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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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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青溪狠狠地深呼吸,他的手还是发颤,走过去的步伐也很小。

    刀尖抵上囚犯胸膛,对方没有挣扎,也可能是没有力气挣扎,死气沉沉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然后落在了季青溪的脸上。

    季青溪和这人对上了视线,刀身开始颤抖。

    他没有办法毫无抗拒地杀人,即使这是个将死的罪犯。

    可……

    季青溪的左手也抬起来,发着抖握住了刀柄,两只手就能握稳了吗?也不是,还是抖。

    牢房里好像骤然寂静下来,季青溪的神经高度紧绷,他牙关紧闭,突然发力狠狠一送。

    锐器刺破血肉的闷响在牢房里响起,季青溪甚至能感觉到刀的另一端触碰到了坚硬的骨骼。

    囚犯的眼睛突然瞪大,嘴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季青溪全程没有闭眼,他看着对方痛苦地断了气息,因为角度原因,伤口的血顺着刀身往下流,染红了他握在刀柄上的手。

    鼻腔里全是血味,又腥又令人作呕。

    季青溪怔然撒手,那些红又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落。

    可什么呢?可他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得适应,就像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告诉自己的,既来之则安之。

    张中禄赶紧拿出帕子为太子擦手。

    廷尉左平目睹这一切,他小声劝道:“太子殿下也不必太过介怀,此人原本就是要问斩的重刑犯。”

    他们不懂这对季青溪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也就不明白这根本不是杀的对象是什么人的事。

    季青溪垂了下眼,“父皇,回宫。”

    这一日,季青溪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白天的景象。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翻来覆去,最后又爬起来去写字。

    可他看墨水好像也是红的,啪一下就扔了笔,又缩回床上。

    没有谁能理解他的挣扎,哪怕是换成他的妹妹季雨棠都会比他接受的快。

    因为他们本来就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他们默认了这里的规则,就算不认可也已经见过了太多例子。

    人命轻贱,有时就跟猫猫狗狗没什么两样,只有平民百姓才讲杀人偿命。今天他杀的只是个本就犯了罪的将死之人,到了来日又会杀谁?这样的次数多了,将来他是否也会对终结一条活生生的命习以为常?

    他排斥的是有人死在自己手里这件事本身,跟杀的是谁无关。

    季征不是要逼他漠视生命,他懂,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

    -

    季青溪抱着膝盖缩在床角,他没哭,就是心口堵得难受。

    “尔尔。”

    能悄无声息出现在他房间里又这样叫他的只有一个人。

    季青溪死死地揪住景不留胸前的布料,低着头靠过去。

    “怎么看起来这么难过?能跟我说说吗?”

    如果还有人适合宣泄情绪,此刻也就只剩下景不留。

    季青溪被他温柔关切的询问击得心理防线直接崩塌。

    他说话都是抖的,抖得不成样子,“景不留,我杀人了,我害怕。”

    景不留看他抖得厉害,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圈紧,给予他更多安全感。

    “别怕,我在这里。”

    季青溪崩溃地哭了出来,“我不想杀人,我不能杀人,我怎么能杀人?我杀的是人啊,活生生的人。”

    “尔尔,你冷静一些,你告诉我,你杀的是什么人?”

    “他们跟我说是死刑犯。”

    景不留叹息一声,他轻轻擦去季青溪脸上的泪,“杀该杀之人怎么就哭成这样?”

    他也不懂,景不留也不懂,季青溪的眼泪掉的更凶。

    “我知道你心软,倘若你真的实在不肯也不敢杀人,那你这太子不做了好不好?跟我去留花门修炼,我自会护你安稳。”

    “不。”季青溪想也没想摇头拒绝,“我还要成长起来保护我父皇母后和妹妹。”

    如果他选择放弃就不会捅出那一刀了,都是他自己选的路,季征给过他机会放弃。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让我缓一下,真的,缓缓就好了。”

    景不留拍拍他的脊背,“我尊重你的决定。”

    怀里的人情绪还是不断起伏,他无声地陪了许久。

    “尔尔,跟我出去散散心,想不想看月亮?今天是圆月。”

    “……好。”

    宫人们都很担心状态不对的太子,景不留先开了房门跟守在外面的人说了一声以免他们不知情以为人丢了。

    “景不留,你能不能抱着我?”

    景不留便弯腰打横把人抱在怀里。

    季青溪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他的头靠在景不留肩膀上,双手绕过他的脖颈。

    “抱紧一点,好不好?”

    景不留把他往上托了托,按他的意思收了收五指,“尔尔,我在,什么都不要怕。”

    季青溪在他身前闭上眼。

    没有再看见白天那一幕幕场景,吸入胸腔里的也不再是血的味道。

    景不留带他去了很高的山上,明月似乎触手可及。

    高山顶的温度低,季青溪身上被裹了一件外袍。

    他就靠坐在景不留的怀里,被熟悉的冷香环绕。

    这世上除了家人,应该没有人待他会比景不留更好了。

    甚至是某些事不能跟家人说却可以跟他说,他一定会理解。

    季青溪张了张嘴,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再次尝试,换了更隐晦的表达,依然无法出声。

    他仰头望着遥远的天穹,猜测大概这些有关另一个世界的事属于天机。

    想到他回来之前被室友强行灌输的那些小说信息,他试着透露,又是预想中的被屏蔽。

    天机不可泄露,这些事天道摆明了要他烂在肚子里,命运这种事本来就玄之又玄。

    算了,说不了就说不了,男主们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天命之子那么多,他只关心一个景不留而已。

    “心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

    “太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好。”

    出来的时候季青溪情绪崩溃死抱着景不留不肯撒手,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只是他刚想站起来,景不留却十分自觉地把他捞在怀里,看样子又是要以同样的姿势带他回去。

    死去的羞赧突然开始攻击他,小季的脖子到耳朵全部烧成了一个颜色,“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了,你放我下去。”

    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任何要求的景不留并没有如他所愿放下他,他还把那件对少年人而言有些宽大的外衣掖了掖。

    “路上风大,你最好不要乱动。”

    小季顿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

    他烧着耳朵默默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积极地模仿起了鸵鸟。

    回去的时候夜深人静,他白天到晚上都关着自闭,皇后和宫人们也都随着他一块折腾,哄了他一天也没效果,等他被景不留带出去才各自散了休息。

    “你也陪我折腾一整晚了,累不累?”

    “不累。”

    知道季青溪爱干净,折腾来折腾去的到现在也还没洗过澡,这个节点再去叫醒已经睡下的宫女太监也不人道,景不留直接给他下了个除尘诀。

    “躺下休息。”

    “那你呢?”

    “我守着你,确保你真的好好入睡。”

    “你今天夜里还走吗?我上次一醒来你就不见了,下次见面是不是又要很多天?”

    “不走,你安心睡。”

    本来是要走的,宗门里有些事,只是季青溪今天这副模样他放心不下,索性传个音回去让其他人处理,他继续留下。

    很难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季青溪只知道景不留给了他别人都没办法给的安全感。

    他侧躺着,借着烛火凝视对方的脸庞,用目光一点一点地描绘,一遍终了再来一遍。

    景不留点了下他的眼角,“你需要休息,想看明日给你看个够。”

    可他不想明天,他自己的自我调节能力到底如何他自己心里有数,明天起来他保证自己满血复活,他只想在今天放任一把。

    反正已经丢脸够了,今天的小季跟明天的不是同一个小季,没关系。

    季青溪往里缩,让出外侧一大片位置,“景不留,你今天就在这里睡。”

    景不留没有答应,“你年岁尚且不够,这就同榻而眠传到你父皇母后耳朵里难免觉得我待你轻浮毫无尊重。”

    爱屋及乌,他可不想平白扣了自己在尔尔父母心里的好感。

    小季不听,他直接上手拽着人上去,生猛到装鸵鸟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轻浮的是我,被人看见了我就说是自己闹腾不止非要你陪着才肯安分。”

    他自认为力气应该也不小了,偏偏景不留不动如山,小季连人带被子扑过去,想了想决定试试撒娇大法。

    撒泼打滚装疯卖傻样样都行,总之小季没有形象包袱。

    “景不留,仙君,”他从被窝里伸出两只爪子来颇为不要脸地缠过去,“你今天就陪我睡好不好?没有你我睡不着,你就一点也不心疼我吗?”

    “……”景不留像那个被蜘蛛精扒住的唐长老。

    亏的他时刻记着如今的小季的确还小一直不敢让自己生出些旁的不大合适的想法,再大几岁今夜当真是没完了。

    年岁小的恋人青涩又粘人,磨人得紧。

    “一起睡你就能答应我今天别再折腾?”

    “嗯嗯嗯。”小季点头如捣蒜。

    什么没有他就睡不着,这当然都是鬼话,可景不留也是真拿他没辙,他跟前也就只有一个季青溪这样闹他,还是他主动拉进自己的世界里去的。

    年少的季青溪爱恨分明,对他的喜欢和依恋都是直白写在眼睛里的。

    景不留纵容他的同时又怎么不算纵容自己呢?

    一次比一次靠近,更加不给自己留下抽身的余地。

    “好。”

    景不留最终还是被小季拐上了床,他手指弹出一道风吹灭了烛光。

    月夜里,身侧的少年鬼鬼祟祟地朝他这边挪动,悄悄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景不留无声叹气,平躺改为侧躺,外侧那只手揽住了少年的背。

    “尔尔,别害怕,睡。”

    季青溪眼睛好像有些热,他眨了下眼睫。

    除了父母,这是第一个会哄他入睡的人,景不留是世界上最好的景不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景不留。

    季青溪安然闭眼,彻底地安静下来。

    他做了一个满是草木冷香的梦,他很安心,那大概是个特别特别好的美梦。

    -

    如小季自己所料,第二天再醒来的小季非复吴下阿蒙,他会控制不住崩溃,却不会让自己一直崩溃。

    毕竟野草一样的本性到了哪儿都是一样的,适应力超群。

    当然,被宫人直接抓包他和景不留躺在一张床上的场景也没有出现,景不留起的很早,等小季醒过来外面的宫人准备伺候他梳洗,进来只看见仙君在凳子上闭目养神。

    于是大家就以为仙君一整夜都是这样,毕竟他们修士跟普通人又不一样,不是非得睡床。

    昨天已经荒废了一天没有上课,季青溪特别心虚,季征给了他两天假调整心情,但他还是派人去把老太傅给请来了。

    他在书房听太傅讲那些朝堂局势和为君之道,景不留端坐在另一侧,安安静静不曾出声打扰。

    月涟仙君修为高深行踪不是寻常人能轻易得知,但他时有出现在皇宫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老太傅看着“上课还需要未婚夫陪同”的季青溪满脸写着不赞同,顾忌着景不留的身份又不好说什么。

    太傅问季青溪何为盛世。

    “自然是海晏河清天下安定,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国家昌盛不被外敌所轻。”

    老太傅看着年少太子认真诚挚的眼,“凡君主无不想创出盛世,可古往今来能被称之为盛世的朝代寥寥无几。”

    “的确如此,但这目标本没有错,心中有宏愿的人只需要竭尽全力去做,别的又何必顾虑那么多?即便达不成,能向着其靠近也是好的。”

    “殿下说的是。”老太傅话锋一转,又笑眯眯说:“既是如此,今日的策论便以‘民生’为题,明日上课臣会向太子收取。”

    “……”来了,痛苦的命题作文。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希望太子好好思考老臣留下的任务,切不可敷衍了事。”

    季青溪行了学生礼,“老师慢走。”

    老太傅一走,小季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变成了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他拿着毛笔,歪歪斜斜地在纸面上写了两个字,然后撑着下巴又开始咸鱼呆滞。

    -

    这时代的人早睡早起,他上课也是,早上起的很早,学完结束就是下午晚饭前,严格意义上说也真的算不上晚。

    外头的太阳在西沉,但离落日还早着。

    景不留陪了他一天,不是看书就是闭眼静心冥想,季青溪看了会儿窗外又把脑袋转回来去看他。

    嘿,不愧是那十几本书里唯一一个万人迷白月光主角,光看着都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得到了安抚。

    季青溪不擅长写作文,无论是义务教育还是高等教育,涉及到写作文论文他的分数都很一般,因为字数原因,他都卡死在了“展开讲讲”上。

    别看他人话鬼话张口就来,但他真不会写作文,编瞎话不打草稿,写论文唯唯诺诺,恨不得只有论题再用一二三四列出几个论点简洁明了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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