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立女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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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济南果然是宵禁前,陈娘子一听忙拉着王婆与高娘子打下手,厨房里热气升腾。

    “大人可算回来了。”陈娘子颠勺笑道:“竟想不到大人这么正直不阿。”

    登州府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济南府,先是宋辙深入虎穴狼巢,揪出布政使司官粮之案,再是宋辙为佃户重丈方田之举,如今街头巷尾谁不晓得。

    倒不是谁有意为之,只是那赵靖前阵子刚在济南府里走了一圈示众,前因后果自然有人打听。

    “往日还当大人心里只有上头,没想到还是有下头的。”王婆活了六十年,倒也总是看人看走眼。

    佑儿进来时,三人都是一喜,只叫她不沾阳春水,先将登州府的见闻讲一遍。

    她嘴皮子利索,讲起事来抑扬顿挫,偏到关键处又吊足了三人胃口,陈娘子急得就要用锅铲子吓她了。

    比起这边的欢声笑语,宋辙回了公房眉头就未曾舒展过。

    先不说堆在案头待他决断的事务,就说玉京来的邸报就让他心头不安。

    兵部、工部、漕运几个要职都换成了首辅公孙贺的人,眼下赵靖在金吾卫地牢里刚审出些眉目,只怕后头的事朝廷会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随着邸报送来的,还有户部新下的律令,无非是些日常琐事,只多了条是单送运河沿路各司,责令今年提早勘核河道税银。

    宋辙哂笑,若是沈谦这仗输了,只是进不了内阁,有皇上护着,他依旧高高在上,但他宋辙在山东就里外不是人了。

    自古墙头草不会有好下场,宋辙紧握双拳片刻,心头已有答案。

    佑儿端了宵夜叩门时,宋辙这屋里都带着一股子焦灼味。

    见是她来,眉宇间的愁绪淡了些,也不急着用饭,只唤她到书案前,指节点了点下头的账本道:“这是运河的税银,你明日得空在我屋子瞧瞧,可有不妥之处。”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有不妥处?运河要从汝州府过,因而佑儿是听说过这笔税银的来由,南北行船经停各地歇脚时,都要给码头泊钱,这税银就是从这笔钱里抽的。

    泊钱视船只大小多少来定,十两泊前里头就要抽四钱上交税银。

    佑儿咬了咬唇道:“大人,汝州的刘家就管着各码头生意”

    宋辙看了她一眼,自然晓得她心里的忐忑不安:“你已是我衙门里的人,不必在意其他。”

    话是这样说,瞧着佑儿眼里的担忧,又道:“山东段的河道大半流经汝州,你也知晓汝州的富裕,可这河道里头的文章比地上的还多。如今既已在齐总督那里过了明路,往后与我随行就以书吏打扮,自然无人小瞧了你。”

    这意思是要带她再回汝州府了。

    “可是奴婢没有户帖。”佑儿心头还记挂着此事。

    宋辙轻咳了声,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填:“前阵子我已交代过了,你这户籍就暂落清吏司衙门,想必这两日就能拿到了。”

    竟没想到宋辙还挂着她的事,佑儿这次真的有些感动:“大人放心,这账册我必好好查看。”

    “嗯,你晓得认真就好。”宋辙不再看她,只往前去坐在饭桌前慢条斯理用着宵夜。

    翌日,宋辙去了前院议事,佑儿果然坐在他的书桌前查账。

    她往日在家时,记的都是几文钱,几吊钱的账目,如今跟着宋辙看的账从未下过万两。

    不免咂舌:“衙门这般有钱,也不知为何这赋税还收得层出不穷。”

    刘家富裕她是知道的,可佑儿不知的是刘家在汝州竟有码头八处,每处平摊下来一年至少有六万两泊钱,抛去每处给衙门的二千四百两税银,只是码头就要挣四十多万两!

    佑儿倒吸一口凉气,若刘家真有这么多钱,也不必买她这样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女儿家,好歹是知书达理的小姐不是?

    宋辙下晌回来,见佑儿面色可谓是震惊,藏在袖里的手顿了顿,问道:“这是怎得?”

    佑儿回过神来,将自己的想法说明:“刘家虽富,但奴婢觉得还没到这个地步。”

    见她已会举一反三,宋辙淡笑:“我昨夜早告诉你,水里头的情形比地上复杂。”

    说罢将袖中的户帖递给她:“这是你的户帖,何掌固亲自跑了历城县衙给你落了户,今后你就放心在衙门做事了。”

    历城是济南府的附郭县,就如登州与蓬莱,皆府县同城。

    佑儿自然喜不自胜,拿着户帖左看右看,读着里头的字,忽怔道:“我从郑家单列出来了!立了女户!”

    时下女户难立,即使寡妇也是暂领户名,除非家中再无男丁,衙门才允单列。

    佑儿本以为是另补一个,谁知竟是这般,岂能不喜。

    她又是笑又是哭,竟语无伦次,宋辙倒是刻意矜持:“你本就被郑家卖了,自然算不得郑家的人,既然如此算作孤女,就只能立女户。”

    佑儿抹了泪珠,抽泣道:“大人放心,奴婢不怕回汝州去了。”

    宋辙将目光落在窗外,克制自己想为她拭去残泪的情绪,只用紧绷的手取下乌纱帽,搁到桌上道:“你不怕自然最好。”

    相比较佑儿漫溢的情绪,他站在书案前沉稳看着佑儿算出的账目,深思熟虑过后,才道:“既如此,这几日你就先将存疑的账目写下来,待梳理好后,与我同去汝州。”

    赵靖的案子审得极快,按道理来说,官员涉及贪腐之案,必然要都察院与吏部参与共审的,一来一回盘查少说也得两个月的时间。

    宋辙看着玉京下来布告,只说了赵靖与山东布政使司参议何光茂勾结,倒卖官粮流入黑市牟利,期间牵扯另几个知府县令。

    只是这里头最大的官,也才是四品参议,赵炳这兼任的布政使连失察之责也未添笔写上。

    倒是稀奇,莫说是官场之人,就是百姓里头的明眼人也晓得,这么多粮岂是一个参议能只手遮天的。

    若是没有赵炳首肯,如何出得了布政使司仓房。

    可见一来赵炳身后有人做保,二来朝廷也不打算在此时换下这巡抚。

    正值催缴秋税之时,不知是齐平宗下了暗令,还是被这官粮案震慑的缘故,倒是再无人请宋辙去相商税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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