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南越归心

    无数王公贵族指着李斯破口大骂，若不是在朝堂之上，怕是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

    秦始皇待众人渐渐平息下来，方才开口：

    “李斯，废了分封，朕的天下怎么管？”

    “废分封，设郡，郡下再设县。郡守由陛下亲自任命，上承皇命，下督属县。”

    秦始皇听完，闭上眼睛，许久不说话，所有人均心生忐忑。

    “此事容后再议，在此之前，朕还要做一件事，王翦何在？”

    “老臣在。”

    “南方百越之地，蛮夷众多，始终是朕的心头之患，你可愿为朕再次披甲上阵，开疆扩土？”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份内之事。”

    “朕给你五十万大秦锐士，等着你的凯旋捷报。”

    “喏！”

    画面一转，已是几个月后。

    “王翦打下百越诸国都几个月，为什么还不来见朕？”

    秦始皇一声冷哼：“寡人的诏书可送到？”

    “回陛下，已送到多日。”

    “王翦怎么说的。”

    “王将军说百越之地，族群众多，大小冲突不断，况且山高路远，一旦自己离开，恐生异变，望陛下宽恕，来日待局势稳定，必将亲赴咸阳，负荆请罪。”

    “众卿怎么看？”秦始皇一一扫过朝堂。

    众尘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王绾，你说。”秦始皇盯着一人，道。

    “臣不敢。”

    “有何不敢？朕赦你无罪，说。”

    王绾沉吟半晌，上前一步道：“王翦手中有五十万大军，此刻又远在南越之地，臣恐怕”

    “怕什么？”秦始皇厉声道。

    “臣臣恐怕王将军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不可能，寡人不信！”

    秦始皇大袖一挥：

    “谁都可以反，唯独他不会，王翦为我大秦尽忠一辈子，如今年事已高，妻儿老小还在咸阳，寡人绝不相信他会反。”

    “传我旨意，再召王翦，即刻入咸阳复命。”

    “喏”

    “算了，不用了，寡人亲自去，我倒要看看，他王翦在干什么。”

    “陛下，不可，万一他王翦真有谋逆之心，那岂不是”

    “哼，就算他王翦真的反了，朕相信那五十万大军，还是随朕出生入死，征讨天下的大秦锐士。”

    “陛下，不妥，秦宫不可以一日无主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

    “请陛下三思。”

    群臣呜呜泱泱，七嘴八舌，一阵劝阻。

    秦始皇听的心烦意乱：“住口，普天之下，皆是朕的子民，如果朕连自己的疆土都不敢去，那又何谈威服四海，震慑八荒。”

    “朕意已决，莫要再说，王绾李斯，朕不在的时候，就由你全权处置宫中事宜。”

    “喏。”

    “尉缭，你随朕一同南下，看看他王翦，到底反了没有。”

    百越之地。

    秦始皇端坐正中，厉声道：“王翦，你攻下南越诸国，却迟迟不回，咸阳宫中都说你反了，唯独朕不信。”

    “朕此番来，就是想亲自问问你，王翦，你可还是我大秦的王将军。”

    秦始皇话音未落，骤然起身，背负双手，周身帝王之气喷薄而出，眼神之中尽是睥睨天下的霸气。

    “噗通”一生，王翦跪地。

    “末将随陛下征战半生，对大秦尽忠之心天地可鉴，咸阳秦宫中那些谗佞小儿枉口诳舌，望陛下明鉴。”

    “好，朕信你，起来说话。”

    “那你为何迟迟不回咸阳复命。”秦始皇盯着王翦双眼，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王翦面无惧色，说道：“陛下，可随老臣出去走走，看着老臣为陛下打下的江山。”

    “带路。”

    走出军营，行至百越村寨，一群身着奇特服饰的苗民正在河边劳作，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山歌，秦兵阵列走过，那群苗民只是远远望着，并无畏惧之色。

    “陛下，这里的人与我中原大相径庭，不仅样貌不同，语言、习俗、服饰等都不一样。”

    “如今，百越之地虽纳入我大秦版图，但此地大大小小百余个部落小国，民风彪悍，族群冲突不断，历来只服强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旦臣带兵离开，百越之地又会重归混乱。”

    “臣当日离开咸阳之时，陛下曾说，要为后世子孙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老臣时刻谨记。”

    “如今，臣不是不回咸阳，臣是不敢，更不能离开这里。而且，老臣斗胆向陛下求一桩策命。”王翦下马，躬身抱拳。

    “寡人明白了，王将军有何难处尽管说。”秦始皇望着远处苗寨，若有所思。

    “臣望陛下准许我大秦将士与南越诸族通婚，如此，百越之地，才能彻底变成我大秦疆土，百越之民，才能彻底成为我大秦子民。”

    “王翦，没想到，普天之下，最懂朕的人竟然是你。”秦始皇长叹一声，言语间充满了落寞。

    “老臣何其有幸，能窥得陛下心意，纵是身死亦无憾矣。”

    “王翦听命，即刻起，你麾下大秦将士均可在此成家立业。”

    “不仅如此，寡人还要从关中秦地，征调百万老秦人，入百越之地，授之于秦语，传之于技艺，育其德行，修其正心。”

    “喏！”王翦重重地低下头去。

    秦始皇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林易视角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

    林易倒吸一口气，不会又被发现了。

    直播间瞬间引爆。

    【卧槽，太燃了，这就是华夏民族大融合吗？】

    【哇，我是大秦的后人啊】

    【秦始皇，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完了，我原来是南蛮。】

    画面再度转换。

    秦宫之中，秦始皇此刻已早生华发，垂垂老矣。

    “赵佗，为何是你来咸阳？”

    “任将军旧疾复发，多又不适，已不能亲自前来向陛下复命。”

    秦始皇听完，不禁长叹一声，

    许久之后，秦始皇问身边的赵佗：

    “赵将军，你说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天下自然是陛下的，是我大秦的天下。”

    秦始皇摇了摇头，半晌不语，指了指门外的士兵：“你说这些人中，还有几个是当年随我出关中，灭六国，征战天下的老秦人。”

    赵佗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