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老邓的心声

    高卫国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拿过来一看，是王曼妮打过来的。估计是下了班回到家，发现高卫国并未在家。

    “喂，”高卫国接通了电话，打着哈欠说。

    “大叔，你没在家，跑哪去了?”王曼妮问道：“不会是在阿凤的被窝里面？嘻嘻”

    “呵呵，那个女人我可不敢碰。”高卫国笑着说：“钥匙给你藏在门框上了，你摸一摸就能找到。”

    “摸谁呀……”身后传来丽莎模模糊糊的嘟囔声。

    “大叔你在哪呢？”王曼妮隐约听到了高卫国电话里的女子声音。

    “昨天晚上睡不着，就来葡京玩了。困了就睡这里了。”高卫国说着，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丽莎。

    这睡姿，啧啧啧……

    “那好，你好好玩。我得睡觉了。”王曼妮没有去追问那个女生的事情。一个有钱的男人，在那种场所里，可以随时拥有世界各地的美女。

    挂断了电话，高卫国回身抱着丽莎继续睡。

    昨晚面对丽莎的主动，高卫国也没有必要装什么圣人。回到房间的两个人一番盘肠大战之后，躺在按摩浴缸里说着话。

    “这就是你说的捞女?”高卫国想起初次见面的那次，她说过的一个词。

    “就算是。不过我是偶尔来一次。”丽莎从水下抬起头来说：“是不是很意外?”

    美不美一盆水，洗净了铅华的丽莎美貌依旧。

    “有一点。”高卫国的狼爪子不太安分。

    “我以为你会拒绝我。甚至会鄙视我。”丽莎伏身与高卫国贴合，趴在他的怀里说。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品德高尚。”高卫国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说：“至少我单身，没那么多道德约束。现在孤男寡女一夕之欢，天亮说分手，也并不少见。”

    “你倒是直接。一点儿也不装假。”丽莎笑着说，满嘴北方话。

    “就像你只告诉我你叫丽莎一样。”高卫国说：“没必要纠结那么多。说得难听一点儿，过了今晚，你是你，我还是我。除了咱俩，谁知道我们曾经有个美妙的夜晚?”

    “你不好奇吗？我怎么做这个?”丽莎的指尖在高卫国的胸膛无意识地滑动着。

    “我应该好奇吗？”高卫国笑着说：“我奶奶活到95岁高寿去世的。”

    “啥意思?”丽莎不解地问。

    “她老人家从不管闲事。”高卫国说着，狼爪子捏了捏。

    “咯咯咯……”丽莎笑得波涛滚滚的样子。

    “看这里，看这里。”丽莎指点着身体上的几处玫瑰花纹身说。

    “啥意思?梅花三弄?”高卫国笑着说。

    “哎呀，你认真看。”丽莎轻轻地掐了他一下，娇嗔着说。

    “好像是烫伤?”高卫国仔细一看，花瓣中心的深色部位，居然是那种烟头烫伤的痕迹。他查了一下，前胸以及腹部，一共有七处。就像是北斗七星排列似的。

    “咋回事儿?”高卫国觉得有些心疼，这个女人经历过什么痛苦的往事?

    “王曼妮跟你说过我的事情！”丽莎也不喊她仙蒂了。

    “嗯……”高卫国迟疑了一下说：“一点点，我们聊天的时候，偶然间提到了你的事情。”

    “其实你不用替她打掩护。”丽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她说的没错，我被男朋友甩了。他跟一个内地的富婆走了。”

    “然后你就跟了秃头小宝贝?”高卫国说：“你也不至于这样自暴自弃。”

    丽莎咯咯地笑着说：“哪来的俏皮话，还秃头小宝贝。那就是个恶魔。”

    丽莎本命叫钟琴。跟男友大学毕业后，立志奋斗几年就回老家去买房买车结婚生娃。谁成想，明明约好一起到白头，男朋友却半路偷偷焗了油。

    男朋友劈腿以后，钟琴依然抱定决心要活出个样来给他看。于是，很不幸地沾染了赌博。她以为这东西有机会实现一夜暴富，却不知不觉输光了所有的积蓄。

    她穷疯了，于是偷偷拿了典当行的当品去二次典当。她试图挽回损失以后偷偷地还回去，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秃头小宝贝早就通过秘密监控看得一清二楚。他故意放纵她的行为，毕竟她拿的那些当品不过是手表之类的东西。等她越陷越深的时候，出手抓了她的现行。

    秃头小宝贝给她两个选择：要么坐牢，然后遣返回原籍老家去；要么做他的情人，三年后重获自由。

    钟琴不怕坐牢，但是她怕遣送回老家。那样一来，父母，弟弟的脸面将无存。只能屈服于他。

    秃头小宝贝确实是个恶魔。年老体衰雄风不再，只能靠虐待钟琴取乐。

    钟琴说完并未流泪。她说泪水早已流干了。而且，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秃头小宝贝家有悍妻，他几乎无法整夜留宿。所以，钟琴偶尔会化身美艳捞女现身赌场。既解寂寞难耐又有钱赚。

    今晚眼见得高卫国中了大奖，羡慕之余，也存了结交之心……

    一夜贪欢，几度风雨！

    高卫国又睡了一会儿，心里惦记着王曼妮，于是起身穿衣离去。那些筹码全数留给了钟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苦难，真正能拯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钟琴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睁开眼睛，看见高卫国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些筹码，一行清泪流下……

    高卫国走出赌场，阳光刺眼。仿佛回到了人间。回过头去看那大门，传说是风水大师设计的“虎口”造型。不由得想起段红梅姐妹说的“扮猪吃虎”的典故。没想到自己不但虎口脱险，而且大捞一笔。

    回到绿色的楼下，油条店在冒烟，应该是在炸油条。高卫国觉得有些饿，也不知王曼妮是否吃了早饭，于是买了几根油条和两筒豆浆上楼。

    路过阿凤的门前，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高卫国觉得自己有些神经了，管她干嘛呢？

    王曼妮的房门锁着。不知为何，高卫国觉得她会留钥匙给自己。于是伸手在门框上一摸，钥匙果然在。

    高卫国怕影响了王曼妮休息，开了门以后，轻轻地进屋，把油条豆浆放在餐桌上。

    卧室那边拉着帘子，想来是王曼妮还在睡觉。

    高卫国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中午。于是悄悄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哗啦啦……”马桶冲水的声音传来。

    高卫国嘴里咬着一截油条，呆愣地看着红果果的王曼妮就这样走出来。

    这身材，流鼻血了……

    王曼妮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双手环抱于前，却显得更诱惑

    她听说高卫国住在葡京酒店，自己也就放松了警惕。睡裙都懒得穿，屋里实在是闷热。

    阿凤早上又开工了，王曼妮只好戴上耳机听音乐来减轻骚扰。睡到中途去卫生间小解，耳中听着音乐，居然没有感觉到家里进了人。幸亏是大叔，否则就惨了！

    哼！大叔更可恨，居然宿花眠柳。自己为什么觉得委屈却偏偏不生气?

    高卫国赶紧扭头闭上眼睛说：“对不起，我啥都没看见！”

    “大叔你去买个老花镜！”王曼妮哼了一声，放下环抱于胸前的胳膊，就那样袅袅婷婷走进去躺在床上。

    “你饿不饿?”高卫国觉得有些尴尬，温声问道。

    “被气饱了！”王曼妮隔着帘子说。

    高卫国觉得有些无趣，甚至有些气恼。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走了就是，何必看人脸色。但是她毕竟帮过自己的忙，于是说：“没跟你打招呼就去别处住，确实是抱歉。现在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了。昨夜我赌了钱，找了女人。这没什么可隐瞒的。也许毁了你的三观，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无所谓对错。抱歉打扰你休息，这个手机我留下来做个纪念。咱们有缘再见。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帮忙。本想着等我回去的时候再一并感谢你，看来是没机会了。”

    高卫国说完，拿过手机给王曼妮的微信转账十万块钱。起身拎起旅行箱就向门外走去。

    “你别走！”随着一声惊呼，王曼妮赤脚追出来，在身后抱住了高卫国的腰。

    “嗯，这剧情就对了。”高卫国心里暗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无奈地说：“我在你心里形象尽灭，再面对你也是觉得很尴尬。”

    “我不是气你找女人。”王曼妮说着，抱得越来越紧。

    “你找十个一百个那是你的本事。就像赌王，四个老婆，情人无数，都夸他风流倜傥，谁骂过他?都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王曼妮说：“我气得是为啥要找丽莎?我不如她吗？”

    “她就说了半句话，你咋就确定是她?”高卫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女人的直觉也太准了！

    “刚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哼！”王曼妮有些骄傲地说。

    “果然没有一个女人是傻子。都不是省油的灯！”高卫国觉得人在戏中，戏中有戏。

    “箱子放下！”

    王曼妮刚说完，“啊”的惊叫一声，被高卫国拦腰抱起……

    阿凤有些郁闷。今天生意清淡。只是早晨一个赌鬼老客光顾。十几分钟匆匆打发走以后，一直闲到现在。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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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凤正觉得困倦，突然被熟悉的声音惊醒。

    “哪个敢抢老娘的生意?”

    阿凤本能地想，是不是楼里有了竞争对手。

    不过仔细一听，声音来自隔壁，原来是天台那个小妞。声音有点儿惨兮兮的，不够嗲，更不够娇媚，明显是个雏……

    下午六点钟，高卫国的微信提示钱已到账。于是他立刻联系老邓的债主见面。具体情况就不再赘述。总之，钱当面转账过去，但是，依然需要24小时到账。所以，债主现场拨打了手下的视频通话。

    高卫国在视频里看到了老邓，聊了几句话，好一顿安慰。告知他李淑贤那边高利贷的事情已经解决。赌债已经转账成功。明晚到账后，老邓立刻就能恢复自由生活。

    老邓不喜不悲，感觉有些意志消沉。其实也难免会这样。失去自由的滋味不好受，何况是欠了赌债。被看守他的马仔骂两句甚至甩几巴掌，那都在所难免。因此几十岁的人了，内心被无奈、愤懑、懊恼，诸多情绪夹杂着，感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只能等回去以后慢慢调养身心。

    高卫国说老邓我敬你是条汉子，你现在弄张死人脸给谁看?不就是输了几个钱吗？明晚我给你接风，然后再去赌一次。

    老邓说有了这次教训以后，我知道越是不顺的时候越不能孤注一掷。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的破罐子破摔。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赌了。

    高卫国哈哈大笑说，那你就给老子观敌料阵，看我来一次大杀四方。

    说完，拉过王曼妮对着镜头说：“老邓，这是我的女人。是她带给我好运。明天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