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话本发行，京城纸贵！

    只是，欧阳仑毕竟是驸马，也见过大场面，可不会被一群百姓吓到。

    他冷哼一声，招了招手。

    当即就有四五个手持棍棒的护卫冲了上来，将人群和欧阳仑隔开。

    几个打手恶狠狠瞪着眼睛，大骂道：“都瞎了你们的狗眼，这位是驸马爷，我看谁敢造次！”

    驸马？

    人群听到这话骤然一静，同时起了退缩之意。

    虽说大家都不满，欧阳仑如此霸道，说让戏停下就停下。

    但怎么说他都是驸马，位高权重。

    他们这些老百姓，跟着吆喝两句还行，真要和驸马府杠上，那就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

    就在人群气势渐弱，有被驸马名头震住之际。

    王翰林怒哼一声，直接越众而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驸马爷！”

    驸马看清楚来人，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王翰林虽然官位不高，但是他的地位极其特殊。

    一来，他在士林当中德高望重，二来他年纪大，又历经两朝，堪称朝堂活化石。

    是以，就算是朱元璋面对王翰林，也是安抚为主，从来不敢太苛责。

    欧阳仑心中暗道不妙，尴尬地拱了拱手。

    “老翰林，您怎么也在！”

    “嘿，老夫要是不在，岂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戏？”

    王翰林轻笑一声，随即语气一转，怒声道：“好你个欧阳仑，平日里欺行霸市也就算了，现如今连百姓听个戏都要管！怎么，莫非是这出铡美案戳到了你心上？”

    面对王翰林的咄咄逼人，霎时间欧阳仑是冷汗涟涟。

    “老翰林，你误会了，我就是……就是……”

    可他就是了，愣是找不到理由狡辩。

    王翰林也不管他，自顾自道：“哼，老夫看你就是心虚，定是和那陈世美一样，也做了亏心事！”

    “欧阳仑，你等着，明日老夫就给你着书立传，将你的脏事好好宣传宣传！”

    此话一出，在场的听众无不拍手叫好。

    “哈哈，王翰林不畏强权，好样的！”

    “老先生，咱们支持你！骂死这个陈世美！”

    “不让我们听戏，我也不让他好过！”

    “就是，你说禁铡美案就禁，你算老几啊……”

    眼看在王翰林的支持下，全场的听众都骚动起来。

    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根本拦不住上百人的拥挤。

    欧阳仑一时间也慌了神，急忙和梁本才灰溜溜地从教坊司后门溜了出去。

    期间，还被人扔了两颗臭鸡蛋，等逃出教坊司时，别提有多狼狈了。

    另一边，驸马欧阳仑被赶跑了，还有老翰林作保。

    王班主也就从善如流，继续让戏班把这出铡美案演了下去。

    教坊司的闹剧，很快就消弭于无形。

    京城大街小巷，谈论最多的还是铡美案这出戏。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不识字的乡下农妇，但凡是京城周边的，几乎没有不知道这出戏的了。

    与此同时。

    李临渊在家中挥毫泼墨，也将铡美案的吸折，改编成了话本。

    话本比起戏折，虽然少了直观的戏曲，但是多了更多的细节和剧情。

    于是乎，李临渊就把欧阳仑干得事，更详细的写进了话本里。

    书房内，他吹干墨迹，看着整理好的话本，满意点头！

    “戏曲和话本双管齐下！保证整个南方都对陈世美如雷贯耳！”

    李临渊微微一笑，将话本收拾好后，直奔京城里的书局。

    在古代，要印书就要找书局、书坊。

    不过和现代不同的是，书局和书坊通常是给一笔润笔费买断书籍。

    只有极少数极少数的作者，才能拥有分成的权利。

    比如，以水浒同人文出名的那位笑笑生，他的金瓶话本畅销全国，因而有了议价权，是古代少有的能和书坊分成的话本作者。

    很快李临渊就来到了一家书局大门前！

    临江书局，在京城算是前三的书坊。

    不止在京城有书坊，在全国还有十多家分店。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自己的印刷工坊，只要话本不犯禁，同时能得到书坊老板的认可，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刊印成书。

    而这，也是李临渊选择临江书局的原因。

    ……

    “此话本构思精巧，但似乎和最近的戏折铡美案颇有相似，不知……”

    临江书局的老板，只是看了十几页书稿，立刻就被引人入胜的故事给吸引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李临渊的稿子，似乎就是铡美案。

    李临渊看到对方脸上的疑惑，明白老板是想岔了，便笑着道：“老板莫担忧，铡美案便是出自我之手，若是不信，可以去教坊司求证。这出戏便是王班主从我手里买下来的！”

    听到这话，书局老板目光一亮，惊讶道：“公子是铡美案的作者？”

    “如假包换！”

    “那倒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

    书局老板哈哈一笑，热切地和李临渊谈论起铡美案。

    聊了半天，李临渊这才知道，原来老板也是位戏友，对铡美案改编成话本早就动了心思，只是奈何一直找不到铡美案的作者罢了。

    双方都有意向，这买卖谈的自然就快！

    没多久，临江书局就用四百两银子，买断了李临渊整理的铡美案话本。

    之所以比戏折要贵，这是因为古代其实也有一条鄙视链。

    大概就是着书立传，写圣人文章注解的，看不起写诗词歌赋的。

    写诗词歌赋的，又看不起写话本小说的。

    写话本小说的，又看不起写戏折的。

    话本小说，虽然在正统文人眼里登不上台面，属于不务正业。

    但比起那些枯燥乏味的文章注解，诗集笔记，很明显还是‘不务正业‘的话本小说好卖。

    话本卖给临江书局后没几天就刊印成书，摆上了书局上开卖。

    速度之快，连李临渊都被吓了一跳。

    而铡美案，因为有戏曲的热度在前，加上书中又添加了许多细节，以及戏曲中不曾写过的剧情。

    所以，不出意料的，铡美案的话本几乎是刚上市，立刻就收到了热捧。

    京城里面，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市井商贩，甚至包括国子监里的学生们。

    几乎是人人都迷上了看话本，听人读铡美案话本。

    书局的话本出得慢了，性子急的还会亲自上门催更。

    各地戏院里，更是撤掉了其他戏折，一天到晚不停，专门给客人演这台铡美案。

    一时间，京城纸贵，仿佛只剩下了铡美案这一个声音。

    就在铡美案演出的轰轰烈烈，有走向京城外，向江南其他地方蔓延之际。

    王翰林呕心沥血好几天，用心写成的文章，也终于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