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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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舒窈并不闪躲,补充道:“我真的很想看看,父亲的落魄。”

    “你……”

    安国公怒从心起,气到骂不出话来。

    贺舒窈面对着这样的他,温婉如旧。

    俄顷,她继续缓声道:“若是父亲想知道,我也可以给您讲讲如今贺家的落魄。”

    安国公心中一口气憋住,呼吸有了些许不畅。

    贺舒窈看着,不慌不忙地提起粗糙地陶罐水壶,给他倒了碗水,示意他别气到自己。

    安国公看着她的举动,气急之后,反而冷静下来。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顺着她的话问道:“外面现在如何了?”

    贺舒窈对他的这份冷静是有一些佩服的,她心中一笑,收回手,如他所愿,慢慢给他讲了起来。

    最近这些日子,外面的事情,安国公差不多都是通过高柯和那传话之人知道的。

    另外,他偶尔可以从那些嘴不严的狱差那里知晓一二。

    长隆银号的小账房交出了一本长隆银号和四海来财有关的账簿之事,他并不知晓。

    听贺舒窈说起此事,他微有诧异。

    他对秦王心思的那份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原来,他真的早已做好了除去他的打算。

    再听贺舒窈讲后面的事,他也可以肯定,他寿宴那日,再度丢失的那本账册,就是秦王拿走的。

    他拿到了账册,然后毁掉了和他相关的部分。

    现在,他又将剩下的交给晋王。

    比起陛下,其实他更想让他死。

    他那日许诺他,就是单纯想借他的手,毁掉长隆银号的那些东西。

    其他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既然没想过,他自然也是不可能让贺家逃过这一劫。

    想到这里,他骤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日,穆家来人找他,后来那人失了踪迹。

    他当时还以为,人是被言沐竹给截了去。

    或许,是他想岔了。

    那日穆家人来找他,秦王早就知道了。

    人是被他截走的。

    先灭掉穆家,再除掉贺家。

    他是有些欣赏秦王这份算计和干脆利落的,只是,他是真的觉得,他灭掉了贺家,处理了那些账册,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

    还是他自信,他可以安抚住他。

    想到这儿,就着贺舒窈说的,安国公又联想到另外一事。

    晋王的病。

    晋王这场病,是另有文章!

    他根本就没病,他是故意告诉外界自己病了,不再去户部点卯,逐渐放松了对户部的监管,然后让他和秦王误以为有机可趁,派人去户部拿那些账册和名单。

    实际上,最开始他也没有破出那些秘账和名单。

    他之所以抓到那些人,不是因为名单,而是因为他和秦王借着这个机会,调动了那些隐藏在户部的人,反而让他抓到了把柄。

    他们拿出来的那些东西,是真的,但肯定也不是唯一的。

    晋王一定早就准备了备份。

    随后,他顺藤摸瓜,借着这些人真正破了那些秘账册和名单。

    安国公想明白这这一切,讽刺地笑了。

    他自诩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当时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笑他自己,他也会上这样的当。

    笑了片刻,他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其实不是他急不择路,而是他之前对晋王的了解还是太少。

    晋王病危这事,秦王打听过,他也打听过。

    无论从谁的嘴里,都像是真事。

    陛下似乎也没有发现异常。

    还有,后来传出他中毒,再次命悬一线一事,从那些被杖毙的人身上可以看出,绝对不是做戏。

    如此,他这个假病,也应该是真病。

    他用自己的生命来做局,假戏真做,也是个少见的狠人。

    这样的狠人,连陛下都骗过了,能骗过秦王、骗过他,自是不足为奇。

    安国公脸上的笑容转变,由自嘲变成了意味不明。

    既然这一切从最开始就是晋王的有意为之,那么他现在是否也查到了秦王的头上。

    还有,江南赈灾银粮这个事情,恐怕也不会如秦王所设想的那般轻易解决。

    安国公又向贺舒窈问了工部的事情以及燕王的处境。

    这两件事,贺舒窈不是很清楚。

    不过,她今晚耐心很好,听他问起,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那些给他说了一遍。

    她说得不多,但也足够安国公判断形势。

    就燕王而言,秦王的目的,已经快达到了。

    而燕王的麻烦,现在或许也不仅仅是江南这些事情。

    秦王想要将燕王彻底排挤到储君人选之外,也想和北疆诸事彻底划清界限。

    那个小账房突然拿出的那本账册,兴许还会有下文。

    理清这些事情后,安国公精神好了很多。

    再看贺舒窈,他先前的怒气,彻底压了下去。

    她今晚来了,其实也是好事一件。

    他吩咐她,“你出去后,马上去找燕王。”

    贺舒窈神色未动,“燕王?”

    “你代老夫告知燕王,老夫想与他合作。”

    “父亲,想让燕王来救贺家?”

    “不,你告诉他,老夫可以救他。”

    贺舒窈安静了片刻,轻笑出声,“父亲,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安国公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计较她的阴阳怪气,同她说起了长隆银号的小账房供出的那本账册的疑点。

    既然秦王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他让她以此劝服燕王,若是燕王同意合作,他可以许诺他,给他解决这本账册之下存在的风险,并且可以帮他反将秦王一军。

    长隆银号和四海来财的事情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它们的账册,是真是假,完全在于他。有没有,他也可以决定。

    工部贪污江南河道整修款项一事,他亦可以帮他解决。

    贺舒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立即应下。

    她垂下眼眸,默了少焉,问道:“都这个时候了,父亲还觉得,燕王能够救您?”

    正在思考的安国公,偏过视线。

    “老夫不需要他救我。”

    陛下的心思,他很清楚。他不会有这份妄想,亦不觉得现在的燕王有这份能力。

    他摆明自己的目的,“老夫要救的是贺家。”

    “贺家。”贺舒窈嘴角勾起了很小的弧度,“父亲这一辈子,还真得是为贺家呕心沥血,死而后已。”

    她的语气和话语中的夸赞有些相悖,安国公却还是没有和她计较。

    因为,她说的没错。

    他这一辈子,所行所想,皆是为了贺家。

    没有他,就没有贺家的辉煌。

    可是,没有贺家,也没有他,没有他们。

    他可以死,但他必须为贺家计,绝对不能让贺家毁在他手里。

    否则,来日去到地下,他无颜面对贺家的列祖列宗。

    贺舒窈抬起眼睛,发出思考,“只是,父亲如何觉得燕王还能救贺家?陛下还能允许他救贺家?”

    安国公神色肃正起来,“他不需要现在出手。”

    贺舒窈用神情示意,愿闻其详。

    “老夫只需要他承诺,若他赢下储君,将来执掌天楚时,就赦免贺家。”

    她说得没错,燕王现在的确救不了贺家。

    他自己现在也已经无力改变陛下的想法。

    但是,陛下必定不会立即将贺家满门抄斩的。

    只要贺家能够熬到燕王得势的时候,一切就可以反转。

    他也坚信燕王一定会答应与他合作。

    现在的他已经四面楚歌,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帮他。

    再者,他拿了安国公府那么多银子,可不会是白拿的。

    贺舒窈听着他的设想觉得很有意思,也打心底里佩服他的这份自信以及……韧劲。

    安国公没有注意到这么多,他一心都在联合燕王,拯救贺家这件事上。

    除这燕王之外,他衡量了片刻,还和贺舒窈提起了一个人,“另外,说服燕王之后,你再去找一个人。”

    贺舒窈用眼神问他,找谁?

    “梁王妃。”

    贺舒窈有了些许讶异,“梁王妃?”

    “你去找到她,也不必和她说其他的,就告诉她,是老夫让你去找她的就行。”

    贺舒窈第一次听他提起梁王妃,不知他们还有关系。

    “她会帮助贺家?”

    “她必须会。”

    “为何?”

    安国公忖量须臾,没有告诉她这其中的秘辛,“这些你不用管,你只要按老夫说得去做就行,她知道怎么办的。”

    就算陛下不想让贺家撑到那时候,贺家也必须撑到那时候。

    贺舒窈了悟,他是想通过梁王来帮贺家争取时间。

    听着他威严的命令,她沉默下来。

    少顷,她嗤笑出声。

    安国公正斗志昂扬地想着计策,眼前已经有了希望。见她突然如此,有些疑惑。

    贺舒窈眼尾也染上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他反问:“父亲,怎么就不问问,我是否愿意去找他们?”

    安国公眼睛微眯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贺舒窈小幅度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瞬间散发出一分闲适。

    她不急不缓地回道:“请父亲见谅,您老人家的吩咐。”

    她又特意停顿了一下才将话给续下去,吐词无比清晰,“女儿恕难从命。”

    安国公的眉头都紧了起来,似是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

    转息之后,他微眯起的眼里聚起风云,凌厉如刀。

    贺舒窈不是他的那些儿子,坐在他的对面,浑然不受他这气势影响,神情依旧。

    两人无声较量了片刻,安国公见她不惧,冷声质问:“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贺家的人?”

    这份提醒,有些耳熟。

    贺舒窈低眸讽笑,笑过之后,她轻巧回道:“不是我忘了,是父亲您忘了。”

    她捡起以前的回答:“我也说过,姓氏而已,我也可以不要。”

    安国公双目睁圆,一掌拍在桌上,“你……”

    气得太厉害,他说话变得有些困难。

    桌上那碗水因他这力道,晃荡了起来。

    贺舒窈嘴角微漾,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心情和他截然相反。

    她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添补道:“我说了,我今日特意过来,就是来看父亲的。”

    安国公胸口有些不畅,努力调整着呼吸。

    贺舒窈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气得背过气去,“顺便,想告诉您一件事情。”

    安国公审视着她,“……什么事情?”

    贺舒窈瞥了一眼飞溅出来的水渍,将手挪远了些,“叶蓁的事情。“

    “蓁儿?”

    “父亲是不是一直都很疑惑,寒华寺里,到底是谁,要陷害贺家?”

    安国公眉心微微动了动,“你知道?”

    贺舒窈目光转向他,眼角的笑意,没有出现在眼底。

    被她这么一看,安国公猝然想通,愕然道:“是你!”

    斯须,贺舒窈轻轻颔首,以做回应。

    转瞬之间,安国公眼底冒起一层火焰,呼吸越发不畅,想要质问,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贺舒窈好心地帮他问自己,“父亲是想问我,为何这么做,还是想问我,我是怎么做的这一切?”

    安国公捂着胸口,呼吸声变重。

    贺舒窈伸手将那碗水推得离他更近了些。

    安国公憋着气,不愿喝她倒的水。

    贺舒窈无所谓,也不管他想不想听,按着自己的想法,柔声给他讲起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这件事,还要从她那次在安国公府门口遇见贺叶蓁开始。

    贺叶蓁是个有傲气、有点小聪明,却还是不够老练的小姑娘。

    她进门时,贺叶蓁带着丫鬟正好出门。

    两人恰好碰上,只需一眼,她就看出,她藏着事。

    同为女子,对这少女心事,并不难猜。

    当场,她心中就有了几分数。

    后来,贺叶蓁又来大将军府看过她几次,每次都没什么具体的事情,没待多久就走了。

    她对自己的猜想,又多了几分确定。

    她让琼玖跟着她探查了一番,琼玖果然看到她和一个男子在私会。

    其后,她又调查了一番,发现和贺叶蓁私会的那个男子竟然是北漠太子司空曙。

    然而,贺叶蓁却以为他只是一个平常的北漠商人。

    她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大概猜到了这位北漠太子的意图,认真琢磨过后,她决定帮助一下这位北漠太子。

    从这位北漠太子诓骗贺叶蓁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精于谋算,心机深重,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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