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决战前夕

    文曲山的香樟树上。

    “他们开始抽签了！你不想知道抽的是谁吗？”风铃的风总是能得知很多事情。

    “没兴趣！”尐木睡眼朦胧地道。

    “好像抽到了不好的人。”风铃也不再问尐木了，她和夜香自顾自地讨论了起来。

    “抽到谁了？昆崚的那小子很好对付的啊。”昆崚的小子当然好对付，对于夜香来说。现在夜香肯定是以她两千多年的老妖身份在说的话。

    “昆崚的是那个叫周逸的，无心流的呢？噢！竟然抽到了她，看来你没法睡觉啦！”风铃最后道。

    “哦，原来是她啊！好像没什么胜算了。”夜香也跟着道。

    “是啊，这两人还用得着比吗？要不就投降，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风铃叹息着道。

    尐木竖起了耳朵在听二妖谈话，但二妖绕来绕去也没有说出是谁，弄得尐木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尐木都懒得问她们抽到的是谁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地道：“我们过去看看吧，有你们在，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难说！不过可以去看看。”夜香道。

    “那我们走吧，还等什么！”风铃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两妖飞向破军山。以风铃的速度，到破军山那是眨眼间的事。

    他们到的时候，只见无心流一众人围着弄玉，表情都有点怪异。再看昆崚众人，个个都是开怀大笑，连那个不苟言笑的弟子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尐木终于知道抽到的是谁了，因为他听到了空寂的话。

    空寂宣布道：“周逸代表昆崚，弄玉代表无心流，明日午时，内锁妖塔决战！”

    无心流的命运这次真的是在弄玉手上了。

    无德面无表情，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昆崚众人大笑着扬长而去。接着东海的也回到了无心流安排的住处去。空寂转过身看了看尐木三妖的藏身处，难道他也发现了尐木他们？但最后空寂一言不发地走了，看来他并不打算与三妖作纠缠。紧跟着，巴蔓子便带着巫山的两个弟子走了过来。

    巴蔓子拱了拱手道：“无德兄，这次爱莫能助了。不过，以后有用得着巫山的地方但说无妨。”

    无德也客气地道：“大执事客气了，你们巫山能下山修补锁妖塔，那样就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而且你还不惜拿出神魂来赋灵，你们巫山的大恩，我们无心流会铭记在心的。”

    “不足挂齿的小事！我们先休息去了！”

    临走前，乌蒂摸索着面向弄玉道：“弄玉师妹，加油，你未必会输的。”

    巴蔓子带着两个巫山弟子走的时候也看了看尐木三妖的藏身处，看来他也发觉尐木他们了。

    到现在弄玉都还没回过神来，这签给她的冲击力太大了。

    “师傅，我们还是先回聚议堂再议吧。”无畏道。

    无德点了点头，现在抽到了最没有胜算的人，不从长计议一番，北斗七山真的是难以保住了。

    聚议堂内，无心流的所有弟子都聚在了这里，包括尐木在内。尐木本是和夜香和风铃二妖躲在门外偷听的，但却被无德顺手捉了进来。而夜香、风铃二妖非常理所当然地，完全不顾众人的目光从容地坐在了尐木身边。

    “看什么呢？我们是来帮你们无心流出谋划策的。”风铃看着众人道。

    “那风妖大人，你到底有什么好计谋？”死扛和硬撑同声问道。

    风妖阴险地笑了笑，“杀了那个叫周逸的，然后毁尸灭迹。”

    “啪！”申无害用力打了一下大腿，然后恍然大悟地道，“的确是好主意！”

    “二师兄！”博学人责怪地看了申无害一眼。

    “怎么？不妥吗？”申无害还不知道问题在哪呢。

    博学人道：“当然不妥，是个人都会猜到是我们无心流做的。”

    “就算是妖也能猜到！”夜香忽然插一句道。

    无畏看不下去了，他无奈地道：“说点实际的吧。”

    尐木看了看魂不守舍的弄玉，然后道：“怎样的才实际？我觉得投降才是最实际的！”

    尐木如此高傲的性格，为了弄玉的安全，‘投降’二字竟然会从他口中说出！

    众人都沉默了起来，因为尐木说的是实在话。即使弄玉投降了，大家都不会怪她的。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使没有胜算，为了无心流的荣誉，岂能拱手让出北斗七山？

    “我......我不会投降的！”弄玉好像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她到底是为了守护什么而作出如此愚蠢的决定啊！

    尐木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她那样的表情，即使尐木有着多么强力的说辞，他都无法说得出口。

    “既然这样，我们就考虑下如何作战吧。战斗并不只是看道行的，取胜的因数还有很多。”博学人叹了口气道。

    九方皋道：“以弄玉师妹的实力和那个周逸相比，只要一照面就会惨败的。而锁妖塔内的妖魔虽然被封印了很久，但有些妖魔的实力还是很强悍的。进入里面后，妖魔也会对他们发起攻击......”

    “既然如此，那就借助里面妖魔的力量来攻击周逸！”十一师兄傅灵均忽然提议道。

    白雪担忧地道：“以师妹的实力，进入里面后连自保都是问题呢。”

    “有什么宝物是可以防御妖魔的？”十二师姐公孙枝问道。

    “她有碧玉笙，一般的妖魔近不了身。但后面几层的妖魔就难办了。”无德道。

    弄玉听到这，她便把碧玉笙拿了出来，尐木以前也说过，碧玉笙可以驱魔、辟邪、养神。

    博学人道：“但最多就前四层而已。你们觉得前四层的妖魔就能阻拦住周逸？”

    无德道：“我有办法！但弄玉你必须记住内锁妖塔的阵法布置。无害，你去禄存山把锁妖塔的图纸拿来。”

    “是！”申无害立刻去拿了。

    博学人皱着眉道：“内锁妖塔的八卦阵如此复杂，她一夜之间怎么能记得了？”

    “八卦阵？”尐木在努力回忆着，他以前是否知道这阵法。

    不多时，申无害便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

    无德打开羊皮纸道：“当初无心祖师建造内锁妖塔的时候，就是根据‘八卦’推演出来的单卦而建的。以阴阳为基本矛盾组成八卦，这就演变为天与地、雷与风、水与火、山与泽四对矛盾。正确来说，内锁妖塔的八层是八卦的显现。你们看这八层的卦象排列。这里的每一层就代表一卦。这第一层是兑，象征泽；这第二层是艮，象征山；这第三层是离，象征火；这是坎，象征水；这层是巽，象征风；这一层是震，象征雷；然后是地和天的坤、乾。第一层要谨记的是，进去后你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象，还有这几个地方，你千万不能靠近，据我观察，这几个地方都有着一个专门吞噬其他妖魔的妖在那盘踞。还有就是......”

    一个时辰后，无德终于是讲解完八卦阵的前六层，如果六层都无法困得住周逸，那么就是投降的时候了，因为下面的两层，无论弄玉有着什么样的宝物，她都是无法进入的。最后无德给了弄玉一张羊皮纸，里面记载着所有卦象的破解之法和一些内锁妖塔的注意事项。

    最后弄玉问道：“碧玉笙只能护着我到第四层而已，下面两层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在齐国的欧治子处买了件风衣，名为影子风衣。你到第五层的入口处的时候，你穿上它进入，它能让你的气息消失，身体遁形。但需要注意的是，时间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无德说着便拿出一件薄如轻纱的风衣。

    无德虽然说得简单，但内锁妖塔岂是那么简单的啊。

    接着众人都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都散了。

    月色依然如此的撩人，夜风还是那么的醉人，但却少了弄玉动听的笙音！

    在弄玉的要求下，尐木再次带她来到了地下的洞府。尐木已经记不清弄玉是第几次进入灵泉了，每当她的身体受不了的时候才会爬出来，消化完后就又再进去，即使在里面一边运行《连山》一边吸收灵气，她的身体还是不能在里面待得太久。每次灵气的爆满，都会让弄玉异常难受。

    “你这是何苦呢？”尐木于心不忍地道。

    弄玉倔强地道：“实力每提升一点点，胜算也会多一点点！可惜时间不多了，要是......”弄玉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就已经再次受不了，然后只能无奈地爬了出来。

    尐木拿起无德给弄玉的羊皮纸，里面记载的东西他默默地看了一遍，尐木过目不忘的本领用来记这些东西，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当弄玉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消化完刚刚吸收的灵气，然后马上想进去的时候，尐木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够啦！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即使输了，投降了，也不会有人责怪你的！”

    “我输了，就一切都没有了。”弄玉低声道，“无心流的七山，内外锁妖塔，大家的住所，还有这里，这个洞府也会被昆崚的人发现，然后我们永远也不能再进来了！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只会成为回忆，而我什么都守护不了！而且这里是我们第一次......”

    弄玉说着说着就不禁低泣出声,，导致后面的话尐木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能靠自己脑补。

    尐木只能放开手，沉默不语，阻止不了她自残般的修行，分担不了她的责任，也无法说一言半句去安慰她。老天为什么让她在这个时候就挑起无心流的担子？她还完全没有那种实力呢。难道真的是天命如此？

    终于，弄玉如此高强度的修行，不用多久就昏迷了过去。当弄玉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睡在了自己的床上，尐木正坐在窗边扭头看着窗外。他那白色的头发，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如此的晶莹剔透。已经是第二天了，也就是比试的日子。

    弄玉看着尐木，心里暗暗地道：其实，我还想一直守护着你，如果可以的话！

    “已经快到中午了！”尐木头也不回地道，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般。

    弄玉应了声，然后起床准备前往破军山。

    “你以后多保重！看到修行之人要离远点，你现在实力不够，不要被收了才好......”弄玉说完这句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尐木还是坐在窗边一动不动，闭着眼，享受着阳光，表面上是如此的惬意，但又有谁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呢。

    破军山，无心流、昆崚、东海、巫山、空寂都在这等着。

    “难道你们无心流那个小丫头已经害怕得逃跑掉了？”昆崚一众弟子出言讽笑道。

    “放肆！”无德大袖一挥，一股强风扑向昆崚一众。无德竟然毫无征兆地动手了，昆崚弟子无不被吹得倒退十多丈，能站着的也就只有三位长老。无德一出手就让昆崚弟子退避三舍。

    “无德！难道你真想动手不成？”周子眉责问道。

    “动手又怎样！”

    周子眉大怒，泰阿剑出鞘的同时，另外两位长老也拔剑发起了攻击。三位长老配合默契，三道剑气交错着卷向无德。毫无空隙的三道剑气，无论无德往哪个方向躲都会被波及。无德一动不动，三道剑气穿过了他的身体，但并没有所谓的血花飞溅，三道剑气犹如穿过了一缕轻烟般。三位长老一招不成，连忙下一招，但他们手中的剑却已经被无德捉在了手！

    三人大惊，他什么时候到了我们眼前的？他是如何躲过那三道剑气的？这是毫无痕迹的空手入白刃啊！

    被捉住了宝剑，三人立刻发力想将宝剑抽回。宝剑纹丝不动的同时，三人还感到一股从剑身传来的强大劲力，刚想加大握力的时候，虎口就已经被震得裂开，不得不脱手。剑离手的时候，三人又再感到一股气劲向他们袭来，避无可避，他们直接被震飞！

    众人只见无德在一息间便夺了剑，震飞三人，而三人在喷血跌落的同时，那余威还压倒一堆上来接的昆崚弟子。声威不可谓不厉害。

    无德右手拿着泰阿剑，左手将另外两把宝剑抛起，泰阿剑挥了两挥，另外两把宝剑便被绞个粉碎！

    “剑！”朱长老和穆长老大喊！他们的宝剑虽然比不起泰阿剑，但也绝不是什么凡品啊！

    “剑？那就还给你们吧！”无德说着便把泰阿剑甩向周子眉众人。

    泰阿剑去势一点也不猛，但却让周子眉不敢轻易上去接。

    “帮忙！”周子眉大喊，另外两位长老连忙站在周子眉身后。

    周子眉双掌合十，堪堪捉住了剑刃。泰阿剑停了下来，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难接，难道是昆崚太小题大做了？就在众人都认为他们捉住了泰阿剑的时候，泰阿剑再次迸发出一股后劲，三位长老再次倒飞出去！这次三人都没有喷血那么夸张，但这次受的伤肯定比上一次更重，因为三人都已经面色泛红，双眼充血。

    “这只是给你们一点警告！如果昆崚的人敢对弄玉不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无德这次是真的怒了。

    三位长老终于明白昆崚掌门周子游说的话了，无德就是无心流的守护神！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无心流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灭亡。

    “师妹来了！”

    弄玉经过昨晚的修行，她竟然已经可以驾着灵圈飞行了，速度虽然很慢，动作也很滑稽，但进步不可谓不神速。

    “她什么时候会飞行了？”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弄玉有点手忙脚乱地是安全着陆了。弄玉一晚上的进步真的很大，但那一点点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