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枕黄粱的愿望

    一轮圆月当空照，月明星稀到夜时。

    赛尔熟练的架起篝火，有节奏的往里添入木材。宋词灵巧的用细树枝做成的筷子，翻动铁架上的鹿肉，不一会儿，烤的兹兹冒油，在完美发生美拉德反应后迅速夹出，这样出盘的烤肉具有明显的焦香风味。

    班娜和唐诗在山洞里调制凉菜，有新鲜的野菜和菠菜，天然的木耳和香菇，混合在大蒜和陈醋的味道下，解腻又爽口。

    四人分工明确，动作迅速，在夜莺啼叫的第一班岗，吃上了晚饭。

    夜里山上还是有一点冷的，四人围坐在一起，让女士靠近篝火取暖。

    “这里有酒吗？”

    宋词四处探头寻觅，这是为庆祝唐诗成功获救的必备的仪式感。

    干杯！

    “不好意思，我们从不喝酒，不过有比酒更好的东西。”

    班娜微笑着，敲敲赛尔大腿。

    她大步回到山洞，拎出来一个粗纸密封的坛子，单手戳开纸面，撕开口子，向宋词面前的陶碗中，倒满清澈透底，冒着气泡的水。

    “这，不会是饮料？哈哈……”

    宋词指着碗内，有点带着肯定回答的疑问。

    “尝尝……”

    赛尔接着倒满每个人面前的碗，将坛子放在脚下。

    “哇，这个确实……好喝，不像酒，又不是饮料，感觉……喝起来好上瘾。”

    宋词尝了一小口，须臾间喉咙处倍感清凉，回味甘甜。咽到胃里，顺滑细腻，整个食道在气泡的按摩下，尤其舒服。

    “这是用新鲜竹叶荷叶加入山泉水和小苏打泡制的健康水。怎么样？可比酒好喝！来，咱们敬唐诗一碗！只能临时凑合一下啦，平常这里也没有客人，只有我和赛尔在山上生活。来，干！了”

    班娜喜气洋溢，率先举起陶碗，对着宋词和唐诗连连贺词。

    “好，干了！”

    所有人一起碰碗高声说道。

    每个人都眉花眼笑，水酣耳热，只有唐诗单手捂着额头，坐着那里，不吃不喝不说话。

    “怎么了？”

    班娜看出来有点不太对，侧头看向唐诗。

    “就是有点头疼，可能是受了些外伤，有些感染，不过没关系，赛尔已经给我上药了。”

    唐诗强装没事的样子，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大家都没了坐在一起快乐聊天的兴趣。

    伸出双手，给班娜展示被绷带紧紧包裹的伤口，下面用秘制草药，敷了一层。

    “哟，好像有点发烧！赛尔你快看看！”

    班娜摸了一下对方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前后对比，有明显的温度差。

    “是吗？不至于，外伤若能引起发烧，除非受到严重感染或是伤口面积巨大。这两点都不可能啊，药我也上了。你……呀，是发烧，不太对了，这是高烧。”

    赛尔一摸额头，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赶紧抢过班娜的位置，为唐诗安静把脉。

    一翻手，恰好看到小拇指有一块被啮齿类动物咬过的痕迹，伤口发污发红，还有少量血水渗出。

    “今天怎么这么冷，姐，还有厚点衣服吗，我想……”

    唐诗哆哆嗦嗦地发抖，像是刚从冷库里出来似的，脸上手上看不到一丝血色。

    宋词赶紧跑上来，双手抱着唐诗，揽在怀里，用体温缓解冰冷的躯体。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冻着了！”

    赛尔继续把脉，没有说话，在片刻思索后，双手挠头，沉默不语。

    “喂，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宋词有些着急，等不得半点时间。

    “这不是感冒，这是鼠疫的早期症状。鼠疫一般潜伏期较短，一般在一到六天，可同时进行多种并发症，死亡率极高，这病我还尚未医治过，我印象里不曾听说谁得过此病，只能通过医书上的方子，加以诊治，所以如果……额，你懂的，你不要难过。”

    赛尔说的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可把一旁的班娜吓坏了。

    “去，去，去！什么话，一个鼠疫就把犬之国的第一神医难住了？我才不信。”

    “我在……通道里，确实被……一只……小老鼠咬过。只是……没想到……”

    唐诗渐渐失去了意识，在话未讲完的情况下，进入了睡眠状态。

    “快，抱她进山洞躺好，我马上配药。”

    赛尔走向山洞边的草药架，上下翻找着需要的草药。

    宋词背着唐诗进洞在草席上躺好，焦急的坐在旁边，搓手挠腮，大气不敢多喘，心如刀割地看着相爱之人，受其死亡裹挟，也无力援助的痛苦折磨。

    班娜撤掉烤肉架，换上铁锅，准备烧水煎药。

    一个时辰后，三人服侍唐诗服下汤药后，相继走出洞外，吹灭洞中火把，让其安心休息。

    宋词坐在地上，用手拿起一块冰冷的烤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抬头看着月亮，看到赛尔高兴的从洞中走来，满头是汗。

    “宋兄弟，放心，目前脉象稳定，高烧略降了一点，再吃几服药，相信问题不大。”

    赛尔坐到旁边，一口干掉陶碗里的佳酿。

    “这次我又欠你一个人情。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还你呀？”

    宋词摇摇头，自知无以为报。

    “你现在做的事知道有多伟大吗？那是上千年来，犬人和人类的矛盾如何化解的问题。如果你能成功，我和班娜也不用住在山上，就可以在山下和平生活了。唉。这也是我多年的夙愿呐！”

    赛尔拍拍宋词肩膀，瞧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应该在面临爱人失去的重大痛苦时，内心遭受了精神的重大折磨。

    宋词点点头，放松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幻想这里未来的美好生活。

    “你觉的我能成功吗？”

    “我觉的你可以，至少给我和班娜希望了。我知道也有很多犬人和人类，跟我有一样的想法，互相憎恨和排斥的只是占了很少一部分人。他们也不喜欢战争，经过了战争才知道和平的宝贵。犬之国历经这些年，也该改变了，一味顽固与保守，并不能让民众感到幸福和快乐。”

    两人谈论着，一起赏月，正如这圆月，大家都希望有一个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