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寻黑蛇

    时间拨回几天前

    金属的走廊上只有一个近卫干员靠在墙壁上，他不敢怠慢，因为他明白里面是什么人

    德拉克的烈火可以轻易熔断一切钢铁，想要囚禁她又谈何简单，不过如今她也没有了心思，那都没有意义，这里是她忏悔的地方

    很多人已经来过这里了，都来探望过红龙，但是更多人都是抱着怨气，怒气，整活运动大部分人都不接受如此从轻发落

    只是路泽压住了这些愤怒，他愿意继续背负这个组织，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距离从伊比利亚回来之后，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塔露拉继续枯坐在这里，望着一成不变的天花板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这是自己还活着的意思，这是名为塔露拉的生命依然在跳跃的意思，但是她明白，她先前犯下了太多过错

    犯了错，就需要去补过，需要忏悔

    可究竟该怎么做……

    “我进去看看她的情况”

    “哦，好的先生”

    钥匙打开牢门的声音响起，厚重的金属大门被缓缓推开，金属的铁门摩擦金属的地板 声音莫名的躁动

    可塔露拉没这么觉得，她明白这声音的出现就意味着有人会闯入这个寂静的空间

    “嗨，小塔”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没有见到面貌就已经知道了来者

    “什么时候敢这么称呼我了？泽？”塔露拉微笑道，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在想什么呢？”路泽关上了牢门，坐在了塔露拉的身旁

    “……在想很多事情”

    塔露拉不喜欢把自己的心声吐露，她曾经背负起了所有感染者的命运，试图逆着世界前进，想在这个无法容纳感染者的大地开辟一个新的地方

    她不希望自己的伙伴，同伴，会发现自己的领袖是一个软弱的家伙，又或者是一个柔弱的家伙

    “介意不介意给我听听？”

    路泽不明白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塔露拉，当初自己走的果断，也没有藕断丝连的想法，可他自己也不曾想，最后全成了他人的棋子

    “不……很介意！”

    刚到嘴边的不介意不知为什么，就好像在悬崖上进行了一次三百六十度的大漂移一样极限

    “说嘛说嘛，我想听！”

    路泽忽然变了个脸似的，抓着塔露拉的肩晃了晃，这举动可让她感觉到了惊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路泽还会……撒娇？

    这不像他，太不像了，哪怕说眼前这个人是假扮的，都有几分可信度

    可是无论是面前这人毫无疑问就是路泽，自己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望着他，好像红龙滚烫的烈焰，也要熄灭，那是连伊比利亚数十米的海啸也无法熄灭的灼热

    “行了，我说，你还是停下来”也唯有面对他，才能放下自己的要强

    “洗耳恭听”

    塔露拉深呼了一口气，口吻带着摇摆不定，心虚，等等心情的说道：“我该……如何偿还这身罪恶”

    偿还不了的，无论怎么做，那些因为自己而逝去的生命都不可能回来，那些被烈火焚烧成灰烬的人们，也不可能死灰复燃

    可尽管如此，她依然想问问眼前这个似乎能不断创造奇迹的人

    路泽沉默了一会，他不知道塔露拉想的问题这么棘手，可是并非是没有回答的余地

    “塔露拉……你知道吗？感染者同胞们没有找上你”

    她欺骗了所有与她站在一起的感染者，欺骗了爱国者，欺骗了霜星，欺骗了柳德米拉，欺骗了一个又一个同胞

    所有人对于塔露拉的愤怒理当已经燃烧到了顶点，那么多同胞的牺牲到头来只是为了成全黑蛇的骗局

    可是那些人没有暴怒的寻上门，也没有对塔露拉实施报复，又或者更激进的闯入罗德岛掳走塔露拉

    “我知道……他们理当愤怒”

    塔塔露拉闭上了眼，许多人的脸庞似乎已经浮现在眼前

    “我给了他们一个许诺……”路泽低声的说道

    “许诺……？是什么许诺？”

    什么样的许诺，才能平息这些感染者对塔露拉的愤怒呢

    “笨啊，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治愈他们的矿石病”

    这不可能

    塔露拉几乎下意识的差点说出口

    矿石病是扎根在人骨子里，血液里，皮肤里的疾病，哪怕是当今最先进是科技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饶是当初建立整活运动，也不过是承诺让感染者的地位上升，至少不再是那么低贱，让感染者与普通人都应该享有一样的待遇

    “霜星和老爷子的矿石病，我做不到痊愈，但是减缓病情对我来说并不难”

    “你可以治疗矿石病？”

    和罗德岛的治疗并不同，哪怕是罗德岛，也做不到让一个人体内的源石结晶消失，最多是抑制住源石结晶的成长

    “所以说，他们在我这里看到了未来痊愈的可能性，就同意了……比如，原谅你”

    “我不值得原谅……”

    塔露拉咬住了下嘴唇，表情似乎都要挤在一块

    “你也知道啊……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回来，把你一刀砍成两半，死去的人也不会复苏……用你的余生去尝试弥补你的过错，帮帮我，好不好？”

    “可……我做不到”

    路泽在哪方面都能做的比自己更好，比自己更优秀，感染者在他的带领下绝对会走上一条新的道路，自己这个失败者又能帮助他什么？又能弥补什么

    “别小看自己了，塔露拉，你身上流淌的血液是红龙的火焰，是真龙的尊贵”

    “话虽如此，我现在又能做些什么”

    路泽听言站起了身，背对着红龙

    “伦蒂尼姆的风云在搅动，在翻滚……你可以去那里，你体内的血脉会响应你过去”

    “我过去又能……等等……你的意思是？”

    塔露拉忽然想起了当初黑蛇寄宿自己的根本原因……不就是因为德拉克拥有继承整个维多利亚的资格吗？

    “理解就好了，我先走啦，在伦蒂尼姆等你”

    路泽走到了牢房口，他最后看了一眼塔露拉，塔露拉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改先迷茫的状态，站起了身

    “不过，泽，在我去帮你之前，我可能还要找个人”

    “你还能找到它？它不是应该已经被你焚烧殆尽了吗”

    “一条老蛇可没有那么容易彻底死去，放心，我很快就会结束”塔露拉微笑道

    “那我期待在伦蒂尼姆看见你……我去帮你申请一下，凯尔希那家伙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路泽正要出门离去，就听到身后又有声音传来，那声音只有短短两个字

    “谢谢”

    路泽摇摇头，也是轻声道：“我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道谢了？”

    “嗯……”

    塔露拉清楚，在明白不过，眼前的人似乎已经帮自己把罪恶负担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她要做的，却只是尽可能的帮到他，哪怕一点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