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九章 感激

    实际上，灵魂力量强大，运用技巧上仅是一个方面。就有这样一群天赋超群之辈，凭借雄浑强大的灵魂力量，却不去做人人敬仰的炼器师，而是去运用灵魂力量杀敌。

    甚至有简单的灵魂冲击便可让同级修炼者身死之记载，不过这也是一个传闻而已，究竟是否是造势之说，还没有这方面的绝对证实。

    天道公正。某方面的绝对突出，就会造就其他的衰竭。注重灵魂力量的修为，却不注重身体和真元的增长，这会使这群人的软肋显得尤为突出，甚至说如果这群人上战场，死十人便会有五人是他们。

    这条路，在世人眼中可谓是一条不归之路。同样，秦曜的控魂之道也不是世人皆能看起的。

    本质上说，没有什么是不归之路。只是人们不够努力，心中的杂念太多，心志不够坚定。不然，什么是不归之路？

    谁能说出其中千千万万之所以然来？

    琴声说是动听，却不难寻觅出其中之艰涩忧伤，但难免会沾染几分杀气。奇异的灵魂力量对于戴冥来说几乎是杯水车薪之作为，不值一提。

    泛起涟漪的，是心。

    “冥儿，快回来吧。老爹我还等着你呢……”

    “表弟！你去哪里啦！快回来啊！我……”

    “哥！你不能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

    “冥儿，以后的路，靠你自己了……”

    戴刹沧桑的背影，戴敏不安的神色，戴云焦急的泪水，以及他母亲淡淡远去的倩影。

    仿佛就在面前，触之；却又烟消云散。

    “哈哈哈……你永远也见不到你的亲人啦！你的亲人都死了……”

    琴韵峰回路转，化成刀刃作响，血色洗刷着戴冥眼前的世界。无形间，似乎有那么一个声音在猖狂肆意着，参杂着非人的惨叫声。

    戴冥知道，这是他亲人的呼喊声。

    戴冥亦明白，这是一场噩梦。

    戴冥眼神迷茫，身体却依旧伫立在弥散着恶臭的血水中。女子依旧指尖连点，琴韵杀伐之意愈加浓重。戴冥承受的，也就越多。

    女子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光滑的额头淌下晶莹的汗珠。恐怕换做常人，早已崩溃了吧。

    可她遇见的，偏偏是个怪物！

    “呃……”

    女子喉咙间发出一声绝望的闷哼。

    “哐！哐！哐！哐！”

    四声脆响，只能说明，光环的破碎。化作颗颗晶片，融入空气中化作天地元气。

    眼中重回神色，瞬间的变幻却是无尽的怒气。

    只有戴冥和女子，知道戴冥做了什么。

    他明白，自己找到惨叫声的来源，就可救出自己的家人。

    可他亦明白，自己救了亲人，自己也会没了性命。

    这便是心魔，在它的世界下行走，错一步！丧命，只是定局而已。

    不再是猜测！

    “噗！”

    不甘，除了不甘，女子没有别的。本以为自己能够成功，谁知自己放在万千世界，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罢了罢了……随缘而已……”

    死在戴冥手中，也是自己的缘分吧……

    一点星芒，刺破女子饱满的酥胸。

    女子带着最后的微笑，和最后的领悟；投入轮回。

    “诗，我来陪你了……”

    还有，最后一滴泪水。毕生所结，世间晶莹之源。

    是幸福还是悔恨？

    再也没人能为她解读这滴泪，再也没有人探寻这滴泪，再也没有人记得这滴泪。

    “黄泉之下，祝你不孤独……”

    由衷之际，却无法说出心中的矛盾。

    “墨恒前辈，请您厚葬这位小姐，她……值得我尊敬！”

    尸体顿时消失在戴冥的视线中，少了那笔白色的灵动，这血红与黑色的交辉，再是单调。

    纵使杀人无情，亦有柔情之面。

    不杀女人，不说，却在心中立下。

    女人，娇花。

    男人，肥料还是阳光，天差地远。

    但，都是为了呵护娇花。

    娇花学会的是依赖，而男人要学会的。

    太多太多……

    心情的沉重，只是短暂，心中的哀念，也草草掩埋；为那女子做下一座心中的坟墓。

    之后，戴冥见到的，太多太多。

    有的，为了活下去不惜自废修为，只图再见头上阳，脚下地而已。

    有的，为了兄弟情谊，不惜抛砖引玉，企图消耗戴冥的体力，只为让自己的兄弟有更多的希望。只图为了兄弟能够多活短暂的几个瞬间，仅此而已。

    有的，为了爱情，不惜当下对于爱人而言的致命一击，对自己而言的必杀一击。只图，彼此生死不离。

    有的，为了亲情，爆发出的，总是常时的数倍。只图家人还能有团聚。

    人啊！活下去，理由很多。

    想活下去的，绝大之数。

    那种信念，是戴冥没有见过的，自己经历的；少。

    逐日杀戮，戴冥经历的几乎次次是生死之争，战斗的意识，印在了心刻在了骨头上。

    而见到的，却让戴冥的心，更为复杂。

    终于，一个月。每日不分昼夜的战斗，一天二十四场生死之战，一个月七百二十场。

    换来的，是对人生的感悟，和四蜕巅峰的修为。

    鹏灵真元与万物真元，真正意义上的持平了。

    “哗……”

    厚重的铁门，缓缓升起。踏在黑冷的石地上，却又回头望去，血池；似乎又高了一些。

    “哼……”

    笑了，戴冥却笑了。

    生命面前，何有公平一说？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没有人性，没有热度。

    真正的生命，真的就那么的残酷吗？

    叹息转头走向直面自己的光明，却不曾发觉自己的左眼中闪过的银芒。

    和煦的阳光，洒在身躯上，驱散着回绕在体内的淡淡阴冷。伸了懒腰，却发出一串爆豆般的响声。

    “哈！师妹啊，一回去那个服饰店怎么样？”

    “都听师姐的！那个地方我还没去过呢！”

    两道如夜莺轻鸣的娇笑声传来，戴冥侧脸观去。稍高些的女子梳着马尾，干净利落，长相倒也羞涩可餐。倒是她身旁的那个身材娇小的女生，虽然个子不高，但相貌可爱的她极为惹人怜爱。

    “师姐！你看！那个人没见过啊！他不会是从里面逃出来的吧？”可爱女生见到了身上的斑斑血渍，幼稚的心灵难免受到冲击。身形有些怯懦地多到她师姐的身后。

    被唤作师姐的女子也难免有几分恐惧，但是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涉足，也只有靠自己来化解危机了。

    “喂！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身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看透这两个丫头的实力，戴冥倒也不惊慌，反而带起几分邪异的笑容端量着两个小妹。虽然长相极为妖异，但是被灰尘覆盖的脸庞始终看不出丝毫俊俏之处来。

    “我是戴冥，我在这里修炼，我身上的血是杀人得来？两位可否满意？”

    脸色顿时阴冷，故作高傲之人，戴冥不会尊敬。干脆利落的回答，迸发出的却是这一个月来的杀气。

    “你你你……”

    两个不经风雨的小丫头，面对此等气势哪还有说话的念想？

    “告诉我！城主住哪？快点！”

    “前面左拐然后右转……”

    可爱少女怯生生地给戴冥指出一条道路，眼圈红红的，似乎快要哭了的样子。

    “谢谢！希望还能见到你！”

    一笑，如和煦春风，冲散了肃杀之气。

    看着戴冥潇洒瘦弱的背影，可爱少女不知为何俏脸升腾起淡淡的红晕，似乎那背影，有着特殊的魔力。

    走出几十步，戴冥顿了顿身形，苦笑着拍了拍额头。

    “真是的，杀了一个月把脑子杀糊涂了吗？居然忘了问人家的名字……算了，有缘再见面吧……”

    果然，指明的道路是对的。门口的侍卫虽说气势如虹，但却对戴冥毫无阻拦之意，反而微微鞠躬。看来是提前都打好了招呼，也有人伺候着自己更衣沐浴。

    经过一番忙碌，戴冥只觉得一个月紧绷的心弦松了许多。铺天盖地的困倦击溃了戴冥似同虚设的防线，睡了过去。

    累了，就歇歇。别逞强，物极必反。

    等到再醒来，也是几天之后了。

    正堂之上，三人对坐，谈论着这一个月的进展。

    “戴冥，这一个月的收获很大吗？实力进展如何？”墨恒笑眯眯的问道，这倒惹得城主生出几分嫉妒之色。自己的师父何曾对自己这番和蔼？

    “还好。总算是看见了不同寻常的之处。那位女子是否厚葬？”戴冥恍然想起，赶忙问曰。

    “这倒不必担心，已经后藏在府后后山之上，山清水秀，很适合颐养天灵。”城主连忙插嘴道，这种小言小语也就没必要让美好开口了。

    “好的，多谢。我想去后山转转，看看山色。物极必反……”

    带着一声叹惋，踱步自顾离开了。

    墨恒看着戴冥的背影，眼中竟有几缕精光。

    “好啊！竟然看出了这些，悟性绝顶……”

    虽是开口之言，但城主却未听明半分字眼。

    路边野花，开得卑微，香得无言，却有着它不可忽视的存在。它们不是大树，没有强壮的身躯。不是百合，没有迷人的花香。不是玫瑰，没有妩媚的曲线。

    有的，只是卑微的生命。

    人们，不就是这野花。强者林立，大些人如同蝼蚁般的存在。可是，没有了蝼蚁，何来强者？

    戴冥捧起一束野花。笑道：“你我，便是同源吧……”

    走到崭新的墓碑前，没有姓名。

    眼帘低垂，半响，自顾掏出短剑秋露，在碑石上刻下两字——白瑟。

    这，也是戴冥唯一的印象，也是第一感觉。

    白衣女子，琴瑟友之。

    白瑟，复杂意味的过去。

    在坟前放下野花，寻得几颗草籽洒在坟前。这般孤单，绿意相照。

    “唉？师姐，怎么又是那个人……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坟墓？”

    听闻此声，戴冥面色风平浪静。不是故意，而是未闻。

    “哈！这个人的名字好白痴哦！怪不得叫白瑟……白色……哈哈……”

    “……”

    这般刺耳之言语，怎能不闻不问？

    冷光似箭，直射马尾女子。寒光之彻骨，唯有体会之人才知其中意味。

    “贱人！”

    戴冥爆喝一声，带出一串残影。

    “啪！”

    清脆而又响亮，不难感受出其中的果决与愤怒。马尾女子捂着脸颊，圆睁美眸直对戴冥。

    “你……敢……打我？”

    气！谁不气？

    “打得，就是你！”

    气势如虹。墨恒口中的七道骸骨的气势，轰然爆发。使得可爱女生脸色一白，顿时倒下。

    尽管，这还是不完整的七道骸骨。但神之遗骸，怎能受得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