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大仇得报

    邢一山见艾星言居然不急不躁，平心静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下也有些疑惑。

    “果然如此，这龟壳符文可以帮我在识海中模拟一切天地存在，让我洞悉其从最初到最终的一切过程，只是目前我只能观想浅薄的天地自然万物，无法观想出更深奥的层次，如那有灵智的生灵。尤其是人，万物之灵长，心不可测，又如何能被我观想出来呢。否则我立刻就知道那邢一山所在，反手击杀！”

    不过纵然如此，艾星言已经找到了这阵法真眼所在，更了解了其中运转之道，发现这阵法居然是祭炼了七七四十九条生魂，换来冥冥中的一种力量来将周围封禁，隔绝修士对元气的感应。

    艾星言心中冷笑一声，暗中生出了毒计。就见他突然大喝一声，将他最后能调动的一股天地元气收在手中，挥掌向周围拍出了十几下。

    就见周围房屋墙塌地崩，大树都被掌风拍折了好几棵。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手段，原来是黔驴技穷，做破釜沉舟之举，可惜本座藏在虚空，你如何能打到？你元气用尽，死期到了！”

    说罢长啸一声，邢一山终是出现在空中。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在程府，难道你知道我会来此？”艾星言似是有点绝望，颓然。

    邢一山自然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越发得意，狂傲道：“本座就大发慈悲，让你死个明白！程友明，你出来吧！”

    “见过仙长！仙长赶紧将这小杂种杀了，以绝后患！”

    那程友明居然从被艾星言打烂的府门中走了出来，一身土气，显然是被刚才艾星言的掌风搞得狼狈。

    “程！友！名！”艾星言咬牙切齿，从嘴中蹦出三个字。

    “小杂种！七年前你没死就该滚的远远的，如今还敢回来，又当如何？你艾家注定要死绝！”程友明眼中尽是阴毒，他为了杀艾星言，付出了家丁家仆护卫四十九人，这些可都是几十年来对他程家忠心耿耿的人啊，这一番他程家虽然保下了族人，可是元气大伤，已经没有能力在里米城中称霸了。

    “好了，看在你供养本座数年的份上，今日就替你除此祸害！”

    邢一山觉得玩够了，挥手调动天地元气，一掌拍向了艾星言，就要将其击毙。

    可惜，艾星言苦心算计，等的就是这一刻。

    “邢一山！我看你这一次还有没有傀儡符救你性命！”

    艾星言暴喝一声，周围天地元气突然聚拢在身，形成护体罡气。然后双拳紧握，飞起身来，施展出了惊天动地的一拳。

    “无绝神拳？你！你！你怎么还能调动天地元气！还会我的无绝神拳？！”

    艾星言那里会和他废话，这一拳威猛无比，划破空气，邢一山那一掌瞬间被破。

    “啊啊啊！我不甘心啊！！”

    可惜，他本来就受伤严重，实力减半，而艾星言这一拳，极尽全力，又是突然袭击，出其不意。就算是平常，他实力恢复，面对这宗师打出的无绝神拳，都要避其锋芒。可是如今，哪里还来得及。

    “砰！”的一声，邢一山的头再次被打爆，这次他却没有第二道傀儡符替他抵命了。

    骨渣和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程友名，还需要我动手么？”

    程友名看着艾星言，如同杀神恶魔降临大地，提起了插在地上的无魂剑，缓缓向自己逼近，已经吓得呆了。

    他万万想不到刚才还要永除后患，斩杀余孽。顷刻间情势扭转，被自己奉为仙人的邢一山居然被艾星言一拳打死，这反差未免太大了些。

    “能放过我的儿子么？你知道，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威胁的，求求你，哪怕让他们行乞街头，辈辈受难也好，给我程家留一份血脉吧。”

    程友名心中存着一丝希望，不住的跪下磕头，乞求艾星言。

    “笑话，昔日你程家灭我艾家之时，可曾留给我们一线生机？”

    艾星言怎会再与他多言，挥剑指天，默念咒语。无魂剑竟然和七转落魂阵合一，艾星言上前就是一剑，戮死了程友明。

    “以为躲在地下就能逃过一劫了么？”艾星言重新掌握了天地元气，便已感应到程家人全部躲在府中的地下室内，一共三十多口人。他却是一点都不心软，一剑劈开大地，将那些惊恐的程家人全部戮死，才做罢休。

    “七年之仇，今日得报！当真痛快，哈哈哈哈！”

    他终是为自己的爹娘，艾家上下数十口人报的大仇，接下来便要找林家的麻烦，才算尽全功。

    里米城主府中，一中年带冠男子，稳坐中央大座。

    “城主大人，程家被灭了，全府上下没有一个活口。”

    那中年男子居然就是里米城城主于先英，他听到属下禀告，叹了口气，又问道：“南阳府的人来了么？”

    “马上就到，据说是南宫家的二公子亲自来，同行的还有天印山三位宗师大人，可保万无一失。”

    “如此便好。”

    于先英毕竟执掌里米城多年，在李府闹鬼之时就密切关注，直到艾星言出现，捉鬼降妖，闹出了大动静，他便知道来了世外修士，而且是那种脱离了武林江湖的真正高手，自己哪里能掌控得了局面，赶紧上报给了南阳府。

    里米城属于南阳府管辖，自然知道其中利害。若是练体境和修脉境的修士，那还属于常人，可以调集军队，就能控制。可是一旦引气入体，那便是操纵天地元气，凌空飞行，非人数可以起作用了。

    南宫世家，乃是南方的武林世家，虽然不可能和俗界上五宗相比，但也是极其庞大的势力，尤其在南方三州，威望极高，网罗了诸多武林门派，其中最强的莫过于天印山了。

    天印山掌门，乃是南方武林十大大至尊之一，养神境的大宗师孟长丰，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被当今天子册封为大威天印尊者，就算是荆州刺史见到，都要行大礼拜见，可见其厉害。

    而这次来的人，居然是天印山的三位宗师，和南宫家的二少爷，显然对这件事极其重视，很可能是想要招揽这位在里米城突显的神秘宗师。毕竟大宗师太少了，而且身份极其尊贵，所以在一个门派中真正起顶尖作用的便是宗师，而大宗师则主要是威慑。

    里米城北，艾星言凌空而立，俯视着脚下的林府。就在十几天前，自己还在与林府的看门狗抢饭吃，过着生不如死的屈辱日子。而转眼间，自己居然就修成了神通，引气之境，宗师之位。这是何等的反差，一时间他都有些不可相信。

    “也罢，今日的杀戒开的有些多了，这林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欺辱过我的只是那些狗奴才，我做人最是恩怨分明，却也不波及不相干的人！”

    艾星言毕竟还是十二三的孩子，虽然心智成熟，但毕竟历练还少，不愿意多造杀孽。他一眼望到了那林二和曾经欺辱过自己的那些奴才，正在嬉笑怒骂，于一棵树下偷懒。

    “林二，你可还曾记得我？”

    林二正在笑骂一个家丁无能，就听到天空中传来一道极其熟悉透着森然寒意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艾星言一身青衣，持剑浮空而立。

    “你！你是那个小乞丐？”他终是想起这个声音来，正是十几天前自己带着家丁追杀的那个小乞丐，再想起前后种种，突然身子发凉，立刻跪倒在地。

    “大人不记小人过，求大人行行好放过小人吧。小人愿意做任何事，求大人饶了小人一条狗命吧！”

    他到底是个玲珑心思，不然怎么会讨得林家主人的欢喜，做家中几十号仆人的管事。所以确定了艾星言的身份后，半刻都不犹豫，跪地乞饶求一线生机。至于周围的那些家丁，尽皆愚鲁之辈，哪里晓得大祸临头，林二这时候自身难保，哪里还顾的到他人。

    艾星言轻轻摇了摇头，心想这林二确也算一个人物。可是他心肠何其坚硬，七年的磨砺，尝尽人间最卑贱的滋味，如今翻身成龙，哪里还会给别人机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谁又敢保证这林二不会有自己般的机遇？天意弄人，谁敢自误？

    轻轻挥出了一剑，周围天地元气便聚拢成了一个囚牢，旋转绞杀之间，这些肉体凡胎如何能受得？不肖三息，便是一地的碎肉粉末，血骨皮毛。

    艾星言刚刚报的了灭族之仇，心中恨意大减，可就算如此，都不给这些并没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家丁奴仆一个全尸，正应了他不久前的誓言：“那些曾经侮辱过我的，践踏过我尊严的，我必要千百倍的报复！”

    他终是得偿所愿，享受着指尖上无魂剑身的冰凉，虽然这次他没用这口剑直接杀人，但仍可以感觉到剑中似乎又多了数十个冤魂亡灵，他甚至听到那些魂灵的凄喊惨叫，似乎手中的无魂剑便是那十八层地狱，血战过后的修罗场一般。

    “今夕一剑斩前怨，不消七年苦仇难。从此天地归清明，仙路漫漫道悠悠。”

    望着西边余晖，又是一番落日景色，艾星言有一种似结束又似开始的感悟，仗剑作歌，御空离开了这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所谓家乡，他知道，这一离去，便是天人永隔离，踏上了一条求仙问道的不归路。

    那前方，或有那无边胜景，或有那无穷境界，亦或有那可怖的修罗杀伐，数之不清的磨难。

    是劫！是缘！是天道下一切生灵的无奈！

    但最终，他还是踏出去了，他知道，得到那块青岚玉石头的时候，自己的宿命便已改变，注定他不属于这里，那广阔无边的修炼界，九州积威万年的上五宗，海外无穷岛国，西夷百国，等等等等，甚至那飘渺无极，茫茫不可寻的仙界。

    识海中，又浮现出那白衣飘飘名为瑜儿的仙女，自己是否还有缘想见？想着想着，不觉间他已经飞出了城外数十里，突然发现周围的天地元气剧变。

    “主人，来的不是普通高手！一定是主人的举动，引起九州皇朝的反应了。”

    无魂也感应到了异常，便传音提醒道。艾星言不由暗叹一声，自己图个痛快，知道事后必有麻烦，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也罢，我如今大仇得报，轻松自在，有甚麻烦一起上吧，我自应承了。”

    他却是豁达了，如今对一切都无惧无畏，冥冥中感到自己对天地元气更为亲切了。居然在这种事后，心境大增。

    “阁下便是艾星言宗师吧？在下南宫阳，荆州岳阳府南宫家之子，奉家主之命，特来请艾宗师前往南宫家一叙，宗师大人是否肯赏个面子？”

    天空中，三道身影出现，居然是三个银袍中年。随之又有数道身影显现，而说话的居然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公子哥儿，持着一口青峰剑，脚下踩着一尊青白玉盘，身后数十个带刀锦衣护卫，也都踩着玉盘。

    艾星言知道，那三个银袍人，都是和自己一般的引气宗师。而那南宫阳和身后的带刀锦衣护卫，全都是在修脉的先天高手，无法借助天地元气御空风行，是靠着脚下的玉盘符器才飞到天上。

    看着这些，他便知道这南宫家的实力恐怕非比寻常，从无魂那里，了解到就算是最低级的下品符器，也要宗师级的高手才可能炼制，寻常的武者，先天都难以得到一件。而眼前的这些人，居然人手一个下品武器。更为可怕的是那南宫家居然能请动三名宗师级的高手，其势力恐怕已经比修炼界的一流门派都不遑多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