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玉碎人辱，暗巷里的开胃菜！

    黑水镇的夜，来得又急又黑。

    镇外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刚被西边的山脊吞没，肮脏的巷弄里便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潮湿的石板路泛着油腻的光，墙角堆积的垃圾散发出腐败的酸臭，与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调和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毒药。

    “销魂窟”的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那几个身穿玉衡峰服饰的弟子，簇拥着为首的持扇青年，满脸嫌恶地走了出来。

    “呸！这鬼地方，多待一息都污了我的肺！”一名弟子啐了口唾沫，仿佛要将酒楼里的污浊之气全部吐出来。

    “魏师兄，何必跟那些泥腿子置气。”另一名弟子谄媚地对那持扇青年笑道，“血燕子那魔头，自有宗门长辈去收拾。我们此行，不过是出来历练一番，长长见识罢了。”

    被称作魏师兄的青年，名叫魏子昂，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柄白玉折扇，在鼻尖前轻轻扇了扇，眉宇间的倨傲与洁癖，让他与这条肮脏的巷子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巷子深处的阴影里，低着头，脚步虚浮地走了过来。

    正是戴着千幻面具的楚皓。

    他仿佛没看到巷口有人，又或是喝多了劣酒，眼神浑浊，脚步踉跄，不偏不倚地，就要从魏子昂几人中间穿过去。

    “滚开！”

    一名玉衡峰弟子眼疾手快，想也不想，便伸手猛地向楚皓的胸口推去，嘴里不耐烦地呵斥道：“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挡魏师兄的路！”

    在他看来，这一推，足以将这个看起来修为虚浮的散修，像个破麻袋一样推飞出去。

    然而，他的手掌，落在了那人身上。

    却像是推在了一座万古不移的铁山上。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死寂的暗巷里突兀响起。

    那名弟子的脸上，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与不敢置信。他的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肤，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变故，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魏子昂脸上的倨傲，瞬间被惊愕所取代。他身边的其他弟子，也都是一脸骇然，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那个原本低着头，气质庸碌的中年男人，缓缓抬起了头。

    千幻面具之下，那双眼睛，不再浑浊，而是亮起了一抹幽深而冰冷的寒芒，像是一头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凶兽，漠然地扫视着眼前的猎物。

    “你……你是什么人？”魏子昂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强自镇定，凝气境十重的气势轰然散开，手中的白玉折扇，也泛起了淡淡的灵光。

    楚皓没有回答。

    他只是动了。

    身影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小心！”魏子昂瞳孔骤缩，厉声喝道。

    可他的提醒，已经晚了。

    噗！

    一声闷响。

    另一名刚刚拔出长剑的弟子，甚至没看清敌人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脖颈一凉，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便被提到了半空中。

    一只干瘦却坚如铁钳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双脚离地，疯狂挣扎，脸涨成了猪肝色，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聒噪。”

    沙哑而冰冷的声音，从那张平庸的面孔后发出。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

    那名弟子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生机，瞬间断绝。

    楚皓随手一甩，像丢垃圾一样，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丢到了墙角。

    转眼之间，一死一重伤！

    剩下的两名弟子，哪里还见过这等凶神恶煞的场面，吓得双腿发软，屁滚尿流，转身就想往巷子外逃。

    可他们刚跑出两步，便觉得脚下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向后拖去。

    两道由混沌元力凝聚而成的漆黑触手，不知何时，已如毒蛇般缠住了他们的脚踝。

    “不……不要杀我！我们是青云宗玉衡峰的弟子！”

    “前辈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恐惧，让他们彻底放下了宗门弟子的尊严，开始哭爹喊娘地求饶。

    魏子昂站在原地，脸色煞白，浑身冰冷。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闲庭信步般走来的中年男人，对方每走一步，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逃？他不敢。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一股恐怖的气机，牢牢锁定。

    “玉衡峰？”

    楚皓走到他面前，那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就是那个，靠炼丹堆砌修为，门下弟子一个个跟娘们似的，只会摇扇子的山头？”

    这句话，比直接杀了他，还让魏子昂难受！

    “你……你敢辱我玉衡峰！”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辱你？”

    楚皓笑了，他伸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抓向魏子昂手中的白玉折扇。

    魏子昂大惊，本能地运起全身元力想要抵抗。

    然而，那只手掌，却仿佛蕴含着碾碎一切的力量。他的护体元力，如纸糊般被轻易撕裂。

    咔！

    他的五指，被那只手掌硬生生捏得变形，剧痛钻心。

    那柄他视若珍宝，由宗门长辈赐下的上品灵器白玉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落入了对方手中。

    楚皓拿着那柄扇子，在眼前端详了一下，随即，在那魏子昂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两手轻轻一错。

    啪！

    一声脆响。

    白玉为骨，灵丝为面的折扇，应声而断，化作了两截废品。

    “不过是块破石头，也值得你拿出来显摆？”

    楚皓将那两截断扇，随手丢在魏子昂的脚下，然后伸出手，在他那张因恐惧和屈辱而扭曲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滚回去。”

    “告诉你们玉衡峰所有人，黑水镇这地方，水很深。”

    “不是你们这些养在暖房里的花朵，该来的地方。”

    说罢，他不再看魏子昂一眼，转身，牵着那两条元力触手，拖着两个已经吓晕过去的玉衡峰弟子，如同一尊索命的鬼神，缓缓走入巷子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只留下魏子昂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浑身颤抖，望着脚下那两截断裂的玉扇，眼中，是无尽的怨毒，和更深的……恐惧。

    暗巷尽头，一处废弃的院落里。

    楚皓一掌拍下，将那两名晕过去的弟子震成了血雾，吞天魔功运转，磅礴的能量涌入体内。

    他摘下千幻面具，恢复了本来的面容，感受着丹田气海内，那股越发汹涌的力量，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

    刚才的，只是开胃菜。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射向院落外，那一片漆黑的屋脊。

    “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

    “几只藏头露尾的老鼠。”

    夜风，骤然变得冰冷。

    四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院墙之上，将他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

    杀气，如潮水般，将整个院落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