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记忆

    乌蒂忽然感到精气池内的所有精气都在向尐木汇聚过去，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里精气池的变化，这是吸收速度过快而形成的吗？

    精气池内的绿色液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淡着，一个绿色的漩涡在以尐木为中心慢慢地形成，浓重的绿色精气竟然被尐木全部吸扯进体内。他现在的身体就犹如一个饥渴的巨兽在疯狂地吞噬着这里的精气，这精气池内的精气，就这一小会，便变得和第一个精气池的浓度差不多了。

    乌蒂已经惊讶得不能言语了，如此浓厚的精气，竟然可以全部吸入体内，这种量即使是一千多年道行的人也不能完全吸收啊，而他不但瞬间吸收了，而且还没有因为消化不了而爆体身亡。

    当这个精气池内的精气被吸得所剩无几的时候，乌蒂便以为尐木会停止吸收，但接下来的一切，完全打破了她的认知。只见精气池内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五道深绿色的精气，这五道精气的方向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直坐在池底的尐木！

    看着那五道绿得发亮的精气，乌蒂不由得就联想到，这五道精气恐怕都是其它五个精气池内的精气了。而最深色的那一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第六个精气池内的精气。他到底是怎样做到的？他怎么能在这个精气池内吸收其余五个精气池的精气呢？这些乌蒂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乌蒂很纠结，如此失控的情况，她很想呼叫疯子，但又怕这样会打断尐木。接着她又想到，如果不打断他，那整个建木的精气是不是都得被尐木吸收了！吸收整个建木的精气，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简直就是太高估尐木了。

    “不用担心！”尐木的声音忽然在乌蒂心底响起，“建木乃是沟通天地的桥梁，你们巫山费尽千辛万苦建造出来的六个精气池，都只不过是建木外泄出来的精气的多余部分。”

    乌蒂心底再度震惊，他是在用意念和我说话？他的道行什么时候达到了如此境地。

    “乌蒂，求你帮个忙。”

    乌蒂心底不禁一软，她认识的尐木，一直都是很孤高的存在呀，他什么时候以这么低的姿态说过话。就算他是一个实力微不足道的小妖，他也不会看任何人的眼色，也不会将他身为妖的高贵和孤傲放低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子？

    乌蒂想说话，但又怕被外面的肖易思和何来听到，正犹豫的时候，她又听到了尐木的声音。

    “你可以说话，外面的人不会听到这里的声音的。因为我的妖力圈已经隔绝了这里所有的声音。”

    “你想我帮什么忙？”乌蒂不能用意念传音，她只好开口低声问道。

    “不要告诉任何人这里发生的事！因为能不能吸收足够的精气，对我来说很重要。”

    “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会发觉的呀。”

    “不会的！我吸收的速度很慢，你不要看这五道精气的浓度很高，其实它们都刚好是建木不断地补给到这六个精气池的量而已。就好比是源头的活水一样。我们现在所在的精气池，半个时辰之后就会恢复到刚开始的状态。到时候，这里的精气依然留给你自个用，我只要利用这里作为中介点去吸收其他五个精气池的精气就足够了。”

    乌蒂犹豫了会后道：“那我不说就是了。”

    “如果你不说，我相信，巫山内除了你们的老祖宗，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发现精气的异常。而那老巫婆又刚好去闭关了，真是天赐良机。”

    乌蒂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靠在池边想着事情。

    尐木忽然又道：“我欠你的人情，我绝对会还的。其实你这样的灵魂状态很不安全，先不说那些吞噬灵魂的妖魔会打你的注意，如果地府知道你只是个孤魂野鬼的话，那么必会派出使者请你下去的。”

    乌蒂心底一惊，她完全想不到这些，她不禁问道：“那怎么办？”

    “最妥当的办法就是尽快回到肉身去。不过以何一笑的实力，这的确有点难度。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就是暂时躲在我的离魂之境内了。”

    乌蒂听到只能躲躲藏藏地生活下去，她顿时就有点失落了。她还想多看看这花花世界呢。

    “你也不用失落，等我完成五次蜕变后就能完全恢复实力，到时自然会帮你找何一笑算账。如果你想在外面溜达，我记得有些法宝是可以掩盖你的气息的。这样地府是不会发现你的。”

    “你怎么忽然知道这么多？”

    “这说来就话长了，简单说来就是，建木的精气很有用，它竟然助我恢复了记忆。而现在吸收建木的精气就是为了完成第一次蜕变。”

    “蜕变？”

    “是的，蜕变就好比是你们修道者遇到瓶颈时候的突破。而我每蜕变一次，我的实力都会增长两倍左右。而蜕变一次是需要很多灵气的，所以我才要疯狂地吸收建木的精气。”

    建木的精气就犹如天地间的灵气，只不过它就好比是提纯过的。妖吸收的都是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尐木现在直接吸收建木精气，效果更好，而且他吸收的速度也是比日常吸收的速度快无数倍。

    尐木在进入精气池的第一时间，他就感到建木精气的不凡，这精气的浓度甚高，怪不得巫山的人都只是泡着它修炼。而过浓的精气，道行低的人是没法安然吸收的，所以才会有六个精气池那么多。

    其实尐木之所以能疯狂地吸收建木精气，那是因为他自身的妖体质特殊的缘故。无论人还是妖、魔，他们在吸收外界灵气的时候都会有一个量，而这个量满的时候，他就得消化完才能再次进行吸收。但尐木是完全没有这个障碍的，他的妖体完全无视这种定律，无论他在锁妖塔吸收定魄精气的时候，还是在这里吸收建木精气的时候，他吸收的量仿佛永无止境般。

    而量过多，妖体自然是受不了的，所以这才是尐木要蜕变的原因。妖体就好比一个容器，而当他满的时候，那就只好换一个更大的。而尐木的妖体能容纳的妖力又是奇多无比的，所以他才要吸收更多的灵气来完成蜕变。从他吸收了定魄精气都没有完全蜕变就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尐木在恢复记忆后才知道。

    尐木虽然是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但一千多年的封印期，依然让他对以前的记忆很混乱，看来自我整理都需要一段时间。记忆虽然恢复了，但尐木依然无法得知无心封印他的原因。他只记得当年北斗九山的妖族和天庭的大战。

    由于妖、魔、怪三方势力的不断壮大，甚至威胁到了天庭对人间界的统治。于是天庭便实行先安抚魔、怪这两方势力，然后选择先出兵剿灭妖这一庞大的族群。妖的出身本就各种类型都有，所以才会犹如一盘散沙般，这也是天庭为什么首先选妖下手的原因。

    天庭虽然强大，但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出兵剿灭妖族呀。刚好那时候尐木和碧玉不顾世俗的看法，毅然成亲，妖和人类结合，那可是犯了大忌啊。于是天庭便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出兵了。北斗九山是妖界最强大的一伙，只要把北斗九山瓦解了，妖族也就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跳梁小丑而已，根本不会再威胁到天庭的超然地位。

    无数的妖死去，无数的神明陨落。那一战，尐木他们虽然落于下风，但天庭也是损伤惨重的。而且并不是所有的神明都主战，也有些神明是持反战态度的，例如以勾阵为首的十二神将中的太阴、天一等。

    在北斗九山的妖死伤无数后，尐木便打算通过建木抵达天庭，和他们拼死一战。而就在这个时候，碧玉却突然出手将他封印了。不知为何，尐木还是喜欢称无心为碧玉，可能她在他心目中是一直不变的吧。

    到最后，他甚至不知道那次大战是怎样结束的，也不知道碧玉为什么要留着泪将他封印，更不知道天庭为什么会让妖继续生存下去。现在妖族虽然没落了，但至少还是有一席之地。现在虽然是被人类的修道者打压着，但总算没有全部灭亡。

    其实，妖又岂会全部灭亡。天地万物，只要有了灵性，自然就会化妖成精。或者，就是因为妖族的不断壮大，而妖又不信奉神明，所以天庭才打算削减其势力，以免影响到他们的地位。而尐木他们，又刚好是这种势力均衡中的牺牲品罢了。

    这些杂乱的记忆被尐木慢慢地整理着，然后他终于意识到，就算他恢复了记忆，他依然找不到碧玉背叛他的原因，依然有很多他无法知道的事。但他还是能清晰地知道一点的，天庭是不会放过他这个九山妖主的。说来也奇怪，自从尐木解除封印出来后，天庭竟然都没有行动，难道其中又有什么蹊跷？

    尐木忽然又想到他是何种妖，但他以往的记忆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属于哪一种妖！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北斗九山，他遇到夜香和风铃的时候，他还是小妖，身体也就如现在的状态一样，但那时候的实力却是很强悍的。

    尐木在一边吸收着建木精气一边整理着脑海中杂乱的记忆，同时还和城外的夜香、风铃交流着。

    那三妖受不了城内巫山弟子仇视的目光，于是便又再回到了城外的庄园。夜香和风铃在得知尐木如此的情况后，她们自然是高兴无比。高兴之余也在为她们的脱身想着办法。

    雨女虽然一直从陇右城跟着尐木来到巫山，但夜香和风铃依然不敢和她说太多的事。毕竟，她们也猜不透雨女跟着尐木是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