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驱鬼

    “且不轻举妄动，我虽然奇遇连连，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可惜还未熟悉，况且我从来没炼过什么武功法术，不懂力量运转之法门，全凭本能，还要摸清程林两家的底细再说。”

    艾星言并不会因为突然获得强大力量就迷失了心智，相反更加沉着，反正七年都熬下来了，不在乎这么点时间。他绝对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不逞匹夫之勇。毕竟生命只有一次，他还有大仇未报，决不能无辜身亡。

    “听说了没？城南李家最近正在闹鬼，请了方圆千里最为有名的道士和尚，结果反而被鬼吓跑，现在李家家主李延，在布告处贴下千金悬赏，不知道有没有高人敢去啊。”

    “是啊，不过这李家向来乐善好施，斋僧布道，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闹起鬼来呢？”

    “谁说不是呢，哎，真是作孽啊，这么好的人家却受神鬼作弄。那程家林家横行霸道，勾结官府，欺压我们这些布衣百姓，却一直没有报应，老天难道真的如此不公？”

    艾星言正自行走在街上，路边茶馆中几个闲客的议论言语引起了他注意。如今他身体脱变，就连听力都极其敏锐，甚至可以静闻两里之地间的蚊虫之声，路边茶馆中的碎言碎语自然难逃他的耳朵。

    “这李家，平常对我多有恩惠，家仆们常给我些施舍，我才能活到现在，可以说是我救命恩人，再生父母。而那李延，听说也是我那死去父亲的生前挚友，只是因为父亲他沉迷酒色，好赌成性，与李延断了交往。”艾星言想了想，心中便有了计较，居然到前面的布告处，撕下了悬赏，转身向南边李家走去。

    这一下周围人都自惊异，琢磨艾星言，发现他全身破烂，似一乞丐，但全身白净，相貌不凡，却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此把握。

    城南李家，主堂大厅中，一位两鬓发白的中年人正自踱步徘徊，眉头紧皱。此人不消说，正是李家家主李延。平时的他，再大的事情都镇定自若，安然处之，可是如今碰到的是神鬼之事，非常理而能判，一连请了诸多有名的和尚道士都没有用。

    正自焦虑，门外走进一人，乃是一个老人家，此人名为李景，是李家的管家。

    “老爷，布告处的悬赏被人撕了，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相貌不凡，面生的紧，不是本地人。且衣着破烂，似一行乞之人，不知道老爷是否肯召见。”

    李延食指抚了抚鼻梁，定了定神，道：“有请！”他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心中只盼望这少年真有些本事才好。

    李景自是将这少年请进了厅堂中，自然就是艾星言了，右手抓住悬赏告示，飘然而入。

    “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李延从后堂进来，径自问道。

    艾星言打量了下这位中年人，气息悠长，阳气正盛，按理来说普通的鬼神邪物轻易不会来找这种人的。他修炼到引气之境，不但能调动天地元气，甚至普通生灵的气血，脉息，生机，都可以通过天地元气来感觉到，这便是望气之术。

    “艾星言。”

    他平平淡淡的三个字，却将李延惊的不轻，圆睁二目，一脸的的不可思议，不住的看向艾星言。

    “你，你真的是艾星言？怎么可能，七年前你不是死在乱匪之中了么？”

    “我躲过一劫，才活到现在，最近有些际遇，所以才回来。却听说李叔的府上闹鬼，便想来略尽绵薄之力。”艾星言自是半真半假，不会详明这七年自己是如何度过，如今的他相貌大异于以前，身体都比以前长都高了许多，真的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李延渐渐镇静下来，缓缓道：“原来如此，算起来我和你父亲曾经义结金兰，可惜不知道他到底被谁迷了心窍，突然性情大变，居然整日沉迷酒色，赌博取乐。连祖宗产业都搭了进去，我本来想要帮他，却没想到你们一家被赶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土匪进城，真是……”

    艾星言也暗自伤叹，却不显于色，只是淡然道：“李叔，过去的事暂且不提。我来此，就是想略尽心意，看看是何鬼物搅扰。实不相瞒，我最近有些奇遇，却也有所能力，普通鬼物想来可以驱除。”

    “若星言真能帮我驱除这鬼物，那老夫真的是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也不知最近是何道理，平白无故让我的女儿撞了邪，白天昏睡。一到晚上，我女儿脸色发青，面目可狰，而家中阴风四起，摆设物件无凭而动，我那女儿房中又传来凄厉哭叫，进去一看，居然就见一个长发鬼物掐着我女儿的脖子，我上前去阻止，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大力推到。这几日反反复复，请了不知道多少人，根本难以奈何，今日郎中来过，说我女儿脉息微弱，恐怕活不过三日了。可怜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她母亲生下她就故去了，我就这么一个寄托，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难道真的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延说到后来，居然落下老泪，一脸颓然，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我尽力就是，先让我看看你女儿吧。”艾星言却不为所动，依旧淡然。

    李府后院，正是闺秀女眷的厢房，其中最大的一间，便是李延女儿的房子了。

    艾星言看着床上躺着一个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是元气大伤，命不久矣。

    “李叔，我得给令爱把脉。”

    他知道世俗规矩，男女授受不亲，却要得到李延的同意才行。

    “无妨，这个时候还讲什么礼法。”

    艾星言自是不再犹豫，伸手按在了李延女儿的脉搏处。所谓鬼魂附体，其实是就是居住在人体大脑中，他虽然不懂什么驱鬼法术，但是自从得到龟壳上的符文，对世界种种异象有了一种很透彻的理解，感悟很深。曾经那些神秘的鬼神，在他眼里也不再可怖，反而是像看待普通事物一般。

    “小小阴祟，还不给我出来！”他的手一触碰到李延女儿的脉搏，便沟通到了她的精神识海处，立刻感觉到其识海中有一股至阴邪气存在，那股邪气居然不停地在吞噬李延女儿的精神，从而壮大自己。

    窗户外突然刮进一阵风，居然将房子里的桌椅摆设吹到，李延女儿突然间坐了起来，面目发青，狰狞可憎。艾星言见了，知道李延女儿意识中存在的只是一颗阴邪种子，真正根源在这房子外面。

    “星言，这，这如何是好？”李延虽然镇定，可是看着女儿又变成这样，没有一点办法，只得求助艾星言。

    “无妨，今夜便做分晓。我先将令爱救过来再说。”

    艾星言突然一指点向李延女儿头上的眉心处，李延女儿惨叫一声，七窍冒出黑烟，双眼中血光一闪，身体就倒了下去。李延赶紧上前扶住，发现他女儿的面皮不再扭曲狰狞，而脸色渐渐变为正常。

    “雅儿，雅儿，你怎么样了？”原来他的女儿叫做李雅。

    “放心吧，她没事了，只不过这几日被阴气附体，阳气损耗太多，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大概就能醒了。我虽然有些神通，但是却没有给人补充阳气的本事，只能给她驱除邪祟。她日后身子会虚一段时间，要好好调理，多多补充些气血，折寿是肯定的，不过只要好好休息，想来不过损耗三五年的阳寿罢了。”

    艾星言见李延对女儿极为关切，心中也有些触动，便出言告知。

    李延听罢，果然放心了许多，忽然向艾星言跪了下来，拜道：“星言你救我女儿胜过救我百次千次，大恩难以言谢，请先受老朽一拜。”

    艾星言大惊，他却没料到李延居然如此在乎自己的女儿，一般人家都把女儿视作赔钱货，哪里像他这般居然为了女儿给一个小辈磕头跪拜。艾星言哪里敢受，赶紧扶他起来，说道：“李叔切莫如此，我不过是为略尽薄力。”

    李家帮过自己，自己不说罢了，怎敢还受李家家主如此大礼，那就太无耻了。

    “呵呵，星言说的哪里话，如今你救下我的女儿，我真的是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我马上吩咐下去，给星言你准备酬谢，星言需要多少都行。”李延是真心感谢，他本来没报多少希望，可是如今居然看到奇迹，心中激动，立刻就吩咐下人去账房取出三张一万的金票给艾星言，

    艾星言哪里需要那么多，只拿了一张，已经足以自己花费很久了。李延见艾星言如何都不肯全拿，心中愧疚，感觉欠了艾星言很多。其实他不知道艾星言这几年来都是靠他家中家丁施舍才活了下来，如今所为正是为报答他的恩情罢了，若不然艾星言也不会轻易出手。

    之后李延又吩咐下人给艾星言准备了一套文生公子服袍，艾星言自是收下，换下那身穿了七年之久的破烂乞丐服，整个人气质又是改变，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李延见得，艾星言相貌堂堂仪表不凡，换上衣服后突显了一种书生气质，且又有这种超凡本身，心中便升起了种种念头。

    “李叔，我虽然给令爱驱除了邪祟，但根源未除，待到晚上才能找到其跟脚，我再出手除去，方能高枕无忧。否则，以后府上仍不得安宁。”

    李延这才想起，刚才艾星言说邪祟根源居然还在他女儿的房外，要到晚上才见分晓，自然不会不同意，道：“如此，又要有劳星言你了。”

    “无需客气！”

    里米城中一处极为隐秘的地下室中，一个带着面具身穿黑色法衣的怪人，坐在蒲团上对着一口长剑默念咒语，周身升起三团绿色火焰，阴森森的好不恐怖。而那怪人突然喷出了一口血，本来悬浮的那口长剑居然失了灵性，也掉在地上。

    “居然有人破了我的法术？怎么可能，这种小城里怎么可能有高手？不行，我今晚得去瞧瞧是何方高人！”

    那怪人扶着胸口，捡起长剑离去了。

    夜晚子时，李家后厢大院中，艾星言负手而立，李延听从他的告诫躲在女儿厢房中从窗外观瞧。

    艾星言抬头仰天，却见黑云密布，不见了月亮。

    “这到底是自然还是人为？待我瞧上一瞧！”他毕竟修炼日短，虽然那龟壳石板让他对天地自然现象领悟的极其透彻，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操纵又是一回事了，就好像理论和实践，缺一不可。

    他的双眼突然大发光明，原来是将元气聚在双目，再一看，却又不同了。那天上的黑云，居然是天地元气所化，其中蕴含对五行之水的操纵法门。艾星言心中大喜，他居然可以看透这些黑云的形成奥秘，识海中静静观想，顷刻间便模拟了出来。

    “哈哈，不过如此！”艾星言大笑一声，双手一撮，喝出了一口真气，一指点出，居然划出了一道火光。“水火不容，给我人间蒸发吧！”艾星言见天地元力中真的存在五行，便飞了起来，调集天地元气演化为五行之火，对天上的黑云轰击。

    只见头顶上团黑云瞬间被一种看不见的气流冲破了一道口子，接着就好像在中间点燃的一张纸，不许久便烧没了，而天上的月亮，自然显现出来，大地自然不在漆黑一片。

    那躲在房里的李延，震惊的呆掉了，他虽然有些见识，知道有那修炼者，高高在上，不畏世俗皇权，拥有极其神奇的力量。可是他哪里见识过，而现在，彻底被艾星言的这种神通吓呆了。

    人居然可以飞在天上，那不是已经成仙了？李延心中有些踹踹，试想不久前居然以晚辈来对待艾星言，万一计较起来，他哪里能吃罪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