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定个小计划

    “艾泽拉斯火锅城”的晶核灯光，亮了一整夜。

    仓库里的喧闹虽已平息，但那种劫后余生又满载而归的亢奋感，如同老王煎锅里残留的鱼油香气，久久不散。幸存者们大多裹着能找到的毯子或帆布，在晶核灯光柔和的光晕下，或倚着物资箱，或靠着温暖的“基维斯移动修理平台”（被叮当改成了简易暖气片），沉沉入睡。鼾声、梦呓、还有角落里幻光陆行鸟偶尔的轻柔鸣叫，构成了末世里难得的安宁背景音。

    台区域，却成了临时的“指挥部”。

    李耀东、张翔、陈行宝三人围坐在那张油渍斑斑的旧桌子旁。桌上摊着叮当刚用恶魔畸变体甲壳磨制的简易战术板（上面还残留着硫磺味），旁边放着那块依旧散发阴冷空间紊乱感的萨格里特钥石碎片，以及麦迪文药剂瓶那枚微微震动过的瓶盖。

    “老赵那老小子，绝对有问题！”陈行宝压低了声音，小眼睛里闪着精光，手里还捏着半串老王睡前塞给他的冷煎鱼，啃得嘎吱作响，“祖传私房钱？糊弄鬼呢！胖子我当年在网顺他包烟他都追三条街！那反应，跟要了他命似的！还有那灵魂石……东哥，翔哥，你们也感觉到了？那股子阴风？”

    张翔面色凝重，掌心的圣光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笼罩着三人周围一小片区域，驱散着钥石碎片带来的不适。“嗯，他钻进隔间后，那股微弱的亡灵气息……就消失了。或者说，被隔间里什么东西……掩盖了？”他看向台后面那扇紧闭的小隔间门，眼神锐利。

    李耀东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战术板粗糙的边缘。他的意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覆盖着整个仓库。他能“看”到老王抱着老伴在睡梦中咂嘴；能“听”到阿强和小美在角落帆布下小声说着情话；能“感知”到孤狼的虚影如同最忠诚的哨兵，盘踞在仓库最高处的阴影里，橙弓的弓弦绷紧一丝；更能清晰地“触摸”到台角落那枚暗绿色灵魂石钥匙扣——它此刻如同死物，但内部深处，一股冰冷、粘稠、充满饥饿感的意志，如同冬眠的毒蛇，蛰伏着，偶尔传来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低语。

    那低语，不再是之前单纯的“冰冠”“归来”，而是断断续续的、充满蛊惑的碎片：

    “……力量……就在……你手中……”

    “……打开它……拥抱……永恒……”

    “……卑微的……凡人……不配……拥有……”

    低语的目标，似乎……直指老赵藏身的那个小隔间？

    “胖子，”李耀东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让‘鬼见愁’（幽灵虎账号）去仓库外面溜一圈，重点是咱们围墙根底下，特别是靠近老赵隔间外墙的位置。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脚印’或者别的痕迹。”

    “明白！”陈行宝眼睛一亮，立刻闭目凝神。仓库外的高处，那只通体幽蓝、半透明的幽灵虎虚影优雅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如同没有重量般跃下废墟堆，迈着无声的步伐，幽冷的兽瞳扫视着黑暗的角落。它的感知如同雷达，对亡灵气息尤其敏感。

    “翔子，”李耀东转向张翔，“用圣光，最温和的那种，像给大黄治伤那样，试着‘扫描’一下那扇门。别惊动里面，看看能不能感知到门后的能量波动或者……活物气息。”

    张翔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掌心的圣光变得更加柔和内敛，如同探照灯般，一道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金色光晕缓缓扩散，如同水波般轻柔地覆盖向那扇紧闭的隔间木门。

    仓库里一片寂静，只有晶核发电机低沉的嗡鸣和陈行宝啃冷煎鱼的嘎吱声。

    片刻后。

    “东哥！”陈行宝猛地睁开眼，脸上带着一丝惊疑，“‘鬼见愁’在外面墙根底下……闻到了一股很淡的、像是……铁锈混着陈年老灰的味道！还有……一点湿泥巴！这鬼天气干得要死，哪来的湿泥巴？而且味道就在隔间窗户底下最浓！”

    几乎同时，张翔也收回了圣光，眉头紧锁：“门后面……很混乱。有老赵的气息，很微弱，像是在……睡觉？但还有一种更淡的、冰冷的……死寂感。不是亡灵生物那种，更像是……放了很久的金属？或者……封闭了很久的古墓里的石头？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很难分辨清楚。没有明显的邪能或亡灵波动。”

    铁锈？陈年老灰？湿泥巴？冰冷的死寂感？古墓石头？

    这些信息碎片在李耀东脑海中飞速组合。老赵的“祖传私房钱”……听起来怎么像刚从哪个地底下刨出来的陪葬品？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枚灵魂石钥匙扣上。克尔苏加德……纳克萨玛斯……巫妖……古墓？难道……

    一个荒谬却又隐隐契合的念头浮现：这灵魂石，在引导老赵去“挖宝”？挖的还是它自己相关的“遗产”？

    “先不动他。”李耀东做出决断，“胖子，让‘鬼见愁’就在那附近蹲着，盯死。翔子，圣光屏障覆盖住隔间外围，有异常立刻示警。那灵魂石……有点邪门，现在强行破门，可能会刺激到它，伤到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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