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也可能不是人，是神

    滴答——！
    又是一滴水珠落下的声音。
    二人转过墙角，看向女厕空间。
    只见厕所的玻璃门上倒影出一个诡异的模糊轮廓。
    似是一个人，又似一条扭动的大鱼？恐怖中还透着一丝滑稽。
    段辰猛的抬起枪口冲向洗手池。
    眼前一幕令他毛骨悚然——
    一只青面獠牙的海妖从镜子中探出上半身子，趴在一个失去意识的女人上半身埋头啃噬。
    这只海妖足有三米长，后半段躯体仍藏匿在镜子之后。
    此时的镜面就仿佛水面一般，泛着一圈圈青色水波纹路。
    听到动静，海妖浑身猛的一抖。
    它抬起进食到一半的脸，硕大的鱼形眼泡几乎快要瞪爆出来。
    咕噜一转。
    青灰色的瞳仁上烙印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沉闷，压抑，狭小的空间几乎要喘不过气，两方之间陷入短暂而窒息的僵持。
    段辰眸子一凝，正准备开枪。
    吴所畏突然从他身后探出脑袋，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来，“它好像并不喜欢进餐被打扰，要不要等它吃完？”
    海妖：？你确定？？？
    “嘶——呀！！”
    它忽然裂开血盆大口，尖啸的音气斩裹挟着狂暴杀气袭来。
    砰砰砰！
    段辰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那海妖却异常灵敏，除了尾巴末端仍埋在镜子中，整个身体都钻出来，企图吃掉新造访的食物。
    “别被它抓到！”
    段辰一边开枪，一边分心叮嘱吴所畏。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进食到一半的本体海妖。
    能力和妖力均是未知，不宜当作考察临时工实力的对手。
    在未搞清状况之前，若是他再被抓住当成人质，自己的捕杀行动反而受限。
    “好。”吴所畏十分配合。
    段辰瞥了眼倒地抽搐的女人，她长发散乱，oL装衣衫不整，胸口被啃了一个洞，血肉模糊，但还活着。
    海妖亦同时发现这两人来路不简单，一时间无法攻破，便心生退意。
    但女人已经吃了一半，它舍不得放过到嘴的美味啊！
    于是身子一扭，它一把抱住女人，快速往镜子里缩。
    眼看女人就要被拖进镜中世界，吴所畏猛的冲上去抱住女人垂落的大腿。
    硬是把她和海妖停在半路。
    这临时工还算机灵，段辰眼中透出一丝赞许。
    谁知吴所畏往回扯了扯，面无表情道：“外卖到了，签收一下再走。”
    说着，他还自顾自的将凉面和肉夹馍挂到女人手中。
    “嘶——啊！！”
    海妖仿佛受到了侮辱，在镜子中尖叫，又往里拉了拉。
    拉大锯......
    扯大锯......
    女人被二者来回拉锯于镜子前后，脸上的痛苦更深了几分。
    “人都快死了，你还想着送外卖？！”
    段辰快步上前，大手拉住女人猛力一拽，女人顿时连着海妖一同从镜中飞出。
    然而段辰黑洞洞的枪口早已在镜外等候。
    海妖鱼眼不断放大，恐惧和愤恨化为最后一声刺耳尖叫。
    砰——！
    段辰扣动扳机，子弹贯入海妖头颅，爆出一蓬血水。
    空间异动消失。
    一个听到动静赶来的男人站在女厕所门口，狐疑的注视两人，又看看倒在地上，手里挂着凉面和肉夹馍，胸口还在突突冒血的刘俐俐......
    “喂，110么......”
    男人掏出手机，快速拨打报警电话。
    段辰无语扶额，上前一步给男人展示出自己的标星执照，“不用报警了，我就是猎灵公会的特工。”
    男人狐疑不决的走了，临走还瞅了眼古怪的外卖小哥。
    段辰倚靠在洗手池，点燃一根香烟，笑呵呵的看着吴所畏。
    “能第一时间冲上去拖住海妖，你蛮有勇气的啊。”
    “承让。”
    “......所以给她外卖只是凑巧？”段辰呼出一口烟雾，斜眯着眼睛打量吴所畏。
    “大概吧。”
    吴所畏微微牵动嘴角，眼中透出一丝超脱人族的高深。
    一个能混迹黑市拍卖网，悄无声息跟踪自己，1.5秒后从原地消失无踪的男人，他可以看上去普通，但段辰绝不会认为他真的普通。
    “你到底是什么人？”段辰锐利的眼神扫去。
    这一次，吴所畏空旷煞白的内心中，竟浮现出一张浩渺无垠的天地棋盘。
    棋盘之上隐约耸立着几颗棋子，却被一层浓雾笼罩，其中一颗闪烁着流光华彩。
    吴所畏轻笑道：“也可能不是人，是神。”
    “中二病？”
    段辰熄灭了烟，友善的拍拍他肩膀，“不愿意说算了，谁还没点儿秘密。”
    比如段辰自己，他没有12岁之前的记忆。
    这双神瞳如何来的？异能如何觉醒的？他的父母是谁？是否还有家人？
    他统统不知道。
    他记忆的起点就是12岁时从病床上苏醒，手里握着名为「千幻潘多拉」的SSS级武器。老张和高天凯守在他床边，从此他们变成了没有血缘的家人兄弟。
    对于曾经的事，他始终没放弃过调查。
    这是只有老张和高天凯知道的，段辰的秘密。
    段辰再次叫来公会后勤部的同事清扫残局，
    很幸运，女人得到紧急救治，保住了性命。
    “恭喜段SIR，贺喜段SIR，今天连开两张！”
    “还能从海妖嘴里救下人，这回检验科能对海妖族做进一步分析了！”
    几个小警员跟在段辰身后拍着马屁。
    正忙乎呢，吴所畏的外卖派单声又响了起来。
    “还有最后一单，就完事了。”
    段辰拍拍手上灰尘走过来，狐疑道：“你做外卖员一天就送三单？”
    “临时外卖员，体验生活为主。”吴所畏点点头。
    “体验生活？呵呵，你还真是个怪人。”
    段辰忽然也来了兴趣，继续跟上吴所畏送餐的小电驴。
    “你还跟着我？”吴所畏有些意外。
    “跟着你都连开两单了，不比我自己转强？走，我看看能不能再来一单，凑个三连击。”段辰兴致勃勃的启动卡罗拉，从车窗里探出头。
    “带路。”
    “......”吴所畏忽然不知说点儿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