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无心 第三十章 旧殿

    王羽与楚仙儿走到旧殿遗址的古道上。

    道路两旁是一株株古树，枝桠参天，树干老皮干裂，十几人都合抱不过来，遮天蔽日，让这里竟有一丝幽森。

    “到了。”楚仙儿停下脚步。

    王羽看了一眼朝阳旧殿。

    前面是一个长约两丈左右的通道，宽四尺，两侧都是红墙，有两人多高，顶上铺的也是绿色琉璃瓦片，通道尽头乃是一个圆形拱门。只不过经过几十年的风吹日晒，那瓦片拱门已经残败的有些厉害了。尤其是这里蒿草丛生，老树疯长，将楼阙都快淹没了，显然多年没有人打理了。

    一棵棵翠绿的嫩苗在地板上拱土而出，迅速成长，是向日葵。它们大片的叶子随风飘动，发出哗哗的清脆声响。

    “我们进去看看吧。”王羽道。

    楚仙儿点点头。

    两人一同走进旧殿。推开大门，幽幽声响，来自门户上的转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时日没有人推开这扇门了，沉重而凄凉。

    一股寒气，陡然从屋内冲了出来，尽管王羽还站在门外，但被这股寒气一冲，以他这等修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里怎么有股阴寒之意？”王羽皱了皱眉，不由问道。

    “哎……”楚仙儿似不予多说，只是长叹一口气：“进去吧。”

    走进大殿内，王羽驻足，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朝阳祖师神像。神像神态巍峨，有种傲世天下的风采。但眉宇间，隐约喊了一丝忧愁，一股无奈。

    似这种得到高人，心中恐怕也有尘世间凡人的种种的忧虑吧。王羽心中默默的想着。

    大殿之中，楚仙儿长发垂肩，白色的长裙，在轻轻的凉风中起舞。她捋了捋秀发,走过案台，拿起三炷香，虔诚的摆了摆。飘渺的烟雾缓缓升起……

    突然，身后的大殿大门再一次发出吱呀的凄凉声音，轻轻合上。王羽转身望去。

    “仙儿，你来了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几声咳嗽。

    一个老眼昏花，弯腰驼背的老人缓缓走进来。

    “干爷爷，你终于回来了。”楚仙儿欢快的跑过去。

    “呵呵，仙儿，好几年不见了，都变成大姑娘了。”老人堆满皱纹的脸色露出笑容，满是欣慰：“看到你真好，仙儿长大了啊。”

    “干爷爷，这些年您都去哪里了？仙儿见不到您好难过啊。”楚仙儿扑倒在老人怀里，悄悄的哭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傻孩子，哭什么，爷爷不好端端的回来了吗？”老人拍了拍楚仙儿的头，和声说道。

    “恩，仙儿乖，不哭了。”楚仙儿抹去了脸上的泪痕，也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下。

    老人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却满是温馨与感动。

    “仙儿啊，这位小朋友是谁？”老人指了指王羽，浑浊的双眼朝着他看去。

    楚仙儿止住泪线，擦干净脸庞，脸颊一红，想起来师弟还在一旁看着呢，似乎也为刚才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楚仙儿看了王羽一眼，向老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师弟，他叫王羽，是我师傅王若松的儿子。”

    王羽点了点头，微笑道：“爷爷好。”

    老人脸上不禁露出微笑，看了一王羽一眼，苍老的手在王羽额头前摸了摸，笑道：“不错不错，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爷爷，我听师姐说，您在从前，经常给她讲一些故事，我对那些故事也特别感兴趣，也想过来，听听爷爷来讲故事。”王羽笑道。

    楚仙儿倒是不高兴起来：“哼，爷爷刚来你，就让他给你说故事啊？爷爷，咱们不给他讲，让他干着急去吧。”

    王羽顿时脸颊一红，想不到平时乖巧端庄的师姐，竟然在这个老人面前是一副如此的小女孩状，楚仙儿的话令他深感无力。

    “难得还有人愿意听我这个糟老头子说故事”老人哈哈一乐，随后却是摆摆手：“可是我现在都老了，有些事情也记得不清了，那些事情也是从前听我长辈们流传下来的，我只是记下来了，说给仙儿听听解解闷，那些传说之类什么的都做不得数啊。”

    老人笑了笑，拖着年迈的身子走到祖师圣像前，拿起三根相，神色虔诚，跪了下来，认真的拜了一拜。

    随后老人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就要跌倒，楚仙儿赶紧在一旁搀扶着。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扶着老人坐了下来。

    “爷爷，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仙儿很想你，以为再也见不到爷爷了。”楚仙儿满是无奈的说道。

    老人唉声叹气，眼神沧桑，放佛再追忆往昔，过了半响才缓缓道：“这些年过去了，爷爷找到了一些故人，叙叙旧，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也算了却几桩心愿，只是当时爷爷想，我的身子骨快不行了，怕再过几年就再也走不动了，可没想到这一走竟然已经是这么多年了，爷爷也舍不得仙儿，想仙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仙儿也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还好，这里的一切也都没变。没变啊，没变就好。”

    “爷爷，这些年你不在的日子，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会来到这座旧殿，打扫打扫。”楚仙儿说道。

    老人笑了笑，细细看了他二人一眼，微叹一声，摸了摸楚仙儿的头：“好孩子，好孩子啊。仙儿，爷爷谢谢你了。”

    楚仙儿很开心，笑了笑：“帮祖师爷打扫大殿，这都是仙儿应该做的。”

    老人微笑不语，眼神倒是向大殿之上的祖师神像渐渐飘去，略带神伤。

    王羽在一旁无言的看着，恍惚间，他感觉这个老人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

    朝阳旧殿门口，一对少男少女，一年迈老翁，三人津津乐道。

    破殿周围的杂草随着风声不停的摇曳，轻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