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剑雪飞霜

    蓝灵离开百花谷后，即展开身形，风驰电掣般赶赴武汉梁府。还未入城，果已发现被人盯上。此事本不为奇，还记得上次与唐婉离开时同是如此，他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知道那些人轻易不会来找他麻烦的。

    几番周转，蓝灵终至梁府大门外。果被梁府一名武士发现，急忙迎入大厅奉茶，自去禀报梁涛夫妇。

    饮茶数口，即已听见梁箫的声音，“蓝兄，你们终于回来了……”

    不久又走出梁涛夫妇、岳小开、梁箫姐弟等人。

    蓝灵忙起身向梁涛夫妇行礼毕，独对梁夫人说道：“晚辈已经取回白莲，烦请夫人为吾友解毒……”

    梁夫人接过白莲花，放至鼻前一嗅，说道：“不错，正是此花。老身立即为贵友解毒！”言毕，即转身离去。

    众人听此消息均露喜意。独有岳小开愁眉不展，微露不悦，反问蓝灵道：“蓝灵，我婉姐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此时，众人才发现唐婉没有回来，均感不解。齐皆瞪视蓝灵，等待他的回答。

    “唐姑娘，她已经回唐门了……”

    “婉姐怎会突然回唐门？你们此行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岳小开疑道。

    蓝灵实有几分负疚，神色间也多了几丝不自然。只得从怀中掏出唐婉临走时留下的那封书信递给岳小开，道：“你看完此信便明白了！”

    岳小开接过信来，略扫几眼便知大概；后又将信递给梁府诸人。冷笑道：“我婉姐为你吃尽苦头，还受尽江湖中人的耻笑！此次更不惜千里奔波四处寻你……一听到你有难时便坐卧不安，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到头来，你却毫不领情，还屡次伤害她！蓝灵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我知道自己对不住唐姑娘！可是当时情况所逼！我只能答应，否则……”蓝灵不想再解释下去。

    岳小开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梁箫又问道：“蓝兄，信上说的花姑娘是谁？你们此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婉信中并未言明谷中所发生之事，只是说确要先回唐门……

    于是，接下来便是蓝灵将谷中发生之事，详述一遍。

    众人听后，吃惊不已。但均知事已至此，亦无话可说。只叹世事多变，无法预料。

    入夜时分，程威在服食了梁夫人所配制的解药后，毒素排出体外，人也渐渐清醒。到了第二日清晨，他已经能下床走动……当然，这一方面是五色莲花的神奇功效，其二还是程威内功深厚，体魄强健之故，才能复原得如此神速。

    程威在清醒后，两人在静室中相谈甚久，也将近日所发生的事大概讲述一遍。程威颇多感慨。对蓝灵，他已无话可说。因为像他们这种人，将有些话说出来反而觉得毫无意义，还不如藏在心底，不落俗套。他反而更多想的还是如何答谢梁府上下！在他得知蓝灵竟将自己的一式绝世剑法传给梁箫后，他也有了主意。

    不久，密室中走来一人，正是梁箫。

    “程少侠，你找我？”梁箫刚进密室便问道。

    “梁兄弟，在下承蒙贵府上下近日的照顾，尤其感谢令堂的救命之恩。为表示在下的一点心意，我有二件东西送你……”

    说完，程威将挂于墙壁上的一柄漆黑宝剑取下，转身递给梁箫。“梁兄弟，在下无以为谢，唯有此剑相赠。所谓宝剑赠英雄，还望梁兄弟勿要推辞。”

    此剑正是那夜梁箫击退入侵梁府众徒时所使之剑。

    那剑，无疑是柄好剑！梁箫虽仅使用了一次，但他已经喜欢上了它！可是，他知道此剑主人不是他！因此他只能将珍爱之意深藏……

    不过，那已经是以前的事！因为此剑的主人已经决定将之送于他！

    “这……这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宝剑！再说君子不夺人之美！成少侠，梁府并非挟恩持报之辈……”梁箫说道。

    “其实这柄剑并非我惯使之剑！我只不过做了它一段时间的主人！在数年前，一位前辈弥留之际送与在下，并且让我为他寻找传人！还有这本无影剑谱一起送给你……”程威硬是将宝剑与剑谱塞到了梁箫手中。

    梁箫本待推辞，已听见蓝灵在一旁说道：“梁兄弟，你就不必推辞了。程兄的另一柄宝剑可不比这柄差！再说了，像程兄这等高手，就算寻常之剑到了他手中也马上成了宝剑！”

    梁箫闻言，果已不再推辞。只是说道：“多谢程少侠美意！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好！只要你能练好剑谱上的武功，还有蓝兄教你的那招剑法……假以时日，武林中要胜过你的人也不多！”程威笑道。

    梁箫果又再三言谢。

    不久，梁欣匆匆奔入。“蓝大哥，府中来了一人言明要见你。说是有一封很重要的信函要亲手交给你！”

    “可知来者是谁？”蓝灵问道。

    “不太清楚！只觉那人好凶，面目不善。我娘说不似正道中人……”

    蓝灵眉头一皱，不由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只怕有事将要发生……

    密室中又只剩下程威，三人赶至梁府大厅。果见一名黑衣人面背相向，梁府众武士成二列肃立。梁涛夫妇、岳小开也在厅中静候。

    黑衣人听见三人脚步，转身望着走来的蓝灵，冷笑数声道：“蓝少侠，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蓝灵开门见山的问道。

    “蓝少侠，你这么健忘？一年前在蜀中竹园那场夜战，你还记得吗？”

    “你是‘五鬼’之一？”蓝灵道。

    “不错！在下‘秃头鬼’吕亮！”

    “如此说来你是来寻仇的？”蓝灵似笑非笑地说道。

    “在下尚有自知之明，凭我的武功吓唬别人可以，要对付阁下……咳咳……还有点麻烦。”

    “那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蓝灵问道。

    “我此次是代人传书，做个跑跑腿的！”吕亮说道。

    众人均在猜测，能让秃头鬼做个跑腿的人，会是何方神圣？‘五鬼’在武林中的名声极响，传言早已经加入了幽冥教中，难道会是幽冥教主……

    “哦？不知是何方神圣传书在下？”蓝灵问道。

    “你看了便知！”吕亮一扬手，袖中果然飞出一封信函。那封信函先前如闪电而来，飞至半空突地减速，如一片浮叶徐徐而至蓝灵身前。

    吕方是在故意显露武功，蓝灵岂会不知。不过这份功力，这等身手足以威慑全场。

    蓝灵微笑不语，伸指拈住信函。拆开看时，却是廖廖数字：“唐姑娘暂为上宾，听闻你有玲珑玉牌，欲与交换如何？”

    蓝灵阅毕怒极一时，强按心头怒火，对吕亮哼道：“好！我答应……”

    吕亮大笑，他没想到蓝灵会答应得如此干脆。“蓝少侠果然爽快！唐姑娘真是没看错人！这只金钗送你……”

    一道金光从吕亮手中射出，又缓缓落于蓝灵掌中。

    众人见不觉失色。岳小开见此金钗，更惊道：“这金钗是婉姐之物！”

    “不错！正是唐姑娘之物！”吕亮道。

    “你们把我婉姐怎样了？她若有丝毫损伤，我跟你们没完……”岳小开大吼道。

    “唐姑娘暂为我们上宾，只要蓝少侠肯交出一样东西，我们保证唐姑娘会毫发不伤！否则……哈哈……”吕亮大笑道。

    岳小开听见此语，呼地一声，拔出腰间断刀，正待劈向吕亮。恰被蓝灵架住，“岳兄不可，咱们从长计议！”

    “哈哈……蓝少侠果然聪明。今夜子时，城东五里芦苇荡恭迎大驾，在下告辞！”吕亮说完即扬长而去。

    岳小开双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瞅着蓝灵吼道：“蓝灵，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想当日，婉姐与你同去百花谷取药，你却气走了她！眼下又被幽冥教中人捉去……”

    蓝灵也已经焦虑不安，说道：“你放心，我会救回唐姑娘的！”

    梁府上下担心不已，然而实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唯独梁箫问道：“蓝大哥，他们要你用什么东西去交换我表姐？”

    “玲珑玉牌……”

    此语一出全场震惊。要知道玲珑玉牌在武林中是何等的诱惑！武林中人谁不想拒为己有！天下无敌的武功，富可敌国的宝藏哪一样不令人心动。

    “你怎会有玲珑玉牌？你不是说你没有偷走上官世家的玲珑玉吗？”岳小开问道。

    “这根本就不是上官世家的那一块，这一块玉牌是一年前儒圣周老前辈送给我的……”蓝灵回道。

    岳小开闻言，这才默然无语。随即又听见梁夫人说道：“你打算用玲珑玉牌换回婉儿？”

    “不错！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蓝灵道。

    此语出，也够震撼。众人均知玲珑玉牌的诱惑是多么可怕！有的人情愿一死也不愿交出，蓝灵却视作寻常之物。若非至亲至爱之人，岂能如此！此时此刻，众人看着他，多是赞许的目光。

    白昼尽去，夜幕降临；今夜有星无月。

    时值隆冬，天寒地冻；北风呼呼，寒意阵阵。昼间的道上已是鲜有过客，何况夜间？武汉城东五里外的芦苇荡，因为纵横延绵数里的芦苇而得名。

    芦苇荡，芦苇丛生杂草云集，坑洼沼泽交错，乱石横空，毒蛇禽鸟聚集，危机四伏；便是白间也是人迹罕至之地。但，今夜不同往昔。子时方近，一条人影远远行至。但见他拔开枯黄散乱的芦苇，借着星光前进。久未人走的荒径，高过头顶的芦苇，漆黑角落中暗藏的杀机，此行处于被动的担忧……这些，已经令他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自他踏入江湖以来，虽不说身经百战，但是大小搏斗、生死较量亦算不少。多少次从鬼门关前擦身而过，也没有今夜这般让人担心！他自然便是前来赴约的蓝灵！本来岳小开要与他同来的，却被其婉言拒之……

    他便是这样一个人，也许他注定便是孤独。

    蓝灵又艰难地前行数百米，却发现一巨石横卧芦苇丛间。他正待继续前行，突闻一个冰冷的声音，如从地域传来，“来者可是蓝灵？”

    蓝灵听见此声，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巡声望去才发现横卧巨石之上竟坐着一名青衣披发怪人。原来青衣人屏住呼吸，衣服颜色兼与夜色相溶，实难发现之故。

    “不错……”蓝灵答道。

    披发怪人闻言，怪笑道：“孤身前往，你果然有几分胆色！跟我来吧……”

    话方说完，披发怪人即跃下巨石，一闪身弛入巨石后。蓝灵只得展开身法跟去。约至奔行半里，一堆乱石之后竟有一方圆数十丈的空地。四周芦苇林立，乱石嶙峋，地面土质稀松，黑炭红泥外露，显是被人放火烧去芦苇，又经人工修整而成。

    空旷处已有五人等候，成直线而立。居中一人背对蓝灵，其余四人尽皆黑衣。

    “属下将蓝灵带到！请护法示下！”披发怪人向居中之人说道。

    “你且退下，本座自有主张。”居中之人道。

    披发怪人应诺一声，便即退立一旁。

    “蓝灵，你果然守时、守信。单枪匹马前来赴约令人佩服！若非你我敌对相向，我倒愿意结交你这位朋友！”那人缓缓转身，说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蓝灵这才发现，那人居然是南方绿林盟主西门一恨。其余四人自是武林四邪不假。

    “不错！上次在群英大会上本想领教高招，可是阁下却迟迟不肯出手。今日有此良机，自当不会错过！”西门一恨说道。

    “我今夜不是来和你比试武功的，你应该清楚我此行的目的！”蓝灵说道。

    “当然，当然。只要你能交出玲珑玉牌，一切好办！”

    “那唐姑娘呢？我要先见她……”蓝灵道。

    “你的玲珑玉牌带来了吗？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西门一恨说道。

    蓝灵闻言，伸手入怀取出玲珑玉牌。在星光映照下玲珑玉发出莹莹绿光，甚是好看。

    西门一恨见状，呵呵笑道：“当然可以……”言毕，双手连击三下。顿见空地右侧芦苇丛中走出三人来：其中一人绿衫长裙，长发披肩，不是唐婉是谁？另二人却是二名持剑少女，二女缠扶着唐婉前行。蓝灵一眼便知，唐婉穴道被制。

    “人已经见到！只要你将玲珑玉牌交出，我便放人！”西门一恨又道。

    “玲珑玉牌我可以给你们，可是谁能保证你们会不会得了玉牌又反悔？我岂非要人物两空！”

    “嗯，有道理！那你想怎样？”西门一恨问道。

    “先离开此地再说，我不想在此交易！”蓝灵回道。

    “为什么？”

    “因为这里对我不利。就算你们把人交给我，以你们的身手，还有潜伏在芦苇丛中的高手，要想留住我们也不难！”

    “哈哈……孤星客果然不凡，既然这点都已被你看出！可是，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你不给，我们今夜也誓在必得。再说唐姑娘在我们手上，你忍心见她受折磨吗？唐姑娘如此一个美人儿，我的兄弟们早已经对她动了凡心……”

    “你……实在够卑鄙！好，我现在便给你玲珑玉牌，但是你要先放人！”蓝灵道。

    “且慢！我想先让你见一个人！”西门一恨又对巨石后说道：“师妹，你出来吧！”

    黑夜中白影一闪，一名白衫女子款款而来。她的身影是那般熟悉，蓝灵不由皱眉道：“原来你也在！”

    白衣女子正是与蓝灵曾经生死患难，朝夕相处半月的‘月妖’陈小月。

    “我难道不能来吗？”陈小月问道。

    “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蓝灵说道。

    “我上次不是说过，也许下次再见时我们便成了敌人！没想真是如此……”陈小月悠悠地说道。

    蓝灵冷笑：“今夜我既然来了，只想把唐婉带走，你们想要玲珑玉牌我可以给，只希望你们信守承诺。”

    西门一恨闻言，笑道：“当然，就冲着你当初舍命救我师妹的事情上，我便先放人又有何妨？”西门一恨即向那二名持剑女婢挥手示意放人。

    那二名持剑女婢果然解开了唐婉被封的穴道……唐婉静静的走至蓝灵身旁，没有任何言语。反令蓝灵疑心陡起，不由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唐婉摇头道：“没事！”

    蓝灵这才放心，将手中的玲珑玉牌掷给了西门一恨。

    西门一恨接过玲珑玉牌，把玩一阵后说道：“孤星客果然是情深义重之人，将武林中人人欲得的玲珑玉牌视如草芥，难怪会得到如此多的红颜眷顾、佳人垂青……”

    蓝灵未理会西门一恨，只是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西门一恨闻言呵呵笑道：“唐姑娘可以，但是你不行……”

    “我已经将你们想要的玲珑玉牌给了你，你们想反悔？”

    “不错，可是我只答应你将玲珑玉牌交出便放了唐姑娘，并没有包括你……”西门一恨阴笑道。

    “哈哈……既然来了，又何必急于离去！老夫几乎迟来一步！”

    一行人已经从远处奔至，来者甚众竟不下十数人之多。其中便有‘一魔’洪天齐、幽冥五鬼、黑白双煞和一个身着蓝袍、面罩黑巾的人……方才说话的自然便是洪天齐。

    西门一恨与陈小月见到洪天齐到场后，均向其行礼道：“二叔，你老人家也来了！”

    “嘿嘿，这么好的机会我岂能错过！这小子可机灵得很，三番五次从老夫手下逃走，不知今夜是否还有那么好的运气……”洪天齐一阵阴笑，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蓝灵见到洪天齐等人的到来，心头凉了半截，暗自揣度今夜可能真要埋骨此间了……他没有多想，只因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唐婉是无辜的，一定要让她安然脱险。

    蓝灵不由眉头一攒，果有计较在胸。转身对西门一恨道：“西门一恨，我敬重你是一方霸主，相信你不会不讲江湖道义？既然我已将玲珑玉牌交给你，你怎么不放唐婉离开？”

    西门一恨笑道：“我已经放了她，但是她走与不走却不管我的事！”

    “你保证你们的人不会再为难她？”

    “当然不会！因为今晚你才是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

    蓝灵闻言果不作声，侧头望见唐婉正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强颜笑道：“你怎么还不走？等他们改变主意，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唐婉听见蓝灵说出这样的话，竟然眼睛发红流出了一串眼泪。隔了半晌，才颤声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难道你看不出，他们今夜留定我了？”

    “那死也要死在一起……”

    蓝灵听见唐婉说出此话，又见她果无半分怯意。此番真情流露已令他感动不已。他不知是喜还是悲，只觉眼中湿湿的，似也要流出泪来……虽然他在极力克制自己，但仍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唐婉那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两人对视无语，似乎早已经忘却身处万千杀机之中……

    咳咳……洪天齐在一旁干咳数声，“蓝灵，遗言交待完了吧？咱们的帐也应该算算了！”

    蓝灵听得洪天齐此语，方才放开唐婉玉手，说道：“婉妹，你走吧！如果我能活着离开此地，我一定会去找你！你留在这里我会分心的……”越到后来，蓝灵话音越小，最后竟改用传音入密之功，“你若想救我就速离此地，去请你表哥和晦月君等人；这四周芦苇丛生，不知藏有多少幽冥教中人，可先用火攻……”

    唐婉将信将疑，因为她担心蓝灵是在故意将她支走。但转即想到自己兵器即失，所带暗器使完，留下不仅不能帮她，甚至真会连累他；不若去请帮手希望更大……于是，唐婉说道：“好！我听你的！你一定要活着！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话刚说完，唐婉即急奔而去，转眼便消失在芦苇丛中。

    “小子，老夫心惜你武功不错，是个人才。并且看在小月替你向我大哥求情的份上，只要你肯归顺本教，我可以放你一马而且还让你做本教内堂堂主！否则……今夜你再劫难逃，断难看见明天的太阳……”洪天齐道。

    蓝灵闻言大笑，“承蒙错爱！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蓝灵虽是一介江湖浪子，却知有所为有所不为！幽冥教乱杀无辜，荼毒江湖，在下奉劝各位放下屠刀方是上策！历阅前世无数枭雄，谁又能统缆江湖，到最后只落得身首异处……”

    “住口！你小子自找死路！若非我大哥欣赏你一身武功，如果不是小月为你求情，老夫岂会再对你如此客气！既然你依旧如此冥顽不灵，我只好成全你了！”洪天齐对蓝灵早已经恨之入骨，先害得自己在教主面前被责骂，失了面子不说；在江湖中更是声名受辱，‘一魔’洪天齐三番五次竟收拾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实让世人耻笑的事……

    洪天齐说完便欲出手，未料却被五鬼拦住，“洪老大，且让我们兄弟五个先上，所谓杀鸡岂用牛刀；再说他与我们兄弟的恩怨我等日夜难忘，趁此机会正好做个了断！”

    洪天齐心知蓝灵武功本已不弱，又经过数月时间不知道精进至何等地步。正好趁此先让五鬼一试，自己作壁上观，也能做到心中有数。何乐不为？

    “好！你们且先上，只要能让他躺下即可……”洪天齐冷冷道。

    五鬼凶名昭著，人所尽知。老大秃头鬼吕亮，以一套鬼影步法和鬼爪功闻名江湖。老二红发鬼岳明，以鬼手阴掌成名。老三残缺鬼董放，以鬼影刀法弛名。老四独眼鬼韩林以鬼影剑法闻名。老五无常鬼肖云，凭鬼影手及鬼影十八腿享名武林……五鬼成名江湖二十载，年龄均在四旬开外。五鬼联手鲜有人敌，他们一生中最大的耻辱莫过于一年前栽在刚出道不久的蓝灵手下。虽说那时并非蓝灵一人将其击败，但五鬼均把这笔账算在了蓝灵的头上。因此蓝灵便成为五鬼的心头之恨，无时无刻不想着一洗那奇耻大辱。尤其近年，蓝灵名声大振，黑白两道围攻数次，各出高手，均能化险为夷。五鬼怎不惊心，均知仅凭个人之力断难取胜，唯有五鬼联手各出奇功，方有把握取胜。当然这只是五鬼的把握！只因江湖中能挡住五鬼联手攻势之人实不多，至少近年来似乎已经没有了……

    寒风狂飙，掀起芦苇千层浪。

    五鬼已各据一方，将蓝灵围住。没有任何言语，更没有稍作半分迟滞，便展开了他们凌厉的攻势。五鬼各出奇功连番出击，出手狠毒，招招毙命。顿时，刀光剑影、掌风劲气将蓝灵裹住。一旁观战之人，已经感到五鬼联手的威势有多么的骇人。

    旁观者全都宁可早点结束战斗。当然他们要的结果是蓝灵倒下！只有一人，她希望再有奇迹出现。她就是月妖陈小月……

    五鬼的攻势是极其霸道的，并且是从五个方位攻出。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如今绝非四手而是十手！可想而知，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况？是四面楚歌？不错！五鬼的进攻是连绵不绝的，但他们毕竟不是五人一体，他们也达不到心灵相通的默契。因此，五人配合仍有极其短暂的空隙，而这一点空隙对于蓝灵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他看见秃头鬼一招“魅影勾魂”攻来，红发鬼一记阴风掌接至时，蓝灵也抽出腰间软剑，幻作一招“风行千里”，二道剑光逼退二鬼；恰在此时，残缺鬼与独眼鬼的刀剑又从两侧攻至。明亮的刀光，淡淡的剑影。如毒龙出洞，又似猛虎下山，甚是不弱。蓝灵见状后退半步，曲身仗剑，长剑回旋后又使出二招“风转乾坤”“风中日月”……快逾电闪的封挡，妙至毫颠的反击，顿将二鬼逼开丈外。亦在此刻，无常鬼的鬼影手无声无息的攻至蓝灵背后……

    鬼影手与鬼手阴掌同属阴毒无比的阴邪之功，若被此功伤中，外表看似毫无损伤，其实内脏早受重创。只是鬼影手与鬼手阴掌各有异处，鬼影手使出时没有丝毫声息，让人防不胜防。而鬼手阴掌使将出来时，挟带阴风阵阵，劲气扑面，给人一种胆战心惊的威势。

    再说此时，无常鬼一记鬼影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按至蓝灵的背心大穴，其距仅有一尺之遥。危机离蓝灵越来越近，他虽未看见无常鬼的攻势，但他已经感觉到空气中气流涌动的异常。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蓝灵左上一步，右驱一步，施展出绝世身法避过。恰在无常鬼攻势落空之时，老大秃头鬼、老二红发鬼又双双联手攻上，吕亮使出鬼影步法再配合其成名江湖二十载的鬼爪功，攻前掠后，威力不同寻常；岳明更是将鬼手阴掌运至十成功力，顿时场中阴风怒吼，掌劲凌厉至极……

    此刻的蓝灵，早已将追风剑法运至毫颠，只见剑影重重，剑气横空；一时精招尽出，锐不可挡。并且他始终利用五鬼相互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