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妖是妖它妈生的

    第五章妖是妖它妈生的

    枯根戈败草，山巅现杀谋。

    滴血的夕阳已经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如水的月色袅袅升起，散布千万里。以往夏日清凉的徐徐晚风，已经被浓浓的血腥味侵蚀。陡峭的千米山脉山麓处，漫天的妖兽厮杀声随着飘荡的血腥味，扩散到远方。

    在清冷的月色照射下，几百只如牛大小的露出凶残之色的灰狼；黄白相间，张开血腥大口的猛虎；花斑遍布的，矫健如飞的金钱豹围绕着十几只巨大的铁爪苍鹰激烈的厮杀，泥土飞溅，血腥飞扬。无情的打斗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以死去的苍鹰为中心，一头头鲜血淋淋的豺狼虎豹妖兽尸体缓缓倒下。身下被刮伤的草皮挣扎，死不瞑目的眼睛，透出疯狂与不甘。

    兵对兵，将对将。三只更为壮硕，威猛的身影，不断的相互撕咬，兽爪相交，不时碰撞出火花，钢铁相击声铿锵入耳。散发王者威仪的黑虎，钢铁黝黑的虎爪，闪现一缕寒光，刺入凶芒必露，双目凶红的巨大灰狼铜皮铁骨的后背。血光飙射，拉扯掉一块鲜血淋淋的狼肉，雪白的狼骨暴露而出，迅速被殷虹的狼血浸没，巨大的狼身倒飞而出。趁你病，要你命，没有丝毫的迟疑，黑虎迅速向鲜血飙射的灰狼猛扑而去，还未跃起，后背猛然一阵凉，如倒刺的豹牙猛袭而来。只能不甘的一声怒吼，转身还击，激烈的交锋，尘土飞扬，铺天盖地。

    “嗷··”一声凄厉的狼吼，掩盖住百兽的厮杀惨叫之音，回荡整个山脉，久久不息。没有受伤的退却，血腥的眼睛发出更为凶狠的红光，向着黑虎剑刺而去。战争，由刚刚的三国争霸，转为二对一的群殴，一时间惨叫声、剧烈的碰撞产生的铿锵声，痛苦的呻吟声响彻天地。

    有强就有弱，那些弱小者，就只能无奈的成为无关紧要的旁观者、看客。眼睛巴巴的盯着不断散发着浓浓血腥味的满地尸体，那种眼神，就如乞丐见到香气勃勃叫化鸡，色狼见到撩人无比的美女。更有甚者，就好像周边围绕的无数探出尖尖脑袋的老鼠，一只眼睛观赏着尘土飞扬的激烈大战，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乱散落的血肉模糊苍鹰尸体。那家伙，口水直下三千尺，一条晶莹的哈喇子连接大地，慢慢形成一个小水洼，小水洼最终成为小湖，渐渐掩藏地下的身子鼠身浮起。也有一些小妖兽，不断昂起小头颅，仿佛吸毒一般不断一遍又一遍嗅着从山顶不断飘来的血腥味，不时还露出一脸的享受之色，目光闪烁，想上却又不敢上，仿佛忌惮什么，只能望山兴叹了。

    突然，一声威霸四方的狼嗷，如阵阵春雷，轰轰烈烈，响彻天地。刚刚灰狼一声凄痛的惨嗷与此相比，犹如小巫见大巫，一个地，一个天。

    老鼠，迅速将如小湖般的口水倒吸而回，头一缩，迅速窜入地下；大战不休的群兽，犹如被踩到狐狸尾巴，非常默契的同一时间停手，转身，飞奔，逃跑。

    头也不回，即便为之拼死拼活的铁爪苍鹰尸体，以及同伴遗体都没看上一眼。那动作，要多流利，就多流利；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原本惊天动地，喧嚣无比的战场，迅速变得死寂，只留下满地鲜血淋淋的尸体与漫天的腥血味，随风扩散。

    一阵千军万马齐奔腾的声音打破刚刚夜色的沉浸，所过之地，地动山摇，无边山石萧萧下，无尽黄土滚滚来。四只如海碗口大小银色狼掌，出现在战场的中心，注视着山巅。后边留下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在后边，成千上万双狼眼，散发出璀璨的银光。看着前方如小山丘般，全身银光闪闪的巨大背影，露出发至心底的敬畏。

    “嗷”一声不容违背的狼嚎从巨大的身影体内吼出，迈开脚步，疾驰而走。后方成千上万的同样全身银色巨狼，衔着散落满地的尸体，跟随而去。风尘滚滚而来，风尘滚滚而去，不时一声声狼嚎传播而开。

    陡峭如削的山峰之巅，殷虹的土地，在月光的照射下，漆黑如墨，散发出扑鼻的腥血之味。断草残根，染血蛇鳞，殷虹鹰羽，十几只鲜血淋淋的鹰尸，散落满地，证明着刚刚发生的生死大战。此情此景，配合着一声声的狼嚎，愈发彰显着凄凉。

    纵横捭阖，沟壑遍布的土地上，两条浑身殷虹的十米之长的巨蛇，人事不知的横躺着。鲜血，从全身十几个血洞涓涓流淌而出。一只只有一米来长的银白小蛇，不断在两具蛇身周围扭曲着身体飞奔，向着各个大小血洞注入一丝丝白色真气，体内如黄豆大小的真气团也在飞速缩小，直至最后一丝气种。两具蛇身血洞在真气的作用下，渐渐凝结出犹如果冻般的血疤。

    “呼”如释千均重担的长呼从蛇嘴中吐出，忐忑的心缓缓尘埃落定。

    “嘭”幼小的身体因真气的过度输出，加上经脉的剧烈疼痛，再也坚持不住，瘫软于殷虹的土地上，银白无暇的身影溅出几多梅花。

    望着依旧昏迷不醒，但呼吸已经渐渐趋于平缓的双蛇，心弦一阵颤抖，双眼想要流泪，却没有泪腺的导出。欲哭无泪，也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一生一世又一对父母，现在是，永远都是。”这句不能出口说出的话语，久久在萧忘心中咆哮。

    没有多余的心中誓言，因为父母两字，已经代表太多太多。

    这两个字，欺者，杀；侮着，亡；凌者，屠；辱者灭。

    抬起幼小蛇头，看向剩余十几只铁爪苍鹰飞离的方向，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一抹冰冷的杀机浮现眼眸。

    自从萧忘不知尝试了多少万次后，终于产生一丝气种后，就按照《金鳞化龙决》的真气运行路线缓缓在经脉中做大周天搬运，原本既然真的可以按照此法决修炼出气感，并形成一丝气种，那就证明萧忘身体内毫无疑问具有龙脉，即便是蛇身可能只有微不可查的一丝。但，只要有这一丝龙脉，就有可能通过修炼，不断激发这丝龙脉，最终会有可能化蛇为龙的一天。资质本因该很不错的，即便远远不能真的如其记忆传承中，真正龙的后代妖孽般的修炼速度，但至少会比一般记忆中所说的妖兽修炼速度快些。而修炼速度，主要体现在每天可以真气运转多少周天，以及每次气种可以吸收的精气，灵气数量。根据记忆传承中的介绍，一般含有一丝龙脉的龙的近亲，至少一天可以运转九周天，而完全具有精纯龙脉的龙代表九之极致，却可以一天运转九九八十一周天。

    萧忘不知为何，经脉却如淤塞的河道，当运转这一丝气种时，艰难无比，并且总有鼓胀感。当将这似气种艰难运转一周天时，已经从清晨到傍晚。以后随着运转的熟练，一天一夜最多也只能运转三周天，每次运转第四周天，筋脉都剧烈的痉挛疼痛。勤能补拙的坚持，第一天，经脉破裂。幸亏还在蛋中孕育，经脉比较容易修补，但也要萧忘用比头发丝粗些的真气修补了三天才修补如初。虽然不能做四周天运转，萧忘依旧每天忍受着痉挛的经脉疼痛，每天四周天多一点，在多一点···直至今天吸收完蛋内全部的蛋清精华，突破到炼气一成中期，最终可以完成三周天半的运转。但经脉却也因突破时，真气充塞过多，十几处龟裂。蛋壳也由于精华的失去，自动破裂。

    还未及用刚刚突破能够内视的神识检查自己身体。

    刚刚出生不久，就遇到几十只铁爪苍鹰的袭杀。

    迅速做出当时最为理智的做法，藏入土中。一方面，避免重伤的自己成为父母的累赘；另一方面，并不能确保包裹自己的真气完全可以避免从自己身体散发吸引附近妖兽齐来气味。

    上方，双蛇剧痛凄“嗤”，交战的仿佛钢铁碰撞铿锵声，不断的如刺般一波波冲击着包涵双蛇身影的心房。

    地下，强忍着冲出的冲动，迅速用仅仅可以内视的神识仔仔细细扫描一遍自己的身体，一丝头发粗细的金光闪闪的血液随着血液，在经脉中缓缓的运行，不断的散发一股股清香之气，使人有一种吞噬的欲望。扩散到全身并散发到体外，遇到包裹萧忘全身的真气薄膜，被阻于体表。

    气味源头被断绝，气势凶凶而来的几十只铁爪苍鹰也被萧忘父以伤换伤，两败俱伤的疯狂杀死大半，余下十几只却也受伤颇重，理智的选择了退走。没有好处并伴随生命危险，人不会做，刚刚开启灵智的妖兽同样如此。双蛇却也因群鹰的围杀，受伤惨重，流血不止而人事不知。

    一阵徐徐的晚风，吹皱夜色的忧伤。

    体力稍稍恢复，用幼小的蛇头轻轻抚摸依旧昏迷的父母，童年的温馨缓缓在心中流淌。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它妈生的!我永远是你们的儿子。我为人时，我有一对父母，我为蛇时，你们就是我的另一对父母。”

    “你们已经舐犊情深，是该我乌鸦反哺了。”轻轻的贴着父母的身体，一句承担的话语缓缓在心中响起。

    如水的月色，将承担家的重担的幼小身体的背影拉扯老长老长，渐渐覆盖在两条巨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