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初代碑试

    陆无涯意识沉入一片虚无。

    眼前骤然亮起一道白光，仿佛有人将万卷典籍撕碎又揉成混沌，化作无数记忆碎片在空中旋转、拼接。

    他站在一座由碑文构建的幻境中，四周浮现出一个个身影——他们或执剑立于山巅，或负手踱步江畔，皆身披青衫，眉心刻有碑纹，气息浩瀚如渊。

    “这是……历代碑主？”

    他尚未反应过来，幻境猛地一转，时空流转间，他看见了初代碑主的身影。

    那是一位身披玄袍的青年，眉宇间透着无上威严，手中握有一柄断裂的石碑残片。

    他正在以自身为引，将诸天武道之力熔炼于一体，试图创造一条贯通三界的武道长河。

    然而，在即将成功之际，异变陡生！

    一股狂暴的力量自碑芯深处爆发，原本融合的气运与武学瞬间崩裂，化作万千支流四散而去。

    整个天地仿佛被割裂，那一刹那，陆无涯看清了导致这一切的关键人物——一位白衣少年，手持星辉般的玉简，眼中却带着深深的不甘与愤怒。

    “是他！圣子！”陆无涯心头一震。

    画面继续回放，他看到那白衣少年曾是碑主候选者之一，因主张“以力证道”，被初代碑主否决，最终愤而叛离。

    他暗中勾结外敌，破坏融合仪式，致使武道长河分裂，从此诸天武道各自为政，再难统一。

    “原来如此……难怪圣子一直觊觎碑芯。”陆无涯喃喃道。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武道圣典》之所以迟迟无法完善，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走前人老路——试图压制不同体系间的冲突，而非引导它们共融。

    “真正的‘武道’，不是强控，而是顺应。”他心中豁然开朗。

    就在这时，幻境震动，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你已识得过往之道，可敢问未来之命？”

    话音未落，现实世界的波动传来。

    ——那是来自仪琳的警示！

    碑阵之外，阿紫神色凝重地跪坐在碑林边缘，手中紧攥着半张残破的羊皮信笺，上面墨迹斑驳，依稀可见几个大字：“碑芯乃旧碑主遗蜕所化，新碑主若得其骨，便可彻底掌控武道长河。”

    她抬头望向那不断闪烁的碑芯光芒，心中涌起不祥预感。

    “这圣子早有图谋，绝不能让陆无涯落入他的圈套。”

    阿紫立刻取出一枚传讯玉简，将情报传递给在一旁疗伤的仪琳。

    仪琳接到信息后，面色陡变，当即催动体内净世莲印，莲光化作一道幽蓝印记直冲碑芯空间，穿透重重幻象，落在陆无涯神魂之上。

    “无涯，小心圣子早已布局，碑芯可能是一场陷阱！”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之地传来，却又清晰无比。

    陆无涯心头一凛，正欲回应，整座幻境突然剧烈震荡，一道金色洪流自天穹倾泻而下，将所有影像冲散。

    下一瞬，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回到碑芯空间。

    “第二关……过。”碑灵低声说道，语气中不再冷漠，反而多了一丝复杂情绪。

    陆无涯缓缓站起身，眉心碑纹隐隐发光，似乎与整个碑芯产生了某种共鸣。

    “接下来是什么？”他开口问道。

    碑灵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三个字：

    “第三关，定命。”

    话音落下，碑芯空间骤然扭曲，一道模糊的身影自虚空深处浮现而出——那人同样穿着青衫，眉心亦有碑纹，但面容却与陆无涯一模一样！

    只是，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双手中各持一柄长剑，一黑一白，剑锋对准陆无涯。

    “欢迎来到你的命运终点。”那人嘴角微扬，声音却如同回响千年。

    陆无涯瞳孔猛然收缩。

    “你是谁？”

    那人一步踏出，虚空为之裂开，剑意如潮水般涌来，低沉而森寒地答道：

    “我是你未曾败过的每一次选择，是你不愿面对的每一个过去。”

    轰——

    一道剑影划破虚空，直指陆无涯胸口。

    这一剑，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陆无涯面对那与自己容貌完全一致的“镜我”，心中没有一丝迟疑。

    “你不是我。”陆无涯缓缓开口，眼中古井无波。

    “但我是你曾可能成为的样子。”镜我嘴角微扬，手中黑白双剑骤然挥动，剑光交错间，虚空中竟浮现出一道道残影——那是他曾斩杀的敌手、他曾错过的挚友、他曾放弃的道路！

    一剑如雪，斩向记忆；一剑似夜，斩向未来。

    陆无涯身形未动，神魂却已陷入风暴之中。

    但他并未被击溃，反而在这命运洪流中愈发清明。

    “归元九极·虚实无常！”

    他低喝一声，体内碑纹瞬间点亮，融合诸天武学所创的终极武意冲霄而起。

    刹那间，他的身影仿佛化作万千重叠的光影，每一重都代表着一个世界的磨砺、一段人生的抉择。

    虚实交错，真假难辨。

    镜我的剑锋虽利，却无法锁定真正的陆无涯。

    “你以为靠‘变化’就能逃过自己的审判？”镜我怒吼，双剑合璧，演化出一条黑白交织的命运长河，欲将陆无涯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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