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海倒影

    宋河站在暴雨中的码头，手中芯片残留着少女溃烂的皮肤组织。全息影像里妹妹的警告仍在循环播放，而河道里的荧光已蔓延至入海口——夜晚的潮汐泛着幽蓝，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主体检测中……”

    突然，他手臂上的发光血管剧烈抽搐，疼痛如电锯般撕开神经。踉跄间，他撞翻了一个垃圾桶，里面滚出几只死老鼠——它们的骨骼在黑暗中发出相同的蓝光。

    手机震动，未知号码发来坐标，附言：「海在等你。」

    与此同时，林晚秋闯入了父亲的地下资料库。保险柜里锁着一份“收割者计划”档案，扉页印着阳光集团与某生物科技公司的合作标志。文件显示，锈河孤儿院的孩子被注射的并非单纯药物，而是某种基因标记载体——当宿主达到特定痛苦阈值时，体内会分泌特殊酶类，转化为“荧光素-x”。

    她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张泛黄的全家福：年轻的林世诚抱着一个小女孩，背景是锈河孤儿院的铁门。照片背面写着：“晚秋，当你发现这里时，请记住你也是sy系列的一部分。”

    宋河按坐标找到一座废弃海洋观测站。铁门被潮锈蚀成红黑色，电子锁却亮着绿灯，仿佛专程等他。

    地下室中央，巨大的水族箱里漂浮着数十具人形生物——它们有近似人类的面容，但皮肤透明，内脏与发光的骨骼清晰可见。最近的玻璃舱上贴着标签：“sy-7-13（宋雨基因序列992匹配）”

    “你终于来了，主体。”

    阴影里走出一个佝偻老者，白大褂上沾满荧光污渍。他自称吴教授，曾是林世诚的搭档。

    “你妹妹不是第一个‘成熟’的，但她是最完美的……”老人狂热地指向水族箱，“当人类情绪达到极端痛苦时，基因锁会打开，分泌出‘海’需要的物质——林世诚称之为‘灵魂提纯’。”

    宋河的瞳孔骤然收缩。水族箱的液体突然沸腾，所有“人形”同时睁眼，灰蓝的视线钉在他身上。

    “他们等你唤醒‘海’。” 吴教授递来一把手术刀，“你体内酶浓度已临界，现在割开手腕，就能看到真相……”

    林晚秋追踪宋河的手机信号赶到观测站时，正看到惊悚一幕：宋河站在齐腰深的荧光海水中，而吴教授漂浮在水面——他的胸口插着那枚sy-7的齿轮，蓝血染透了白大褂。

    “你父亲骗了你。” 宋河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sy系列不是实验体……是子女。”

    他甩给林晚秋一份基因检测报告。数据表明，她和所有孤儿院孩子共享同一段异常dna序列，而这段序列的源头——来自海底某处。

    突然，整座观测站剧烈震动。玻璃舱接连爆裂，人形生物滑入水中，像受到召唤般向深海游去。窗外，海面隆起巨大阴影，某种庞然之物正缓缓上浮。

    “它一直等着被喂饱。” 宋河举起流血的手臂，蓝血滴入海水，瞬间激起刺目强光，“三十年的痛苦……锈河终于流到海里了。”

    林晚秋的太阳穴突然刺痛，童年噩梦的片段闪回：她五岁时被父亲带到海边，曾看到过相同的阴影。记忆最后，林世诚跪在沙滩上喃喃自语：“再等等……等‘孩子们’足够痛……”

    当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时，宋河已走向深水区。他的皮肤开始透明化，骨骼在皮下发出耀眼光芒。林晚秋想抓住他，却捞到一手荧光浮游生物——它们组成一行字：

    “去查阳光集团1993年的‘深海采样’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