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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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铛铛!”

    少年摊贩拿着铲子与锤子,有些蹩脚地敲下来一大块饴糖,又有些笨拙地放进纸包。

    李步蟾接过来掂了掂,这一块饴糖,莫说五分钱,五十文都不止,他呵呵笑道,“尊驾这般做生意,就不怕饿死么?”

    那少年知道自己露了馅,劈手夺过饴糖摔到圆筛上,冷然道,“有事说事,无事上楼吃席。”

    声音也相当独特,又清又透,如鹤鸣九皋。

    少年态度不友好,李步蟾不以为意,微笑如故,“锦衣卫,陆炳?”

    少年犹如仙鹤一般傲娇,“正是小爷!”

    找到正主了,李步蟾点点头,不再多说,掏出一张纸条递过去,“奉师命,请尊驾援手擒贼。”

    少年陆炳展开纸条,细长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假冒知县?”

    “然也!”

    李步蟾“嘿嘿”一笑,看着陆炳,日后的大明最强锦衣卫,现在还是青涩如葱啊。

    在钓鱼台门口的一幕,当然是李步蟾师徒的一场戏,这场戏在李家阁楼就勾兑好了。

    假冒知县,兹事体大,自然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在听了石安之的言论之后,又在阁楼上跟李步蟾一再确认,结合钱大音今日之现状,毛伯温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不过,他还得自己确认一番,便有了路上与钱大音的对话。

    三千年下来,华夏各地宗族的绵延繁衍,会形成各地堂号。

    或以地望为名,或以功业为名,或以道德训诫为名,或以特定掌故为名。

    就像钱氏,以郡望为堂者,有彭城堂、下邳堂、吴兴堂。以祖先功业为堂者,有吴越堂、锦树堂。以道德训诫为堂者,有丹桂堂、孝友堂、敦睦堂。以特定掌故为堂者,有斟雉堂、万选堂。

    钱起是吴兴人,当然是吴兴堂。

    再者,江南钱氏多书香,钱起钱珝等人以诗文名世,其后裔成“万选堂”,用的是“青钱万选”的典故,比喻文才出众,如青铜钱般不可挑剔。

    钱起的堂号,要么说是吴兴堂,要么说是万选堂,怎么可能是下邳堂?

    堂号是宗族之根本,再是不肖子孙,万无不识祖宗之理。

    就这一句,已是将钱大音的底细漏了个精光。

    不过,如何捉拿钱大音,又是一个问题。

    已方知情的几个,都是读书人,干不动这粗活,钱大音带来的衙役靠不住,还不能露了痕迹跑了贼人,所以毛伯温就稳住钱大音,让李步蟾出来寻人。

    他的交代,就是鹤形少年。

    这次的簿书,不是驿传,而是专门派了两名锦衣卫,快马送至武昌府,万没有立刻打马回京的道理。

    他们是锦衣卫,不是驿卒和快手,他们不跟着过来沙湾村走上一遭,不算有始有终。

    在武昌府巡按官署,毛伯温并未与小跟班陆炳交谈,但那长腿欧巴的印象,毛伯温是留下了。

    听毛伯温一说,李步蟾就猜到是陆炳,毕竟,十二生肖中,属鹤的同学不多。

    字条很短,陆炳一眼看毕,白净的脸上泛起一抹兴奋的红色,重新又细看了一遍,越发跃跃欲试。

    “家师所请,阁下意下如何,能否助一臂之力?”

    李步蟾回头看了看钓鱼台,楼上窗户开启,应该已经开席了。

    “一臂之力?”

    陆炳眉毛一挑,伸出自己的左臂,“小爷的左臂,重五斤三两,习武当张真人拳法十年,能碎砖石。”

    他又伸出右臂,“小爷的右臂,握绣春刀,刀重两斤六两,能斩虎豹。”

    两条手臂呈十字磕了一下,陆炳戏谑地看着李步蟾,“你需要哪一臂之力?”

    看着这中二的样子,李步蟾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微微摇头,扭头便走。

    没有了陆屠夫,也不会吃全毛猪。

    他与毛伯温早就备好预案,若是没能寻见陆炳,就去最近的百足村搬兵,来十个壮汉,不怕钱大音能飞天。

    “小郎且住!”

    微风拂面,一个高大的阴影从李步蟾身边晃了过去,一只满是老茧,粗如沙砾的大手,将陆炳手中的字条摘了过去。

    “师傅!”

    陆炳脑袋一缩,有些讷讷地叫了一声。

    “混账!既领军令,纵身处荒野,亦在军中,岂容胡闹!”

    来人的目光从陆炳脸上一扫,好像砂纸一般,让仙鹤少年的面色一白,“回营之后,自领三十记军棍!”

    “是!”仙鹤的翅膀耷拉了下来,跟落水了似的,“阿炳知错了!”

    来人转身,方正的脸不苟言笑,“小郎尽管回复毛御史,锦衣卫千户王佐听候调遣,必擒此贼!”

    今日的钓鱼台被县衙包场。

    礼房书吏与一众衙役随从坐在一楼,二楼只有毛伯温一桌。

    三人换了常服,简简单单的六七个家常小菜,一坛乡间松醪,三巡下来,谈兴渐浓。

    文人佐酒,当有故事。

    毛伯温夹起一块红烧鲢鱼,往后一靠,摸了摸身后的四出头椅子,“咱们坐着官帽椅,那我就说个官帽的事。”

    他想了想,对石安之笑道,“若素兄,说来也巧,兄弟正德三年登科,先是除为绍兴府推官,没多久,便入了都察院巡按福建,所按之首站,便是贵乡。”

    “敝乡?”石安之有些惊讶,“闽侯?”

    “然也!”毛伯温哈哈一笑,“我刚到闽侯,骑着瘦马,走过闽侯前街之时,顾盼之间,不想被酒楼的市招挂落了头上纱帽。”

    “官帽跌落,可是不妙。”

    石安之举杯跟毛伯温碰了一下,“敝乡让大柱史受惊了,罪过罪过!”

    毛伯温仰头一饮而尽,“我倒是不以为意,让随从拾起纱帽,依旧戴了离开,不曾想,翌日那酒楼的东家,被闽侯县押着,送到察院,让我治罪。我想着这何罪之有啊,是怪罪酒楼市招挂得太矮,还是怪罪毛某人走路不长眼睛?”

    石安之给毛伯温满上,“所以,东塘兄不好罪己,更不好罪人,就把人给放了?”

    毛伯温点点头,“升官还是罢官,那是陛下的恩典,跟一块市招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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