过一番剧烈震动后也逐渐趋于平静。

    “可恶，这狂妄的臭小子居然还真有些能耐！”

    “哼，命由天定，他也只是侥幸而已，论修行天赋，我看他差得远。”

    几乎所有牧府旁亲都对之前牧小乙豁然洒脱的印象极其不好，所以一旦听闻他居然以“五行土命”过关，都个个暗自唾骂起来。

    唯有远在广场四周的荣火儿皱眉不语，心中疑惑道：“不对，刚刚我明明看到一丝金光，怎会是土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