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挑明

    樊诗月抬头瞥了唐岷一眼，然后继续写公文：“唐公子，别来无恙，什么时候回来的？”

    “噢，才回来，刚收拾完东西就过来了。”

    “刚才也来了两个举人考生，关于这次会试，我也听他们说了，说题目很难，全天下也才九十九个，整个西都省府都才入取几个人，唐公子也不必气馁，以后还有机会。”

    唐岷表示：“诗月，我并没有气馁，你不必安慰我，这次失利，我早有心理准备，要说题目难，也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其中的题目……”

    樊诗月似乎没什么兴趣听唐岷讨论关于会试题目的话题，打断道：“好，既然你都觉得有难度了，也就不必多说了，也没必要安慰你，我只是勉励你。”

    樊诗月很快在档案录里记录好了一些考生报备的东西，接着表示：“唐公子，你考学之事的档案报备好了！”

    见樊诗月这个表情和态度，唐岷疑惑不解：“诗月，你该不会是叫我可以离开了？”

    “难道唐公子还有其他事？”樊诗月盯着唐岷平静的问道。

    “不是，难道我和你之间除了说办正事，就不能跟你私下聊聊天，说说话？”

    樊诗月淡淡解释：“我们也是朋友关系，怎么不能聊天？只是我现在还有很多公文要批。”

    唐岷立马挑明：“你这是借口，临河县不大不小，一向太平，有多少公文可批，你不会以为我不懂？”

    “你到底想说什么？！”樊诗月正襟危坐。

    “我想说的是，咱们两家是世交，我们俩从小也算是青梅竹马，以前我就对你表明过心意，但是你当时说我们都还小，要以学业为重，我也认同了，可现在你也出任拜官了，我这次会试失利也不打算再考，然后回家接替家里生意，咱们两个也可以谈谈个人之事了，你不会忘了？”

    樊诗月反问：“你当时说喜欢我是，现在也是吗？”

    “我对你的心思不会变的，我发誓，而且我们两家长辈都说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见唐岷急急切切的样子，樊诗月截话问道：“可是我也曾经有过誓言，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才华功名高于我，你如果能……”

    “这还是借口，诗月，我知道你不是趋炎附势的人，所以你这只是回避我的借口。”

    樊诗月想了想又表示：“好，其实……唐公子你很优秀，可是我对你就是没那种感觉而已。”

    “你心里是不是有了那个鱼浪？”

    见唐岷突然这么问，樊诗月睁了睁眼睛，犹豫片刻后：“也没有，这个跟他没关系！”

    “不，有关系，我看得出来，自从去年碰上那个鱼浪后，你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他，还给他提供帮助，难道不是吗？”

    “有吗？可能只是碰巧而已，帮助他也只是有关学业问题，这点我不想多解释。”

    唐岷凑上来又问道：“那他上次在答功宴后骚扰你呢，你怎么会答应他如果他考上进士就嫁给她的条件？”

    “正如你所说，那也是借口，当时他喝多了，胡搅蛮缠，我那么说，只是好脱身，况且他现在不是也没考上么？”樊诗月解释道。

    “他既然会那么做，说明他对你也有意，但他那是痴心妄想。”

    “管他怎么样，也与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唐岷不甘心，接着表示：“诗月，你不必掩饰，但我提醒你，鱼浪那人并不是什么好人，况且我也听说了，他现在劣迹斑斑，连举人头衔都被朝廷革去了，论功名，才学，家境，出身，他哪点都比不上我，更比不上你。”

    “这我知道，请你不必再说他，我也不想提他！”樊诗月倒是一脸平静。

    樊诗月越淡定，唐岷就越不淡定，因为他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接着表示：“就算诗月你对他有意，但他鱼浪现在估计还在京城的某个大牢里，估计很难再出来，也许一辈子也出不来，也许死了都不一定，要是活着，估计都没脸回来见你……”

    “行了，你别说了！”

    樊诗月语气重，像是生气了，站起身来表示：“我都说了别再提他了，你要是再说这个话题，你就可以走了，如果你不走，那就我走！”

    “诗月，你……我是真心喜欢你，难道我们俩就不能……”唐岷语塞吃瘪。

    樊诗月不想听他再哔哔赖赖，不听他说完，径直往外面走去。

    “喂，诗月，喂喂……”

    唐岷叫喊几声，见樊诗月头也不回，他只能一声声无奈的叹息，随后又气得咬牙切齿的捶桌子。

    ……

    又过了段时间。

    京城外的小沛城里。

    这天早上，鱼浪直挺挺的躺在一辆拉尸体的板车上，身边都是臭烘烘尸体，至于为什么躺在这，他也不知道，醒来时也是一脸懵。

    “哟，原来你还没死呢？”拉车的小哥讽笑一声，一点也不害怕，仿佛见惯了这种事。

    “什么死不死的，我怎么在你这车上？”

    小哥回答：“我哪知道，反正是那些劳役把你抬过来的，说是刚死的，让我把这些尸体拉去烧了。”

    “放屁，我只是在躺在石堆后面睡觉，居然把我当死人了，还拉走烧了？！”鱼浪连忙跳下板车。

    “行，既然还没死，那就继续回去干活，哈哈，下等人！”小哥见鱼浪又自己跑回去了，忍不住笑得嘻嘻哈哈。

    这种事他见多了，劳役干活不行的人，生病的人，就不给吃的，会被饿死，奄奄一息但是还没死透的人也跟着拉走，反正也没什么劳动价值了，只能说，他们在没死之前肯定还是活的！

    鱼浪回到了工场，恰好来了好消息，原本负责人都以为鱼浪已经死了，结果又自己跑回来了，恰刚好他的两个月劳役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直接说他可以走了。

    于是，在工场劳役了近两个月后，终于是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