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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花首抚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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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瑶的登台,一时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自抚瑶入楼以来,不染污泥。

    传闻中沈氏一族的嫡子沈砚,被贬边陲那几年,回京探视不入家门,也要拜会的诚心,仅能换得垂帘品茶的机会。

    如此水玉冰清的一个人,今夜悬牌,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之于男人,拽高台堕深渊,得旁人所不得,都是最好的催奋之药。

    淮水楼人满鼎沸,其中,就包括季应奇。

    季应奇,户部尚书之子,母亲的娘家,与当今太后沾亲带故。

    他豪掷的性子,更是首屈一指。

    花枝成百上千的购置,堆在桌边,只等抚瑶登场。

    与精心妆饰的旁人不同,抚瑶上台,仍是惯常的素白纱裙,长发挽入一枚碧簪中。

    行姿端雅,怀抱琵琶,揽裙坐在一侧的木椅中。

    旁边同台而竞的芳菲姑娘,还在与她的拥趸们百转回肠的拉拢求花时。

    一声清冽琴音,势如破竹,镪然而起。

    与楼中常驻的丝绵之音大相径庭。

    令酒酣中的宾客都闻声一震。

    抚瑶半阖起柳叶般狭长的目,灵冷面庞上不见丝毫波澜,似水中月影,山巅落雪,触碰不得。

    偏只要你肯掏尽金银,便能搭出条染指的通路。

    这剧烈的反差,令现场倾时迷醉,花团络绎砸到她脚下。

    季应奇更是嫌两只手抓丢得不尽兴,一把举起花桶,想尽数泼洒过去。

    不知是不是因酒气侵袭,竟手中一抖,花桶跌落,花团四滚。

    他也不捡,拍了一袋金子:“给爷再买!”

    旁人只道是,季大公子往日里千金求见抚瑶姑娘皆被拒,今日好容易寻得一丝机遇,削了脑袋尖的也要莽冲。

    而他们不知,还有一重缘由,是这季大公子与沈砚结着深仇。

    眼见抚瑶身前堆的花已成矮墙,身边的竞者似流水般退败。

    她始终净水如潭,手下琴弦生花。

    最后一音戛然休止,场下空寂一拍,旋即掌鸣雷动。

    早闻得抚瑶琴技了得,如今得见,当真名副其实。

    小倌还没清点出奉花名目,但花首之位昭然若揭。

    身为最大金主的季应奇舞着双手站起来,要一跃上台,随美人共步香室。

    抚瑶款款起身,迎着他的方向。

    季应奇得意咧开嘴角,他本生得白净,神色却尽透张狂邪妄。

    抚瑶轻福一礼,声音也是泠泠,却说着最冰人心的话语:“今夜登台事出有因,并非打算与谁结缘,还望公子海涵。”

    季应奇一只脚已搭在了台边,登时僵住。

    他笑容裂开一半,显得有些狰狞,咬牙切齿:“大爷我一夜真金白银堆来,可不是为了做什么海涵的圣人!”

    “公子对不住,抚瑶愿将公子买花的金银悉数奉还。”

    历来花首是有择客的权利。

    能引贵门常来淮水楼,全凭一个雅字托衬。

    然而,往日里私下回环避见,季应奇只当是这小娘子的把戏。

    如今众目睽睽,拒绝不成,还要退钱。

    这是他季大公子步入红尘来,从未受过的奇耻大辱。

    周遭宾客本还妒他,谁料变故突生,一时讽笑讥嘲不绝。

    一声一声,如针刺心。

    季应奇脸脖都涨得粗红,额角拔出青筋,穿过他眉稍的痣,像一条吐信的蛇,“由不得你!”他一脚踏上台,踩碎了遍地的花团,“沈砚都碰不得的人,大爷我碰定了!”

    那时的沈砚,就在淮水楼对岸的酒家中。

    一水之隔,却是天壤之境。

    酒家与周遭房屋由粗木垒制,出入皆是劳苦街里。

    白日里辛勤,入夜便息寝。

    对岸逐渐兴盛,夜夜笙歌,也没有余钱搬离,仅能将窗板再合拢些。

    因此,沈砚每每趁夜而来,并无人注意。

    酒家的店主是一对父女,上了菜便退避,余他一人。

    一方木几,四碟小菜,一壶清酒,可他无心品酌,几次三番从旁边斜撑的窗沿望出。

    这扇窗正对着的,是抚瑶房间的后窗。

    五年来,准他探亲的日子,总要候在此处。

    有时是半盏茶,有时是几个时辰。

    直到抚瑶窗口燃起一支火烛,他才会登入淮水楼。

    自他调任返京后,诸事缠身,一直没有闲暇再赴约。

    然而,向来持稳沉着的抚瑶,却忽然差了人送来张请帖。

    同僚笑称:“看见没沈大人,女人啊,还得冷着,你叭叭贴过去的时候,就能捞着口茶喝,你断一阵,这不就送上门了?”

    沈砚浅笑应声,心下却束紧。

    二人的约定,非会面之日不可往来。

    抚瑶大张旗鼓邀约,定有其用意,而且,十万火急。

    即便如此,沈砚依然按照例来的路径行事。

    越急,越不容错。

    只是今日等待的心情,略显焦灼。

    他的手指在桌案无意识的轻轻敲击。

    沈家人,自幼便得炼就泰山崩不变色的气度,这唯一一点外泄的习惯,几乎无人窥破,除了一个人。

    那时,他端坐,神情沉冷,冠冕堂皇说着回拒的话。

    刺得那人面色苍白,以为她会就此知难而退。

    不曾想,她忽然视线下移,锁在了他扣在膝头的指尖。

    眼眸被瞬时点亮,带得整个人活了神采,“沈砚,别骗我了,你急了。”

    夕暮斜下,那束柔光在她周身溅开涟漪,又汇回她灵秀的面庞,衬得她似一朵徐徐绽放的重瓣芍药。

    他的手指僵在虚空,“林小姐,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所以,明日,我在兰照亭等你。”她又重复一遍,深重望他一眼,推门离去。

    那日的兰照亭他终是没去。

    那人他再也未见。

    只留下了这碍事的习惯。

    可他不想改。

    抚瑶窗口的烛火,倏地窜起。

    沈砚目光一凛,起身将窗棱拉下。

    却在这时,手下一顿。

    只见一片暗影扑来,那抹火色,跳动两下,骤然熄灭。

    抚瑶的窗里,重归了一片黑暗。

    火烛是他差人特制,防风耐燃,不可能意外灭火。

    若有什么变故,不便见面,不燃便可,候到时辰他自会离去。

    可偏偏,燃了又灭。

    这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沈砚沉思踟蹰间,一声尖厉的鸣叫,穿透了河岸那端的丝竹暧弦,也打破了河岸这端的静谧守宁。

    只见抚瑶的窗被豁然破开,一个瘦小的身影半俯探头,声嘶力竭:“杀人了!杀人——!”

    话音未尽,已被人拖回。

    沈砚赶到淮水楼正门。

    却见自己的手下夏临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到。

    不觉心下一沉。

    大理寺出动,必涉命案,亦牵连官宦。

    “属下到处寻大人,原来大人已经到了!”夏临上前一步。

    “什么情况?”

    “禀大人,听说是出了人命。”夏临凑近,“说是户部季尚书家的大公子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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