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又的理想

    秦三七作为羊城某些怀着狼子野心的人或者家族而引发战火的导火线，并没有让火烧到自己身上，仅仅在羊城呆了四个晚上的他，第二天一早就踏上前往静海的火车，孤身一人，无奈而落寞。

    此刻的秦三七还是一个小人物，是别人眼中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是羊城那些大家族中的那些翘楚们随便都能踩死的蚂蚱，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资格参与羊城这次注定会动荡不堪的战斗中。

    静海作为华夏国的经济之都，繁荣昌盛，几十年时间，就成长为让很多当初起点相同的城市都翘首相望的佼佼者。

    当秦三七怀着敬畏之心踏上这片以前只听过没来过的城市土地上时，已经是羊城那场殃及许多家族的战火燃烧后的第三天。

    八月的静海还残留着盛夏过后余留下来的燥热，这让一直呆在羊城那个四季如春的大山沟里出来的秦三七有些短暂的不习惯。

    静海寸土寸金，所以也昭示着这里的人和工作也略显得更加尊贵一些，对于有着‘三无人员’的秦三七来说，想在这种地方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简直痴人说梦，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苦难的娃在大街小巷奔波几天之后，终于在大学城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找到一个掌勺师傅的工作，这还是之前那个炒菜师傅因为老婆要生孩子，不得已走掉后老板才勉强算是答应秦三七，而且还得加上试用期，三个月。

    一个餐馆，占地大约二十五平米，却养活着四个人，两个担当着点菜传菜上菜收桌子加做卫生的服务员，都是老板花廉价请来的临时工，和八百大洋一个月算是卖身的秦三七，剩下的就是吃闲饭，拿钱最多，又贼抠门的老板了。

    可是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那么多的戏剧性，苦逼的人生总是这么会折磨人。

    在秦三七帮着黑心的老板炒了十七天饭菜时，那个带着一口撇脚普通话的老板就因为欠赌债而卷铺盖逃跑，三个累死累活却没拿到一分工钱的伙计在等待三天无果之后，也只好分道扬镳，因此，秦三七又成了‘三无’的无业人员。

    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至少秦三七这么认为。

    随着九月的到来，学子们纷纷开始入学，那个曾经在小餐馆里担当着临时服务员的女孩找到秦三七，说帮他找到一份工作，静海大学图书管理员，虽然薪水不高，但管吃管住，最让秦三七满足的是，那如山如海的书籍他都可随意翻阅，这让秦三七对这个只认识二十天左右的东北女孩一时间有些感激涕零起来。

    东北女孩名叫夏半双，小名叫又又，虽说东北人长得都挺蛮实，可又又却很单薄，戴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可能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所以穿着并不鲜艳，以至于正处于美好青春的她并不抢眼。

    令秦三七有些刮目相看的是，这个看起来平庸的女孩却是以全省文科状元的身份就读静海大学，除了每年都会拿到的奖学金之外，其余几乎都是她做临时工挣出来的钱，这个标志着穷苦家的孩子，三年来省吃俭用，都没让家里拿过一分钱。

    这个操蛋的世界是如此喜欢捉弄人，可还是有人怀着感恩善良的心去对待它，好比夏半双，又好比那个大山里的那些朴实村民。

    所以，秦三七觉得应该请又又吃顿饭，以表示感谢。

    以前除夕，老头子都会给秦三七和小白包上一个大大的红包，秦三七包的是七百七十七，小白是六百六十六，也不知老头子是故意的，还是说他确实没钱，这个吝啬的老头儿整年请两个帮他打杂的，到过年的时候一千四百四十三块华夏币就给打发了，这样的老板比那个小餐馆欠赌债逃跑的黑心老板确实好不了多少。

    为了方便又又，秦三七把吃饭的地点选在大学城附近一个叫做‘好又来’的酒楼里，算不上豪华，可在这一块也算得上上档次的地儿，也表示他对又又的尊重和感激。

    秦三七当时邀请又又时让她多叫几个朋友，可来的时候还是又又一个人，也许是怕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的秦三七太过浪费，点菜的时候也只点了三个素菜，只是在秦三七坚决而不可抗拒的要求下，又点了个青椒肉丝。

    点完菜，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想起秦三七面红耳赤要加个菜的情形和服务员一脸错愕的表情，又又笑着说道：“等会别人还以为我们没钱付账呢。”

    秦三七笑笑没有接过话题，问道：“为什么选择静海大学？还是农业经济管理？”

    秦三七后来才知道，凭又又高考的分数，就算读清华北大都能够上线，可她却选择只能算是二流的静海大学，这对她的前途一定会大打折扣。

    又又拿起茶杯看向窗外蓝天，道：“东北很多地方都很穷，有的孩子长到十几二十岁几乎都没穿过新衣服，大点的孩子穿不下留给下面的孩子，破了再补，然后循环，直到再也穿不下补不完整才拿来做布料补下一件衣服，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穿过一件衣服重量就达十几二十斤重。我们那里很多孩子都没上过学，我读书的钱都是乡里乡亲的人一毛一毛给凑出来的，我拿着那几乎一麻袋的零毛细角去交学费的时候，那些收钱的人都笑了，我却哭了。”

    “来到外面后我才知道，我们那里真的太过于落后了，不是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而是根本没那个条件，一个人的力量虽然算不得什么，可我总得做点什么。学农业经济管理，只希望以后能够让那些孩子过年的时候都有件新衣服，每个孩子都有书读，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叔叔阿姨们被压弯的脊梁骨能够挺直一些。”

    看着又又用茶杯遮住的苦涩笑脸，秦三七心里有些堵，突然觉得，这个外表并不鲜亮的女孩，是美的。

    富的人还在发愁怎么花钱，穷的人连柴米油盐都得精打细算，富贵参差不齐的社会，还是少了像是老头子那样甘于平庸的人。

    PS1：这章献给那些穷苦出身的孩子，你们都是美的。

    PS2：外婆病了，医生说就怕这两天会坚持不过去，加上舅舅舅妈都回了，人太多以至于总是静不下心码字，所以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