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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书卷 第十二章 试夜与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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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阁里的人总是说手里剑便是胸中心,出剑才能明心。原本我以为自己只会为兄长而产生一些异样的情绪,待得我出了剑,才已明白原来自己的心早已有所染。

    ——段遥

    这是一个黑暗的世界,黑暗总是令人恐惧,无论是谁都不可避免。这也不是夜间的黑,即便是无月无星无灯的夜,也不可能这般的黑,伸手不见十指,眨眼无揽毫光,犹如溺水之人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眼,在那与世隔绝的黑中,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像一根紧绷的弦。

    周小天就像是那根弦,随着心跳的呼吸扑面打来,他的觉得有些难受,心弦骤然崩断。

    “真的没有?”

    段唯一说:“没有。”

    周小天沉默半晌,忽然哗一声掀开沉重的被子,双拳高举,愉悦道:“神清气爽啊!”

    段唯一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无奈地说:“我道是什么事情你要蒙着被子与我说。”

    周小天侧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搭着另一只脚,敲着桌子说:“这还不是大事?那小姑娘可是无情宫的小公主,无情宫嘴上说无情其实最重情,别看那劳什子苗皇帝儿子女儿挺多,事实上最看重的就是大儿子和这小女儿,苗秀林那厮也是护着她跟犊子一样,你要是把她在这强奸了,那他们还不找你拼命?连带着我也要遭殃。”

    段唯一摇头,说:“我怎么会做。”

    周小天把脸拉开了一些,斜着眼看着他,说:“谁知道呐,你在林里住了这么多年,变成禽兽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即便是两情相悦,无情宫照样找你拼命。”

    “若是你呢?”

    “我?”周小天听着一愣,随即摸着下巴地思索了一下,开始时脸上露出笑意,然后低头颓然道,“还是一样。”

    “你不敢我又怎会。”因为杯子小,饮尽一杯也不得解渴,段唯一拿起水壶,又倒了一杯。

    “哦,对了,你来大衍做什么?”

    “路过而已,如今大衍人多,虽然不喜热闹,但总要凑凑。”

    周小天收起了嘻笑,神情有些凝重,说:“路过?你要做什么,还是查那事?”

    “有点这个原因,但不主要。”

    “那主要什么?”

    “去趟剑阁,然后,小时候家里定了门亲事。”

    “不会吧?!”周小天跳起来怪叫一声,指着段唯一说,“你你你,你还没成年呐,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姐的意思。”段唯一平静说,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周小天又重新坐下,说:“她弄这出是什么意思?你这大仇未报的,家里多了人,做起事来难免牵手牵脚。”

    段唯一倒没想那么多,说:“这些年过去血迹早已干净,那块地也换了主人,要查起来岂能容易,而且说实话,对于这事,我倒是兴致不高,毕竟那时仍小,要说感情深厚什么的怕也是没人信,只是姐要做,所以便要做。”

    “你怎么听你姐的跟听你娘似的,”见段唯一有些不悦,周小天马上转移了话题,问,“对了你要成亲总得有个对象,谁啊?”

    段唯一想了想,说:“赵燕,却是没见过。”

    “赵燕,就血殿那个?”周小天愣道。

    段唯一笑道:“如果血殿没有第二个赵燕,那便是了,怎么,你见过?”

    周小天说:“没见过,只是听说她来了大衍,还给我弄了些麻烦,你要是不急着走,倒是可以趁着没盖头的时候见见,若是你手段高明,直接把她搞得俯首贴耳,收拾收拾直接回血殿等着上床,那最好不过。”

    段唯一摇摇头,喝了一口水没有说话。

    门忽然被推开,苗苗嘴角还留有油,亮亮的显然是刚才又跑去某个家里偷吃,心情很好,一跳一跳得进来跳到一半发现不对才止住,看了看周小天,然后向段唯一说道:“段唯一,怎么回事,这可是本姑娘的闺房,怎么能随便带个陌生人就进来?”

    没等段唯一说,周小天便不阴不阳地说:“怎么,这房可是唯一付的钱,带个人回来不行么?”

    苗苗可不知道什么叫做道理,叉腰气壮地说:“我睡的房就是我的房,谁付的钱还不是一样。”

    “你睡的房可不在这里,而是在无情宫,苗苗公主,要不要我把你绑回去?”周小天弯腰拍了拍裤脚,随意说道。

    但苗苗可不能随意,被一语道破身份,小脸气鼓鼓地顿时不好看,说:“既然知道本姑娘的身份,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周小天晒笑,说:“这里可是风满楼的地方,你那身份对我可没用。”

    听着苗苗更是气不过,娇手一指,道:“你谁啊你,信不信我揍——”

    段唯一轻咳了两声,微笑道:“他叫周小天。”

    “周小天?周小天了不起啊,周小天我就不敢——周小天?!”苗苗一声惊愕震得漏房落下些灰,不过现在她可管不着,只是呆呆得看着周小天。

    周小天向段唯一竖了竖大拇指示意他配合得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然后扬了扬下巴,得意道:“怎么,是不是被我的阳刚之气震慑,崇拜不已?”

    本以为苗苗会继续吵闹,然后自己就可以顺势把她给绑了完事,不想她却像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连连说:“是啊是啊,我早听说过你比大哥还厉害,现在总算见到真人了。”说着还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在周小天脸上摸摸是不是传说中那么强大。

    周小天却没有继续嘻哈,将她的手打开,话锋一转,说:“行了,别装了,你来这边也很久了,南方人不知有多少人把我放在案上供着,你没见过我的真人也该见过我的画像,你会不认识我?”起了身向门外走去,说,“唯一,我去联系无情宫的人,可别让她跑了。”

    待得木门嘭一声关上,苗苗的心也跳了一下,刚才她确实是一进门就认出了周小天,不然像她如此多话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一个陌生人,只是既然周小天在这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跑又跑不掉,只好装作不认识然后找机会溜之大吉,却不想还是被道破了小诡计,这下好了,明知道大衍人多眼杂,趁早跑就是了留在这做什么,现在想跑都跑不了了。等等,刚才他说什么?

    苗苗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看着坐在眼前的段唯一,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段唯一最后指着自己,说:“他让你看着我?”

    段唯一不知怎的,今天似乎很口渴,杯杯清水入口也没解,又喝了一杯,说:“如果没有别的意思,想来应该是这样。”

    苗苗笑了,把玩着手上的铃铛,漫不经心地说:“你又不是没见过本姑娘的本事,凭你一个比普通人还要无聊的人就能看住我?”

    段唯一放下茶杯,笑道:“试试?”

    苗苗手中铃铛一响,已是一跺脚震颤转身往门外跑去,但只一步她就停下了,因为在她眼前的不只是一道门,而是十几道,每道门上都有一条黑色的缝,门边无墙,有的只是和那缝一样的黑,黑而无光,像夜却比夜更黑。她猛然回头,不见了段唯一的身影,上下左右除了门便是黑,如地底深渊。

    她开始惊慌,腕上的铃铛已经作了响,血液像是被什么东西梗塞住不得流动,便是呼吸也被压着悠长起来,令她难受,而后窒息。

    那无数门上的黑缝慢慢蠕动着睁开,里面不是光,是眼,一个个血红的大眼。

    云遥看着陈泽那双漠然的眼,还有他身后的光,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原来自己还只是个小师弟,不曾入境,甚至连自己的剑都还不曾拿起,那便永远都是小师弟。

    剑阁大比原本早些时日便该举行,只是离剑在外闹了一些事,弄得整个剑阁都有些热闹,热闹是因为有人来闹。剑阁执天下牛耳,在人眼中自然事事都做标榜,然而离剑四剑齐出,斩尽家人,冒天下不韪之大,不管是出自何种原因,也都让人喘喘。因而不时会有人前来剑阁寻事,虽然这寻事只是问事,而不是找事也不是做事,但为了平这一波也是花了些力气,力易发,心难平。所以大比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陈泽很早就入了剑阁,甚至比皓剑入阁的时日还要早,天赋韧性具有,多年苦修,几年前便入了凝岳境。凝岳境不是田间白菜,整个天下入凝岳的人加起来也没有入阁弟子的人数那么多,已经是站在了修道巅峰。然而世上山很多,巅峰自然也多,巅峰与巅峰之间总有高低之分,且不论那像鞭策一样的剑书上写着七个人的名字,便是单单在剑阁里,高悬在他头上的依然有着四把剑。

    每次路过这四个小院,陈泽总是要观望良久,看着那院门牌匾上的字,便会双拳紧握。前些日子离剑杀了很多人,他只觉得杀得好,手中有剑便要敢出剑,仗剑凌天下,那便是剑阁山门前的题字。所以他敢想,想着有一天在剑阁里会再开一个泽剑院。

    他看了看擂台边上那一方石条,上面放着一本残破的书,插着一把炼断的剑,堆着一团不化的雪,还立着一杆耀眼的枪。

    当云遥匆匆地把那杆剑阁之人无人不识的长枪立在石条上的时候,他虽然诧异却没有小觑,他觉得小师弟就像当年的自己,只要有心,那便有力。他赞赏着要给他一个奖励,奖励便是自己的全力,尽管云遥没有入境,但想来会在自己的全力下产生不可抗拒的压力,然后悟到什么。

    剑阁之人入阁后总是要学万剑决,也只能学万剑决,因为剑阁典籍除了这一决便没有其他。然而这一决便可以令天下人胆寒,又何必要其他?起手万剑,说的就是万剑决的起手势,若是不能起手,便不能论其他。然而万剑也只是个模糊的概括,不可能人人都有万剑,除了上剑。

    但不管如何,陈泽全力起手出了九千剑,天色骤明,剑光浩浩直如天上繁星。

    虽然使出全力,但段遥的枪立在那里,所以陈泽也是很小心地只是在云遥身上留上一些轻伤,尽管布衣成条,血迹浑身,但其实都不是很重,但轻伤不轻伤,轻的是身,伤的却不知为何。

    “小师弟,回去多练练剑,争取早日悟境,不定明年你与我便有一站之力,莫要灰心。”

    最大的自恋是可怜。

    陈泽本意是想做做鼓励,却没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类似长辈教训晚辈的话会更令人不堪。云遥尚只有十二岁,无力地屈跪趴在地上,观比的弟子也无取笑,对于不堪,他没有太多感受,只是感觉到不甘,这种情绪很浓,浓得像他流下的泪,混着脸上的血,滴在地上润了一块。

    模糊中他看到了一只手,那只手很精致,像是没有经过切割的白玉,在他眼角擦拭。他不只一次地看过,每次看到这手的主人时,他总是会很开心地叫一声遥剑姐姐,无论是摘叶奏曲,还是踩雪赞花。然而如今他没有叫遥剑姐姐,他只叫了一声姐姐,便扑到了她怀里,像曾经的摇篮。

    段遥抱着他下了台,林哲拿出一条手帕帮他擦着脸。周小天走后,便是林哲每天来给段遥送食,今天也没有例外,所以她看到了这一幕,觉得平日里害羞的云遥原来也会哭,伤心是情绪,心伤才是痛,她不知道云遥是不是很痛,从而需要这种可怜,所以没有出声安慰。

    剑阁里没有人敢拦段遥,所以围观的人群分了路,让她离开。

    陈泽看着遥剑渐渐离去,闭上眼,握着的拳头也紧了些,那是一种挣扎,想要拿住一根草。

    剑阁里最后的草。

    他俯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剑,喊声回荡,像他剑的啸。

    “请师姐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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