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部]玫瑰：爱情_第五章 征军需6

    楚掌柜额头上汗珠直冒，国难当头，物资匮乏，尤其是粮食，特别是大米，私自贩运是犯法的。军队和政府曾联合下文，严禁私购买大米，如私自购销贩运大米达1000公斤，可获刑两年以上。楚掌柜心里暗暗后悔得要死，不该私自听了粮食贩子游说，到邻县购买几千公斤别人因急于用钱优惠价格出售的大米，这下坏了，钱付了，粮食还要被依法没收，还要被判刑入狱，钱粮两空还受罪，说不定还要连累楚镇长楚会长。粮食是往青城镇楚记商行运送的，自然会连累到货主楚天雄。

    在军队和政府稽查队共同见证下查获私运粮食，铁证如山，两车粮食共记约四千公斤，粮食及运粮人一起被押送到刘一刀团部。

    第二天一早，田副官带领人马直达青城镇政府，楚天雄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楚记商行的事务基本上都由掌柜楚汉照自己全权打理，重大事情才和楚天雄商量，像购销这么一批粮食，一棕大买卖，是应该要向楚天雄汇报商量的，但粮食贩子告诉楚掌柜，不必要告诉他，告诉了有可能会长不同意，反正只须预付少量定金，货到付款，没有风险。楚掌柜想想也是，不想一时大意，惹出一场大祸。

    楚天雄以为田副官又来说提亲和征军需的事，没想到田副官一来就说：“会长，有一桩案子牵涉到你，根据上面的命令，请你跟我到团部去一趟，协助调查。”

    “什么案子？”楚天雄一头雾水，今天一早他就到了镇上，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不知道掌柜楚汉照已被拘押在刘一刀团部。

    田副官说：“昨晚一桩运粮案子牵涉到你，到车上我慢慢给你讲！”士兵们到楚天雄身边，做着如果他不走将要挟着他上车的架势。

    “等一会，我把我的鸽子带上。”楚天雄知道军阀自己惹不起，他们根本不把一个商会会长及一个小镇长放在眼里，既然牵涉到自己，那自己就得去。别人提笼架鸟都是些鹦鹉、画眉等好耍鸟儿，楚天雄与众不同，常提的是鸽子，楚夫人有时调侃妒忌道：“鸽妹妹比你老婆还亲，你咋不娶了它？”

    田副官坐到楚天雄车上，告诉他是因为私运粮食的事而被要求到团部接受调查。听完田副官叙述，楚天雄大吃一惊，楚汉照怎么这样的糊涂，此事非同小可，连田副官都亲自来“请”自己，也许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

    车到军营门口，岳队长早已等候在此：“团座，刘团命令由我接待楚会长。”说完，将一纸手谕交给田副官。

    岳队长将楚天雄径直带到侦缉队，命令手下倒上一盅茶水，客套过后，说：“楚镇长，我是军队侦缉队长岳武，今天请你来，只是协助调查昨晚发生的私运粮食一事。镇长身为政府官员，本案理应归县政府缉办，政府却推给军队，军队推辞不得，团座就交与本人，在下奉命办事，不得已越俎代庖，不得已而为之，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楚天雄在车上听过田副官叙述案由，心里有准备，便说：“昨晚所发之事，全与本人无关，我一点都不知道。楚汉照在哪里，我要当面问清楚。”

    “楚掌柜也说与会长没有关系，本人全信，可是查获的粮食购销协约上有你的签字，并有你楚家商行的印章，抓获的运粮人画押招供是你私购粮食，这可就难办了。你看这是口供，缴获的粮食购销合同。”岳队长从桌上拿出一纸书文在楚天雄眼前一晃，很客气地说。

    看过粮食购销合同、笔录口供，楚天雄仰天长叹：“莫须有之罪，何患无词！”自己将商行事务全权交给楚汉照打理，没想到他竟然私下走私，人证物证俱全，自己是楚记商行老板，事到如今，自己难逃干系，百口莫辩。

    “我现在是跳进西江河里我洗不清，该罚多少就罚多少。”楚天雄除了认罚别无二法，事情真相，下来自己慢慢调查。

    “楚镇长，这案子不是罚了可以了事，上月有个财主私运粮获刑三年，全县都是通报了的，现在正是风头上，所以除了罚款，镇长可能还得住上些时日，暂时不可以回家。我久仰镇长大名，也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我位卑职低，不敢私自结案放人，只可尽力替你说轻些，不然又是知法犯法了。”岳队长也不再多说，告诉了楚天雄来龙去脉就算完事，说罢将楚天雄送到一间小屋子，关上门：“委屈镇长在此暂住几日吧，不过，事情也不是完全坏到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有人在刘团座面前好言几句，这事说大也大说小就小。”

    没有做过的事怎么能随便承认，楚天雄知道岳队长说自己暂时不能回家，其实就是被软禁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个商会会长在军阀眼里不名一文，一个小镇镇上更是无足轻重，落到一群蛮不讲理的军阀手里，楚天雄被软禁于此，不通信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无计可施。

    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三顿伙食外，没人来顾问楚天雄，士兵只管看守送饭，不传话不传信，两天、三天还是没人来，楚天雄感觉不对，至少我是一个官啊，恐怕事情没是这么简单，夫人晓得自己被关押在这里么？得告诉家里人，让他们知道，让他们想办法，可是士兵除了送饭时说句“请用饭”，不与自己言语，怎么才能让家里人得知自己被囚在此呢？屋子里有书看，还有笔有纸，写封信回家。楚天雄把信写好，却想到：不能让士兵送出去，如果让士兵送，那多半是弄巧成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