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无心祖师

    无心祖师

    “可以啊！”尐木也笑着道，“但够资格做我师傅也就只有无心而已。”

    无心祖师早就已经仙逝，现在都不知道轮回了多少世。

    无德愣了愣，然后又笑着道：“你既然那样说，那么你就到无心祖师的石像前行师徒之礼吧。”

    还有这招？尐木大惊，这不就是自我封印了吗？这样下去不行，得想想办法，身为一个妖怎可委屈求存地加入卑劣的人类门派！实在是有失身份。

    无德也不着急，扬了扬手里的碧玉笙，然后无耻地道：“你不答应也可以，不过嘛，这碧玉笙我就留着玩玩吧。听说，这东西对于某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呢。虽然拿小辈的东西很不好意思的，但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种事我还是勉强能做得出来的。”

    其他人对无德如此无耻的话都已经习以为常，在场感到恶心的也就只有弄玉和尐木他们,至于夜香和风铃二妖，他们在无心流的群山内待了无数的岁月，对无德的为人也是了解得很。

    “呵呵！你真是人类的典范呀！”尐木冷嘲道。

    “你一身傲骨，也真是妖的典范，你好好考虑下哦。”无德说完就悠然地转过身去。

    “好吧，如果你们的无心师祖能显灵的话，那么我就拜她为师吧。”尐木道，其实他心里清楚，三千年前的无心又怎会有显灵的情况。

    “那你跟我来，你们也来吧，作个见证人，免得他反口不认。哈哈！”无德的笑声依旧。这不禁让尐木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诡计了。

    无心石像、玄天宝鉴为无心流的二大至宝。无心神像——无心祖师当年以自己肉身和灵力所化的神像，暂知的功效就是镇压、破邪、驱魔。石像一直驻守在破军山镇压着内锁妖塔，一千年过去了也不曾改变过什么。

    破军山，是内锁妖塔的山脉，是七山中最后面的那一座。

    无德带着一众人和妖来到这里。无心神像就在破军山的山顶，而内锁妖塔就在破军山的山体内部。

    破军山的山顶犹如是被谁一刀把山尖劈断而创造出来的一个大平台，方圆三十丈平坦无比。同时，山顶上刻画着一个覆盖了整个平台的先天混极图，混极图的正中心就是无心石像。而现在一众妖人都是是站在了混极图内。

    先天混极图的黑色符文布满山顶，只有无心师祖站在的中心是白色的。从上空俯视的话就能看得出，黑色的符文在不断地吞噬着内锁妖塔的妖魔之气，而无心石像就像是平衡此处正邪力量的神石。

    无心石像，虽然看起来像化石，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到生命力的存在。石像虽然过了千年，但岁月却无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也不足以表达她的灵性。

    尐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无法再移开视线，他深深地被石像的神韵所吸引。完美的曲线，灵动飘逸的身姿，脸上的安静恬淡，站在先天混极图内仿佛对月浅笑的她，就犹如是在被供养着的出于污泥而不染的莲花。

    无心流的众人见到后都庄重地行了跪拜礼。

    无德的脸上少见地没有那种邪恶的笑容，他声音低沉地道：“无心祖师为无心流镇守内锁妖塔一千年多年，无心祖师就是我们无心流弟子心中的至高神！”

    夜香和风铃神情复杂地看着无心的石像，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目光是如此的爱恨交加。风铃向前跨了一步，似乎有种冲上去把石像砸碎的冲动。

    “我是不是见过你？”尐木站在石像的面前悠悠地道。尐木小孩般的身高只到石像肩膀高。

    “我是不是见过你，我是不是见过你？告诉我吧，有谁能告诉我。”尐木低头陷入混乱的记忆中，略带痛苦的声音显得异常低沉。

    “你当然见过她，就是她把你封印了的！”风铃在后面大声吼道。

    “风妖！我们说好的！”无德脸色大变，即使夜香二妖杀上无心流都不会变色的无德，竟然因为风铃的一句话而失去分寸。

    “说好又怎样？”夜香冷着脸道。

    封印尐木的人竟然是无心，这让在场的人无不惊恐万分。一千余年前被无心封印的妖，那想必是很强大的存在。但为什么是封印在外锁妖塔的？奇怪的是，尐木在得知他是被封印后，他内心并没有对无心产生仇恨和怒火之类的，有的只是疑惑，她为什么要封印他？

    “好了！我已经不想再深究谁封印了我，我倒是奇怪，我为什么被封印了？”

    “我们也不知道！你自己问她吧，如果她真能显灵的话。”

    “你能告诉我？”尐木抬头看着无心石像道。

    无心石像能回答他的问题？石像当然不会再开口说话了，但无心的强大岂能用常理来推断的。接下来出现的一幕让众人再次感受到当年的无心师祖的风采。

    只见无心微微抬起的头，缓缓地转了下来，面上的宁静恬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碎的哀伤，石化的眼睛竟然也流出了石化的泪水，但泪珠并没有滴下，只是在脸上留下了泪痕，她的表情是如此的让人爱怜。就这一瞬间，原本拥有着生命力的石像就已经失去了她原本的光泽，变成了真正的石像。那一股残存于石像内千年的生命之力，竟然就这样消失了！是什么缘由让其消失了呢？

    “我好像明白了！”尐木看着无心石像现在的表情，他心里似乎真的明白了什么。

    在无心石像的生命之力消失后，内锁妖塔的妖魔，因为感觉不到了他们日夜所畏惧的气息后兴奋不已，妖魔的气息不由得大盛了起来，竟然有不断外泄的迹象。无心石像是不是失去了往日的力量？锁妖塔竟然有松动的迹象。

    “弄玉师妹！你怎么了？”接着众人就听到了白雪焦急的声音。弄玉倒了下来，倒下的弄玉脸上的泪痕比无心的更盛，弄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博学人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尐木犹豫了下还是和众人围了上去。

    “怎么回事？”大师兄问，“是不是内锁妖塔的妖气影响的？”

    “这里的妖气影响不了她。”无德道，至于什么原因他却没有和众人说，无德只是有点奇怪地看了看无心祖师的石像，难道是因为无心？

    “她心神受创，脉象凌乱，好在还没有生命危险。”博学人把着脉道。

    夜香也走了过去无奈地道：“把她交给我吧，我能让心神安定下来。”

    弄玉在夜香的妖力滋润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但依然是昏迷的状态。

    “祖师显灵了哦，祖师显灵了呢！”无德好像在自言自语，但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在提醒尐木，叫他兑现诺言。

    刚刚无心祖师真的显灵了，现在石像微低的头和石像脸上的泪痕，还有感觉不到的生命之力就能表明，这一点即使无耻如无德那般也是无法否认的。

    尐木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弄玉，心里很是矛盾，接着又看了看神情庄严的无德，他的心情变的更是复杂了。

    “进入无心流，对现在的你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夜香看着犹豫不定的尐木道。

    随后，风铃也附和道：“说不定，你能在无心流找回你失去的记忆。”

    尐木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笑了笑道：“我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说完他就跪了下来，在无心石像面前叩了三个响头。

    “我现在是无心流的第二代弟子吧，是吗？老头子。”尐木站起来神气地道。

    “是的。”

    “那在无心流是不是我的地位最高了。”尐木立刻就反客为主了。

    “不是，你只能算是辈分最高的。但也可以像你那样说。”

    “那以后是不是都得听我的？”尐木的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

    “门派的事只能听掌门的，但我们无心流还是很尊师重道的，所以师叔祖你的地位是超然的。”无德笑着道，“但作为师叔祖，道行必不能太低的，所以师叔祖的道行考验就交给弟子我了，同时其他的弟子也会对你尽力指导的，放心，绝对是不放水的指导。呵呵！”

    无德说得是无比的尊敬，但知情人肯定明白他现在腹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是吗？那先把碧玉笙给我吧。”到了这个时候尐木还是忘不了碧玉笙。

    无德爽快无比地呈上了碧玉笙。

    这晚，各种的事闹腾到了寅时时分。

    “大家都去休息了吧，明天你们的师傅会对你们的修行量加强的。”无德对一众弟子道，心里同时暗暗道：再补赶快提升实力不行了，大乱将至啊。

    白雪扶着弄玉到了尐木跟前。

    “喂！你虽然是师叔祖，但我记得你好像是弄玉师妹的妖将吧。所以，弄玉师妹就交给你带回去了。”白雪说完就把弄玉塞到了尐木怀里，接着就遁飞而去。

    尐木昂起头道：“你是叫什么？你怎么这样对师叔祖讲话，真是没礼貌，信不信我定你个欺师灭祖的罪名？”

    对这个身份很快就适应了的尐木立刻开始了他师叔祖的训话。

    “是！是！”白雪随口敷衍着遁走了。

    尐木只能看着远去的白雪一阵无语，他还没训完话呢，他这个师叔祖做得一点都不过瘾。

    尐木转身看着夜香和风铃，以他的妖力可没法将弄玉弄回文曲山。

    夜香笑了笑，然后温柔地对尐木道：“抱紧你的小主人了，风妖，我们走啦。”

    风妖如风铃般的笑声响起的同时便御风带着一人三妖远去，心里也是乐开了花：我们三妖终于可以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虽然他现在弱爆了。

    众人都走后，无德和无畏、博学人、申无害站在无心石像前久久不语。最后打破沉默的依然是申无害。

    “师傅！那个妖作为无心祖师的弟子我不能接受。”申无害一直都是有话直说的。

    “无害，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那妖和无心祖师关系匪浅啊。我想，将那妖收入无心流也是无心祖师所希望的吧。”

    “为什么呢？”

    “因为有着我们的保护他才能好好地成长呀！”

    申无害看了看已经变了样的无心石像，然后又看了看博学人。

    博学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了。

    “我最多只剩下一年的命，内锁妖塔失去了无心祖师石像的镇压，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一年。”无德忧心地道，“现在我们先加强下封印吧，希望能拖一拖，被最底层的那家伙出来就麻烦了。”

    “师傅！我们要不要向其他四大门派求助？”无畏提议道。

    “不要忘记，你才是掌门，以后很多事都要你作决定的。至于求助之事，你们怎么看？”无德转身问博学人和申无害。

    “我讨厌昆崚和云宗！”申无害道。

    博学人想了想道：“东海离这太远，建木的巫山自从有一位弟子堕入魔道后，他们就没有再过问世事，而昆崚似乎和我们无心流有过节，能求助的只有云宗而已，但其他两家也是有可能来帮忙的。至于昆崚......”

    “那我们就试着向东海、巫山、云宗求助吧。我想总会有一家会出手的。”最后无畏道。

    “那就这样定了，等修补完锁妖塔你就用灵鸟通知他们吧。”无德道。

    一般人通信都是用飞鸽，修道者间，距离过远的话就用灵鸟。灵鸟速度奇快，所有修道门派中都会豢养灵鸟。其实灵鸟也类似于妖将这样，但它只属于低级的。

    四人对内锁妖塔的一番修补就不再多说。尐木和两妖带着弄玉回到了文曲山。

    文曲山，弄玉住所处。尐木看着床上的弄玉心神不禁一阵恍惚，她看起来和无心有点相似呢。随后，尐木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弄玉的脸庞，忽然又把手缩了回去，仿佛怕惊醒她。尐木把碧玉笙放在了弄玉枕边，然后就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