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张廷飞也想过远离林蔚，尤其在每次看到她和齐慕程在一起的一幕，这个时候他的心快要疼到窒息。

    他想要远离，还有什么理由赖着不走，一直让自己受伤呢。

    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照顾林蔚，在意她的学习，在意她做值日没有人帮会累，在意她有没有吃早餐，在意她经常犯的鼻炎。

    在有人欺负她时恨不得将对方打趴在地，看着她承受各种不公，忍不住想冲到老师办公室和老师理论。

    张廷飞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这些，多次的控制失败后，他释然了，索性就一直这样。他就一直护送她到毕业，只要林蔚好，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但每次被景新玮这样的小人中伤以后，张廷飞还是会一肚子的愤怒和委屈。

    他跑出教室在操场上晃悠，什么都不想面对，先释放一下郁闷的心情再说。

    张廷飞走累了，在操场看台上坐下来。忽然，看见呆坐在不远处的林蔚，她呆呆坐着，出神的望着远方，时不时的低头抹一下眼泪。

    “又在哭。”

    张廷飞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过去林蔚的身边。又压住自己的情绪默默的在远处看着她。

    他们俩就这样呆呆坐到太阳落山，操场上的路灯都亮起来。

    张廷飞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坐过去看看她的这个傻同桌，怕没有他的开导，她真的会钻牛角尖。

    他正要迈开步子走向林蔚，忽然看见从远处跑过来的齐慕程，齐慕程气喘吁吁恶的在林蔚身边停下，两人说着话。

    “我真是个蠢货，还怕她会钻牛角尖，一直在钻牛角尖的人是我。看来景新玮的话是对的，我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

    张廷飞觉得在自己是个蠢蛋，看似明白所有，其实自己就身在迷雾之中不愿走出。自己已经快要掉入悬崖，却还在担心别人的难过。

    张廷飞不愿再看下去一秒，转身离开。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要有出息，多爱自己一点。她，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张廷飞骑着自行车一路飞驰回家，耳边呼啸的风声和疾驰的速度感，让他疼痛的心逐渐平息，让他变得逐渐清醒。

    下午放学后的操场上温热的洒下夕阳的光，随处都是无忧无虑的男生女生。

    林蔚不知不觉湿了眼眶，快乐的人那么多，可她最近的烦恼有点多。

    林蔚一直等到太阳都快落下才等来齐慕程。林蔚晃着双腿在看台上看夕阳，齐慕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对不起，等很久了。”

    “没关系，我正好一个人看一会夕阳。”林蔚逆着光看向齐慕程。

    “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红红的。”齐慕程看林蔚眼睛红红的，一丝不安浮上脸色。

    “没什么，等你等的有点累了。”

    “对不起，我因为一些事耽误了。”齐慕程欲言又止。

    林蔚不知道，在她等他的这段时间里，蒋一一又大闹了一场。

    要不是上次送林蔚回宿舍，撞破蒋一一对林蔚做的那些事，齐慕程可能还不会知道蒋一一会对林蔚做这些事。

    林蔚在没有床铺的冰床板上睡了一晚，感冒发高烧到昏迷，也没有向齐慕程吐露一个字。

    林蔚的隐忍让齐慕程无比心疼，他一定要介入这件事，不然蒋一一肯定还不会停止。

    最近的蒋一一一直刻意躲避着齐慕程，像是猜到了齐慕程已经知道了什么一样，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躲着齐慕程不露面。

    齐慕程最近放学后一直和林蔚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所以回家都很晚。姥姥留着饭菜等着齐慕程。

    “姥姥，你就先吃，不用等我，我要学习，以后每天都会回来的很晚。你每天都等我一起吃饭，你的胃会受不了的。你要听话，以后自己先吃饭，不要等我。”

    齐慕程看着在餐桌前坐的端正等着自己的姥姥，无比心疼。

    “我今晚倒是吃的早，闲着没事，就坐着等你了。快洗手吃饭，。”

    “真棒，是个听话的老太太。”齐慕程像夸赞一个小朋友一样夸奖着姥姥，在他心里，越来越年迈的姥姥就像一个小孩子了。

    “嘿嘿，今天是一一回来的早，她嚷嚷着饿，催着我做饭，我做好了就陪着她一起吃了。”

    “她回来吃饭了？”齐慕程一听蒋一一回过家，还吃过饭了，一激动打翻一只碗。

    “慢点，我来，你坐着。”姥姥拿起勺子给齐慕程盛汤。

    “姥姥，她今天回过家里？还吃了饭走的？”齐慕程一脸不可置信。蒋一一躲他躲了躲了好多天，一会说要去同学家睡，一会说补习专业课，一会又说有事不在学校。

    今晚竟然跑来家里吃饭了，看来什么都没有姥姥的饭管用。

    “姥姥，下次她再来家里吃饭，就把她关在房间里，哪儿也别让去，饭也别给她吃。”齐慕程咬牙切齿的说。

    “怎么了？她闯祸了？”姥姥一脸担忧的问。

    “对，闯祸了，闯了大祸！姥姥，下次她再来一定要把她关起来，别让她走。”

    “她闯了什么祸，要不要紧？你护着她点，别让她再被别人欺负了。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

    “没事，我逗你的。”齐慕程怕姥姥担心，赶紧大口吃起饭。

    躲了许久的蒋一一，今天被齐慕程逮了个正着。

    躲了一天的蒋一一等到放学后，才出现在楼道里，这个时候齐慕程应该已经去了图书馆，所以她放心的和朋友们吃着冰淇淋开心的大笑着。

    正好齐慕程那天有事，去图书馆晚了一点。他忙完往教室走的时候，看到蒋一一正和一帮朋友吃着冰淇淋，开心的笑着。

    “蒋一一！”

    齐慕程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异常响亮，惊的一群人都回过头齐刷刷看着齐慕程。

    “蒋一一，你过来一下。”

    听着齐慕程对自己的语气罕见的这么凶，蒋一一的脸也瞬间冷下来。

    “你们先去，我还有事。”蒋一一阴着脸对其他人说。

    蒋一一嗦着冰淇淋走向齐慕程。

    “怎么，听着这语气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蒋一一眼神冰冷的看着齐慕程。

    “为什么躲着我？”

    “谁躲你了，我才没躲你。”

    她一转眼又像个孩子一样耍起无赖。

    “没有话要对我说？”齐慕程压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说什么？哦，有。等我三十岁了要嫁给你，所以，这之前呢，你也别来打扰我，我要去看看不同的男生，不然，一辈子就你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蒋一一将嘴里的冰淇淋嗦的唧响。

    “不要装傻，我问你，林蔚的床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弄的？”齐慕程眼睛紧紧的盯着林蔚。

    “呀，还学会告状了呀。”

    “是我弄的，怎么了？你要怪我吗？你要怎么怪我呀？”蒋一一忽闪着眼睛看向齐慕程。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她因为你的胡闹得了很严重的感冒，你觉得很好玩吗？这样捉弄别人，给别人造成痛苦你觉得好玩吗？”

    “好玩啊，很好玩。我就想捉弄她，怎么样！”蒋一一仍然一副轻蔑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可眼底有泪花。

    齐慕程看到这一幕，心瞬间软了，不想再对她说重话了。

    “一一，不要胡闹了，你能不能明白，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这个关系和林蔚的出现没有关系，她出不出现，你也只是我的妹妹。

    所以，听话一点，不要闹了，林蔚没有任何错。你实在不开心，打我一顿。”

    齐慕程声音柔和下来，语重心长的说。

    “我不要！我就不明白，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我和你共患难的时候她在哪儿！她算个什么东西！”

    蒋一一再也绷不住，咆哮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带着她浓浓的眼妆的黑色颜色，在脸上留下两道黑印。

    “擦擦，太吓人了，像鬼一样，”

    蒋一一不理她，恶狠狠的瞪着地面。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什么后来者居上？你是我妹妹，她并没有抢你的位置。

    并且，林蔚一直对你抱有善意，她宁愿自己感冒也没有向我说一个字，我是巧合看到了才知道的。”

    “你想的真多，谁要当你妹妹？换她当你妹妹行不行？”

    蒋一一擦了眼泪，眼神一下子冰冷彻骨。

    齐慕程无奈的低下头，到底怎么说才能让蒋一一明白。

    “一一，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明白。总之，你以后不要欺负林蔚，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

    齐慕程艰难地说。

    蒋一一不再流泪，用冷冷的眼神看着齐慕程。

    过了很久，她说“你会后悔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慕程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的蒋一一会这么固执和决绝。

    和她认识的这好多年里，齐慕程甚至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蒋一一。以前的她，虽然任性，可刀子嘴豆腐心，心软又善良。

    并且，齐慕程的话就是圣旨，他说的什么她都听。

    齐慕程从未见过像今天这样的蒋一一，她冰冷彻骨的眼神让齐慕程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蒋一一。

    齐慕程隐隐担忧，蒋一一不会停止，一定还会做出整林蔚的事。阻止不了蒋一一，他就只能尽可能的在林蔚身边，保护她。

    两人去往图书馆时天已经黑了，齐慕程察觉林蔚情绪有些低落。

    “是不是累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累的话我们今晚不去图书馆了，我送你早点回去休息。”

    “没事，好着呢。”

    “不能偷懒，今天的计划一定要完成，不完成许睡觉！今晚去的已经晚了，还不快点。”

    林蔚跑向图书馆，齐慕程也紧跟她跑向图书馆。

    这一刻，林蔚忽然想到，陪张廷飞参加竞赛时在t大看到的一幕幕。

    坏心情忽然烟消云散，内心充满动力。现在的苦恼不算什么，她憧憬着她和齐幕程的未来。不久的将来，她要和齐幕程一起大学，到那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

    要一起做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美好的时光会有无限无限长。

    想到这里，林蔚只想奋力奔向图书馆。

    图书馆现在是她唯一的慰藉，因为它代表林蔚充满美好幻想的美丽未来。也只有在这里，没有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还有一个人，也在无人知道的世界里黯然神伤。

    张廷飞用最快的速度疾驰回了家，他选择了回家最远的一条路绕行。他飞驰的速度引来众多路人侧目，有跑步的老人传来骂声。

    “要死啊，毛头小子，吓死人。”

    他试图用无限靠近危险的激烈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清醒下来。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张廷飞也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他和林蔚朝夕相处两年多，所有人中，他是林蔚最亲近的人，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他们都在一起。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故事，那么多的欢乐，她对他的情谊怎么就比不过一个她才认识没多久的人。

    这一次，他真的要退出了。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过，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独角戏。

    林蔚第二天早早的到了教室，去食堂时条件反射的要了两份早餐，她自己一份，张廷飞一份。

    林蔚想了想，退了一份。

    她现在要和张廷飞保持距离，在章婷和景新玮的努力下，班里越来越多的同学都开始针对她，她现在是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伤及无辜，她能做的只有和张廷飞保持距离，这样才不会每次都连带到他。

    直到早读课下，张廷飞都没来教室。林蔚有好几次忍不住拿出手机想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来上课。可又劝住了自己。

    第一节课都快上了，张廷飞还不见人影。林蔚决定问问他怎么回事。

    “今天不来学校吗？有什么事吗？”

    消息发出去后也石沉大海了。

    林蔚心里焦急，不知道张廷飞到底出什么事了，还从没见过他请过假。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都进了教室，张廷飞才风风火火冲进教室。

    他点卡的真好，为了躲林蔚，踏着点来上课，多一秒都不留。

    “怎么迟到了？”林蔚小声问。

    “班主任刚进来了好几趟，眼睛直往你的座位瞅，幸亏他没说什么。得亏你成绩好，他不能拿你怎么办，要换成别人，耳朵又得被污染半小时。”

    张廷飞不理林蔚，翻开书本，认真听起课来。

    林蔚未察觉他的异常，只当他真的在认真听课，也收起了话头，专心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