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拳

    拓跋戎山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他还不知道牧野已经踏入五脉境，不过他也很清楚，牧野的实力从来都不能以境界来衡量。

    牧野既然走了出去，他下意识的就相信，牧野能够通过考核。

    很荒唐的想法，但拓跋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拓跋戎山看着四周那些满是嘲讽的人的嘴脸，也是抓紧了拳头，暗自给牧野打气，一定要成功啊，好好打这些人一个大嘴巴子！

    “来了，牧野要展示力量了。”

    不少人盯着，就等着看笑话。

    “已经在蓄力了。奇怪，怎么看不透牧野的境界？”很快有人发觉异样。

    开脉者一旦动用灵力，脉络便是会有灵光浮现，可眼下牧野根本没有任何灵光浮现。

    这是怎么回事？

    “总不至于不动用灵力？”

    “无稽之谈。”有人冷笑，“说不定是用什么歪路子遮掩了脉络的气机。看来是知道自己会失败，遮掩脉络，无非是不想落得个不自量力的名声。”

    牧野并没有刻意遮掩，而是在修炼完《荒诀》之后，脉络里的灵力变成了纯粹的荒力，因此动用荒力并不会有如动用灵力时的明显灵芒。

    “我说葛洪，嘴别人这么能耐，怎么不见你试试？没胆？”

    “死胖子，我这是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哗众取宠。”

    “你说谁死胖子？”

    “整个青罗脉堂，还有比你更胖的胖子？”

    “葛洪，我砸碎你的牙！”拓跋戎山怒目而视，气得浑身直抖。要不是忌惮葛洪背后的靠山，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教训，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要出拳了！”

    葛洪和拓跋戎山的争吵很快被牧野的出拳声响淹没。

    所有人循声看了过去。

    轰！

    “这一拳的力道……”宋凝雪眉头微微皱起，她能感受到，牧野这一拳的力量将将比肩五脉境，可牧野的实力她是知根知底的。

    弱水秘境里，那一拳虎啸拍碎山峰的威力，震撼人心。

    “难不成是打算收敛实力，等到大比的时候好出其不意？”宋凝雪想着只有这种可能，她眯着狭长的双眼，眼缝里的光若有深意，似笑非笑。

    “哈哈哈——什么狗屁！我说什么来着，某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跳梁小丑罢了。就这一拳头，也就在脉碑上亮了三道沟痕，真够丢人现眼的。”

    牧野原先是三脉境的修为，不少人都清楚，没想到这段日子没有丝毫的长进，还敢来参加资格考核。

    嘲笑声四起，他们有多嫉妒宋凝雪和牧野一道出现，眼下嘲笑的就有多大声。

    “三道？”牧野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你再看看。”

    轰！

    又是一声轰隆巨响，明明没有出拳，却突然爆发出这样的声音。伴随着声音的出现，众人也是看着脉碑上的沟痕，灵光原先只填满了三道沟痕，现如今，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

    第四道沟痕。

    第五道沟痕！

    这已经说明牧野有着五脉境的实力！

    可他明明前几日才三脉境啊，短短几日突破两脉，这怎么可能？

    众人震惊不已，满脸的难以置信。

    “没有停，灵光还在蔓延！”人群之中，有人怪叫道，神情激动。

    牧野那一拳的威力竟然还在继续。

    哗然声再起，宋凝雪的美眸浮现异彩，果然。

    第六道沟痕！

    脉碑之上，整整六条沟壑被浓郁的灵光填满，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亮。

    “还……还没有结束……”说话之人的声音因为震惊而颤抖起来。

    灵光还在蔓延，只不过在越过第六条沟壑后，灵光蔓延的速度变得慢了许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仍旧是能够看见灵光从一寸到三寸，到五寸……

    如同乌龟慢爬，而众人盯着这乌龟一般速度的灵光，紧张焦急地说不出来话，他们在等着，等着灵光彻底结束蔓延。

    半了……过半了……

    “第七道沟壑，难不成是要达到七脉境的地步吗？”

    时间过的越来越慢，灵力蔓延的速度几乎不可察觉，甚至有人凑到脉碑前，死死盯着那蠕动的灵光，直到双眼酸涩胀痛起来。

    许久，牧野收了拳头。

    第七道沟壑上的灵光，也终于是不再蠕动。而眼下，距离第七道脉络完全填满，也仅仅只是剩下半寸的距离。

    豁！

    众人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喉结鼓动，浑身汗水直流。他们从没有如此紧张过，眼下一放松，整个人都是处于呆滞的状况。

    半寸……这是不是说明，牧野距离七脉境，仅仅是半步甚至不到半步之遥。

    他们看着脉碑前的牧野，就如同看着怪物一般。

    “这怎么可能……”有人失声道，仍旧是觉得不可思议。

    纵使第七道沟壑没有完全填满，也足以说明此刻的牧野，有着比肩七脉境的力量。

    几日前，牧野还是三脉境，虽说胜了赵玄，可距离青罗脉堂里的强者，还是差了一大截。眼下才过去几日，牧野已经拥有七脉战力，这是什么修炼速度。

    又有人想起牧野领悟了无人修炼成功的大荒手，刚入脉堂似乎是不到二脉境修为……

    “妖孽啊……”最靠近脉碑的那人惊叹道，他想起刚才嘲讽牧野的话语，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牛……牛逼呀！”拓跋戎山还没缓过神来，他的下巴被惊到快要拉到地上，“太帅了，牧野！”

    牧野收拳之后，没有在意众人错愕的目光，他又是朝前走了两步，离脉碑更近了些，抬起手掌，贴在了脉碑上面。

    “原来如此。”掌间的荒力涌动，很快牧野便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那一拳起初只有五脉境的力量，并非是牧野刻意为之，而是这脉碑并没有接纳拳头的力量。脉碑是衡量境界的器物，而衡量的东西便是灵力。

    牧野体内早已不是灵力，而是演化成了荒力，与灵力并不相同。脉碑未能检测到这一拳蕴含的灵力有多少。

    最开始的五脉力量，只是被拳力强横轰开。

    但荒力终究是要强过灵力，这一点最开始在牧野自己的脉络里便是有所体现。

    所以在脉碑认可了荒力之后，沟壑也是逐渐被填满。

    虽说牧野炼化的是天地间的灵力，可进入脉络之后，在荒诀和荒种的凝炼下，也是变成了精纯的荒力。

    “七脉境的力量……”牧野看着自己这一拳的力道，倒是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虽说他只是五脉境的境界，但是距离六脉境也不过是一线之隔。牧野的脉络本就宽阔坚韧，再加上修习了《荒诀》这门功法，更是相得益彰。

    哪怕刚才那一拳算是有所收敛，也足以达到七脉的水平。

    牧野目光矍铄，若是自己全力以赴的话，七脉境的修者未必能够胜的了自己，就是八脉境，也未必不能一战。

    一想到这些，牧野对于这次的脉堂大比，甚至是一个月后的宗门选拔，也是颇有信心。

    宗门选拔脱颖而出，进入宗门。

    这是牧野要走的路。

    功法他有荒诀，但是眼下拿得出手的武学并不多。厉害的武学，修行资源，只有在那等盘踞一方的宗门里才能得到。

    宗门，是自己修行的必由之路。牧野很清楚这一点。

    葛洪见识完牧野这一拳的战绩，心里顿时沉了下来，刚才自己的话语就像是数道耳光子，打的火辣辣的疼。

    打脸倒还是小事，他可不想被牧野找上麻烦。

    葛洪打算灰溜溜的离开，只是还没迈出去一步，牧野已经是来到他面前，眯着眼冷笑道，“怎么，嘲讽完就打算走？”

    “牧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葛洪站住身子，故作镇定，同样是冷盯着牧野。

    “什么意思？”牧野摇摇头，“我不是惹事的人，但人若犯我，我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主。既然选择了嘲弄辱人，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代价？”葛洪放声大笑，面色顿时嚣张起来，“牧野，我承认你藏的很深，恐怕就等着这场考核一鸣惊人？不过也就不到七脉境的水平，脉堂里七脉境的修者虽少，但不至于没有，还轮不到你这么猖狂。”

    “脉堂里七脉境强者是不少，但显然，你不在此列。”

    “屠手秦峰是我大哥，他可是完全破入了七脉境，是你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原来是狗仗人势，可惜我牧野，偏不吃这一套。”牧野面色一狠，踏步上前，随后蓄满力量的一拳便是轰了出去，“我不是那种受了欺负还要忍气吞声的主。”

    葛洪见势不妙，连连后退，他根本没想到，秦峰大哥的名头根本镇不住牧野。

    这一拳轰出的拳势步步紧逼，眼看就要轰到葛洪身上，这一拳下去，四脉境的葛洪，根本招架不了，半个胸口都是要被砸塌陷。

    “不过是说错了几句话，犯不着下这么狠的手？”葛洪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手掌撑住，葛洪扭头看过去，面色顿时大喜。

    “秦大哥！”

    秦峰将葛洪扯到一边，右掌化刃，凌空而落，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响，牧野的拳势被劈开，化为乌有。

    葛洪看见这一幕，顿时挺直了腰杆，他看向牧野，满眼的挑衅。

    “不若我做个和事佬，葛洪，你给这位牧兄弟道个歉，今日的事就此揭过。”秦峰皮笑肉不笑，说是和事佬，其实完全是他在做主处置。

    不过他作为脉堂里的老成员，自然不会真的欺压一个新人，他只是想要看看，牧野敢不敢拂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