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精神病

    一桌烧烤，一件啤酒，三个人愣是把酒店房间变成了临时大排档。

    啤酒一开，周小乐就拿起来咕咚咕咚的当水喝，喝完酒后，开始一手拿串，一手搭在欧阳俊的肩膀上，边吃边疯狂的吐槽秦栋禹。

    欧阳俊看着周小乐的眼泪，鼻涕和辣椒油都糊到一起去了，拿起纸巾不停的给她擦拭，一盒抽纸，很快就用完了。

    “艾笑，你看着点她，我去前台要点纸来。”

    “那个，直接叫服务就可以了。”

    “不了，她这样子……”欧阳俊停顿了一下，目光从周小乐身上转移到艾笑的身上，“再加上你这副样子，我怕服务员看到了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可不想惹麻烦。”

    欧阳俊说完就出去了。

    周小乐看着门口，疯疯癫癫的嚷嚷：“欧阳俊你干嘛去？你也要抛弃我是？还是不是朋友啊？还没喝完呢，我还没见着你喝酒呢？你……给我回来！”

    艾笑本来一直双眼无神的静坐那里发呆，欧阳俊出去后她瞬间就清醒了。

    听着周小乐嚷嚷的声音越来越来大，她怕惊扰到客房的其他人，立马站起来走到周小乐身边捂住她的嘴。

    周小乐被捂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使劲推开艾笑，本以为她要埋怨艾笑捂她的嘴捂得太紧了，没想到她竟伸出双手在艾笑的脸上摸来摸去的，哭丧着脸叹息道：“笑笑，我可怜的笑笑，你的法国之旅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呢？你不是办了一个月的签证吗？怎么还不到三天就回来了呢？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跟洛森怎么样了呢？笑笑……”周小乐打了个酒嗝，越说越来劲，“暑假还有这么久呢，我也去办证签证，咱们一起去法国怎么样？我陪你杀过去，看我不把他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周小乐的尾音还没收回去，就听到了有人敲门。

    艾笑刚开始还以为是欧阳俊回来了，正要去开门，就听到了外面训斥的声音：“干什么呢？要撒酒疯去外面，不要打扰人睡觉。”

    “嘘……”周小乐赶紧把站在门口的艾笑拉回来坐下，“别说话，咱们在酒店呢，要文明，小声点！”

    艾笑看着眼神迷离，神志不清的周小乐，心想：到底是谁在嚷嚷啊，就一个秦栋禹而已，至于让你受这么大刺激吗？还是说啤酒浓度太高了？

    正在周小乐准备再开一瓶酒的时候，欧阳俊回来了。

    “怎么去这么久啊？”艾笑问。

    欧阳俊扬起手中的塑料袋：“哦，我去买了点牛奶。”

    “牛奶？”艾笑疑惑。

    欧阳俊放下牛奶，把抽纸拿出来撕开包装，看了看一脸脏兮兮的周小乐：“喏，等会儿给她醒酒的。”

    艾笑起身从柜子上拿出茶叶：“茶水不是可以醒酒吗？”

    “跟茶比起来，牛奶可以保护胃黏膜，减少酒精对胃黏膜的损伤以及酒精在体内的吸收，效果更好。”欧阳俊解释。

    看着欧阳俊对周小乐无微不至的照顾，艾笑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的生气：“你知道的还挺多。”

    话说，酒是为三个人买的，实际上却是一个人喝的。

    四瓶啤酒下肚，周小乐基本上已经醉的差不多了，等喝完欧阳俊给买的牛奶之后没多久，趴在桌子上就呼呼大睡。

    欧阳俊把周小乐抱到床上，又用毛巾给她擦了手脸。

    然后调好空调温度，给周小乐盖好被子后才安心坐了下来。

    “现在，我们吃点喝点？”欧阳俊问。

    艾笑瞥了一眼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周小乐，不禁笑了：“欧阳俊，你喜欢她是吗？”

    欧阳俊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呵呵……”艾笑拿起一根牛肉串咬了一口，“别犹豫了，她如果跟你在一起的话，我是放心的，况且，她心里其实是有你的，只是可能自己还没察觉到。”

    “心里有我？怎么说……”欧阳俊看向艾笑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你没发现吗？她在你面前可是毫无防备的。”

    “可是……”欧阳俊犹豫了一下，“她这不是刚分手吗？我这时候追她，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

    看欧阳俊的反应，艾笑基本已经能够确定周小乐今后有了依靠。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又重新想起了洛森，想起了她和洛森之间的事。

    欧阳俊也观察了艾笑好一会儿，稍稍沉默之后，他开了一瓶酒递给艾笑：“你能喝吗？”

    “说实话，我还没沾过酒。”艾笑伸手接过酒，“不过，今晚可以喝点，试试自己的酒量。”

    艾笑抿了一口，觉得有点苦，犹豫了一下之后，喝了一大口。

    欧阳俊叹了口气，给自己也开了一瓶啤酒，然后一口气给喝完了。

    他把空瓶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放，说：“艾笑，洛森妈妈被送进医院了，等恢复镇静之后，至少要观察两个月才能出院，而且这次发病突然，病情不稳定，他回国的时间，可能要延迟了。”

    “我知道。”

    “艾笑，你别怪他，你们要在一起，真的太艰难了。”

    “我知道。”

    “艾笑。”

    “你说。”

    艾笑的回复虽然简单，但是欧阳俊能感觉到字字泣血，他忽然不敢直视艾笑的眼睛了，只好又开了一瓶酒咕咚咕咚的喝着。

    “欧阳俊你知道吗？”艾笑连续喝了好几口酒之后，开口说，“他妈妈的病是比较麻烦，我很清楚，但是我不怕啊，我可以跟他一起照顾她妈妈，可以跟他一起帮助她妈妈恢复健康，只要他肯要我跟他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在我去法国见到他的那一刻，在他拥抱我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那种心情你能理解吗？”

    “艾笑，他……”

    欧阳俊话还没说完就被艾笑给打断了：“可是他赶我走啊，他冷着脸，拦了一辆车，直接把我塞进车里，到了机场以后，拽着我的胳膊就去买票，不管我怎么求他让我留下，他都无动于衷，他吼我，推我……”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他说在等他一年就可以回国了，苏芮为什么要带她妈妈去学校呢？为什么要他妈妈受刺激呢？”

    “他为什么不肯要我留下来帮忙照顾他妈妈？我办了一个月的签证，就算他暂时还不能跟我在一起，哪怕让我留下照顾一个月，帮他度过眼前的难关也可以啊。”

    “他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为我好，自以为什么都可以自己抗。”

    “为什么他总是……”

    艾笑说着说着开始泣不成声。

    欧阳俊将纸巾递到艾笑手中：“艾笑，他不是暂时不能跟你在一起，可能以后都不能。”

    艾笑抬头，用充满血丝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俊。

    虽然不忍，但是欧阳俊也必须告诉艾笑真相：“洛森的外婆曾今也有应激性精神障碍，这种病是表现为精神活动功能性障碍的一组心理疾病，主要是由突然或持久的应急性不良心理社会因素导致的，然而在传统精神病学上，该症又被称为“反应性精神病”。 ”

    “精神病？”艾笑脑袋忽然轰的一声，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深渊。

    欧阳俊接着解释：“应激性精神障碍是存在一定几率遗传性的，本来这是一个概率性极低的事件，而且洛森的外婆和妈妈是因为受了刺激而的病的，并不是遗传而来，所以，洛森刚开始并没有担心什么，一心想着回国后跟你好好地在一起。但是，洛森跟我说，他妈妈这次发病后，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有一种控制不住的莫名其妙的暴躁情绪，为了不误伤你，只好将你赶回国，他也拒绝了苏芮的帮助，现在跟他妈妈一起住在医院里。”

    “苏芮？”艾笑疑问。

    “对，洛森之所以会那么愤怒，我猜跟苏芮是有关系的，本来他好不容易见到你了，解除了你们之间的误会，没想到逛街逛到一半就接到了苏芮的电话说阿姨发病了，回家后才知道，苏芮私自带阿姨去了当地的小学，结果一受刺激就……他当然知道苏芮是出于好心，但是她毕竟好心办了坏事，洛森怎么着也过不了心里这个崁。”

    艾笑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我不相信这东西会遗传，就算是遗传，我也不怕，我不怕洛森发病，我也不怕……”

    “艾笑……”欧阳俊厉声打断了艾笑的话，“如果真的有遗传呢？你们将来有孩子呢？”

    “孩子不生就是了。”艾笑说完看着欧阳俊，眼神非常的坚定。

    欧阳俊拿起酒瓶仰头一喝：“可是他怕呀，他那么爱你，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