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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书卷 第二十四章 杯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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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自己感觉到痛,却喜欢别人感觉到痛,然后再也感觉不到痛。

    ——秦子芩

    “唯一,不是说洞府里有黄道宫吗,怎么带了一个女孩出来?”

    周小天看着段唯一手牵的小女孩,但她似乎不敢看自己,低着头用手在裙摆上不停地绞,捏出几道褶皱。

    那日虽然段唯一说的没有遮掩,但周小天知道这是他的秘密,在这天下,连天子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最大的秘密,然而昨夜周小天无形中轰穿鱼山,人们惊骇之余再不敢与之对视,既然无所得也无所看,所以只能匆匆下了鱼山,淋剑也是留下满地白雪后便离开,没有说什么。

    除了那五堆不知生死的雪,如今的鱼山上只有他和段唯一与小姑娘三人,也不需要遮掩。

    段唯一在花儿头上揉了揉,觉得山顶的风也很柔,微笑说:“她就是黄道宫。”

    “她?”周小天有些错愕,绕着花儿转了两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稀奇,嘴里啧啧有声,说,“真神奇。”

    花儿害怕他的打量,紧紧握住段唯一的手,躲在了他的身后。

    手指在手中的手背上轻轻抚过,段唯一示意花儿不必害怕,然后看着眼前脚下的深渊,几粒白雪飘落下去,像沉入湖底的沙,隐没不见。

    深渊里曾经有一阵不寻常的风。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你的风,但这是最直观的一次。”段唯一说。

    “哎,行了啊,别在这假装震惊,你会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耐,”说着周小天已经走上了来时的路,说,“赶紧下山,咱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

    “急事。”

    大衍城里,此时已是沸声如隆。在那些吵杂的人声里,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天子于鱼山上大显天威。

    天威,曾经在昨日的昼里来过这大衍的上空。那时风起云涌,阴暗的天色在所有人心里留下了一块阴影。只是那阴暗很远,在自己头上千里之遥,所以阴影也不深,待得阴暗消失,人们觉得似乎自己也只是做了一个白日梦。

    然而鱼山不会做梦,它在天子脚下裂开了一缺深渊。

    骤闻此言,又联系到那片乌云,人们开始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天,而且就在他们身边。

    朱富站在大衍城门外,身边是他的那头骏马,高大威猛,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个词该是用来形容自己的。

    眯着小眼听着周遭的人们的窃窃私语,朱富觉得很开心,肉厚的手掌在马儿身上不断的抚摸,像闺房里的情趣,马儿没有享受,而是打了一个冷颤。

    三年前从血殿手里夺来大衍城,人们也漠然了三年。血殿一直是压在他们头顶的一座大山,如同那城外五里的高耸鱼山。但如今鱼山已穿,他们陡然发现原来大衍城早已经来了一座更大的靠山。

    心中有山,所以大定。

    大衍城如果稳定,那朱富的权利自然一发不可收拾,想想就觉得幸福,看到那远处而来的身影,他高声呼唤:“周师兄!”

    周小天还在很远,又兼正和段唯一说着话,所以不曾听见,便谈不上理会。

    但朱富不需要他听见,他只要旁边的人能听见,扫视了一眼四周那艳羡的眼光,又大声喊了一句:“周师兄!”

    周小天本来还是没有听见,然而他看见了朱富那一身肥肉颤抖着踩上了马儿,正向他们这边招着手,要说假装没看见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很远的点了点头。

    一个住在心里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再小的动作也会被自己留意到,朱富在周小天点头的那一霎那,就感觉自己的心头狂跳。

    周小天这一点头,杨家便要尽灭,他朱富也将是这大衍城最大的人。

    他忽然觉得这一身肥肉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符合自己的身份。看着那缓缓而来的三人,身后冬天还没有来,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春天。

    “真是好春风啊。”

    “朱富你发什么神经,什么春风?”在朱富良久的感叹之时,周小天三人已经走到了旁边。

    “没有没有,我是说看着师兄归来我如沐春风啊。”朱富赶紧下了马,抬了抬他的肥肉说道。

    周小天没有停下,径直向城里走去,问道:“事你都知道了?”

    朱富牵着马儿跟在一旁,立时满脸崇拜,脸上的肥肉挤作一团,说:“当然知道了,现在大衍城还有谁不知道。师兄你是不知道啊,昨夜那鱼山上的一声响,轰轰隆隆啊,整个大衍城都颤动了,就连房梁上的灰都掉到我脸上,你看你看——”

    “我才不看,”周小天推开朱富凑过来的脸,说,“杨家怎么样?”

    “他们还敢怎么样,都哆哆嗦嗦地恨不得躲到泥里了呗。”

    周小天停下了脚,回头拍了拍朱富的肩膀,很有些谆谆教导地味道在里面,说:“很好,既然这样,你再带些人拿几把铲子,让他们躲到泥里,不要出来了。”

    听着周小天的话朱富脸色一怔,随即一阵狂喜。不管他先前如何意淫,但终究是还没到手里的钱,心里总会有些忐忑空落,如今周小天说得轻巧,却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金山,就看他搬不搬得动。

    朱富连自己这天底下最肥胖的身躯都搬得动,又如何能搬不动一座金山,就是慢慢挖也要给它挖过来,站直了身子,然后深鞠一躬,正色说道:“多谢师兄。”

    “这么严肃做什么,”周小天摆摆手,然后问,“苗苗怎么样了?”

    “还在房里睡着,伤得挺重,需要休息。”

    “嗯,好好养着,虽然人不是我们打的,但该做的还是得做,不然秦子芩来了你也不好说话。”

    “师兄放心,我省得的。”

    “嗯,我和唯一走走,然后就回楼里了,你不用再送。”

    “师兄等等,”听得周小天说要走,朱富赶忙跑前了几步,手里牵着那马儿的缰绳道,“师兄这一回怕是比较急,我这马儿脚程又快又长,且暂借师兄,希望师兄不要推辞。”

    周小天若有深意地看了朱富很久,知道他可能快要尿裤子,笑道:“好,我不推辞。”

    还没等朱富喜笑颜开,他又说道:“只是我怎么听着你形容这马儿的用词有些猥琐?”

    朱富脚下一个踉跄,但却没有摔倒,主要是因为他下半身太大,重心够稳。稳了稳情绪,说道:“呵呵,师兄说笑了,我说的可是实话,大实话。”

    “行行,大实话大实话。”

    说完周小天牵着马儿,与段唯一走进城里。

    大衍城平日里很热闹,自从鱼山洞府被发现以来便更加热闹,然而热闹不属于周小天和段唯一,因为没有人敢过来凑热闹。

    鱼山洞府的空穴来风让他们明白,天子,只能在路边仰望。

    他们眼前的街道上无人,只有低声私语,段唯一没有仔细去听,因为那些于他要说的话无关。

    “马上就要回去?”

    “作为师兄自然要在师弟面前装风扮酷说点场子,不然不好看,只是你知道的,其实我很急,一刻都不想待。”

    周小天心里很急,所以走起路来也不知不觉的有些快,只及段唯一半高的花儿跟不大上,有些气喘。

    段唯一把她抱了起来,让她枕着自己的肩头睡觉,说:“那你先走,我应该很快就会到摇光。”

    “嗯,”周小天在自己的内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块牌子,塞到段唯一的腰带上,然后擂了他的胸口一拳,说,“不用送了,我有马你也跟不上。”

    说着他翻身上马,刚提起缰绳忽然记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遥遥让我问你声好。”

    段唯一此时正将手臂挪了挪,好让花儿更舒服些,听得周小天的言语,手上一顿。

    在血雾谷里,他也曾经这样做过。

    一时间仿佛脚下的灰尘有些硌脚,段唯一说:“你不应该说。”

    “我不应该说,她不能够说,但你总要知道。”拍了拍被花儿枕得所剩无几的肩,周小天说,“走了。”

    踢了踢马腹,得听一声长嘶,周小天渐渐身影不再。

    段唯一在原地沉默良久,渐渐街上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他不太喜欢这种热闹,转身小心避过接踵的人,向朱府走去。

    朱府早有人给他准备了厢房,把花儿轻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段唯一坐在桌前。

    桌上有茶,他倒了一杯,却没有喝。

    平日里他只喜欢喝水,犹如嗜酒之人的杯中浊液,一杯两杯,能醉人。

    酒有香,但不是段唯一喜欢的香,他喜欢在碧水湖上泛舟挽水,然后闻着怀中段遥的发香。

    只是如今人早已不在,小木舟也被红衣做成了鱼竿,他把它丢进了湖里。

    湖水和思绪一样难断,但湖水比思绪更容易合上。他走之后湖水还是湖水,她走之后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丝断发也不曾留。

    段唯一拿起茶杯,一口咽下。

    茶果然还是苦的。

    苦所以段唯一没有再倒,走到床前,从床头处拿出了包裹。这是去鱼山之前就让人带来的,段唯一并不怕别人会偷偷带走,因为那是周小天的意思。打开包裹,里面东西不多,一柄黑剑,十数碎银,还有一些长得普通的草。

    也因为长得普通,所以段唯一从来没有用这些草给段遥结过任何东西。只是红衣说要带,所以他便带了一些。

    也只是一些,湖岸上还有很多,取之不尽。

    拿了一株,他走了出去。

    周小天走了很久,但因为今日出入大衍的人不多,城外的道上还有疾驰的马儿留下的蹄印,蹄印相距很远也很轻,如果是熟略马经的人一看便知路过的是匹上好的马。然而没有谁会无聊地跑到城外看这蹄印,路过的人们只是看到了一匹白色的马,神俊异常,缓缓而来。

    马上的人身披银甲,背靠银枪,青丝长发瀑落,宛若红尘仙女。

    如果说她身后的夕阳是口小杯,那她就是杯中的酒。

    眼而观则如水,口而饮则如火,酒一样的人。

    她拉了拉缰绳使得白马停下,因为右手腕上绑着纱布,所以此时感觉有些刺痛,眉头微皱,像她身上已被割裂出许多道口子的银甲。

    上了前,没有请问,她说道:“这里可是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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