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雀神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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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以前,月圆之夜。

    清辉如练,静静披洒在整座雀神山上。

    山林深处,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此刻正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静谧,暗藏着涌动的生机。

    月华似水银般流淌,穿透层叠交错的枝叶,最终落在一片隐秘的水潭之上。

    水面上,一朵朵奇特的莲花静静舒展。

    它们并非凡俗之物,正是月莲一族。

    此刻,它们已然褪去了人形的伪装,显露出皎洁无瑕的莲花本体,正贪婪地汲取着夜空中最精纯的月华能量。

    月华于它们而言,既是修行的甘霖,亦是传承的媒介。

    剔透的花瓣上,渐渐凝结出晶莹饱满的露珠,每一滴都蕴含着纯粹的月之精华。

    在月光的无声指引下,这些露珠将进行微妙的交换,完成它们独特而神圣的延续仪式。

    然而,这神圣而又极其脆弱的时刻,也总会引来心怀叵测的觊觎者。

    总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妄图趁此时机,将月莲采撷入药,换取那虚幻不老的美丽容颜,或是苟延残喘的病弱之躯。

    一个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闯入了这片不应被凡俗打扰的禁地。

    是严贤枥。

    他此刻的模样,与平日里那个高贵的公子判若两人。

    华贵的衣袍被尖锐的荆棘划得破破烂烂,脸上、手臂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渗出的血迹混着泥土,显得格外狼狈。

    唯独那双眼睛,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拗火焰。

    妹妹刚刚被送入那幽深的宫墙之内,前路未卜,生死难料。

    严家的未来,他自己的锦绣前程,所有沉重的期望,都压在了这渺茫虚幻的一线希望之上。

    上山前,曾有前辈高人郑重叮嘱的声音犹在耳畔——月圆之夜,阴气最盛,邪祟丛生,切勿入山。

    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方才,几根看似寻常的藤蔓竟活了过来,如毒蛇般缠绕,险些就将他绞杀在那冰冷的树干之上。

    幸得一位偶遇的云游修士,随手赠予了他一把不起眼的短刀,刀锋锐利,这才侥幸割断藤蔓,捡回一条性命。

    那些跟随他上山的仆从早已失散,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大口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挥舞着那把救命的短刀,奋力劈开眼前挡路的浓密灌木。

    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浅浅的水潭,在皎洁的月光下,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宛如碎裂的银镜。

    潭水之中,静静生长着一片月莲。

    大部分月莲似乎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使命,曾经饱满的花瓣此刻低垂着,显露出枯萎衰败的迹象。

    唯独靠近水潭中心的位置,尚有一朵月莲,仍旧含苞待放。

    莹白的花瓣紧紧包裹着神秘的花心,最顶端凝结着一颗格外饱满的露珠,在月色下闪烁着诱人至极的光泽。

    那就是他此行的目标。

    传闻中,月莲花心凝结的露珠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奇效,凡人若能饮之,便可脱胎换骨,洗髓伐经。

    严贤枥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胸腔剧烈起伏,残存的理智被那强烈到极致的渴望彻底吞噬。

    他再也顾不得那刺骨冰冷的潭水,也顾不得脚下湿滑黏腻的淤泥,踉踉跄跄地,几乎是扑向了那朵遗世独立的月莲。

    冰冷的潭水瞬间淹没了他半个身子,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伸出舌头,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神灵般的虔诚,轻轻舔舐着最外层那片花瓣上的露珠。

    一股清凉甘甜的滋味,如同琼浆玉液,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原本因失血与疲惫而昏沉的头脑,刹那间为之一清,身体深处涌上一股暖流,连带着那些狰狞伤口的疼痛似乎都在迅速消退。

    有效!

    他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几乎要将这静谧的月夜点燃。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夜色渐深,空中的月华似乎变得愈发浓郁皎洁。

    他继续向内,贪婪地舔舐着更靠近花蕊的露珠,那味道果然愈发香甜醇厚,带来的精力也愈发沛然充盈。

    他灼热的体温,他急促粗重的呼吸,他身上尚未干涸的血腥气,似乎都化作了某种无形的催化剂,弥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四周的空气温度,仿佛在悄然无声地升高。

    那朵原本紧闭的月莲,在他的注视下,竟缓缓地、带着一丝不情愿的意味,绽开了最后一层神秘的花瓣。

    “哗啦——”

    一声清晰的水响打破了寂静,像是身体失去平衡,重重跌入水中的声音。

    那一夜,雀神山上似乎有缥缈空灵的歌声在隐约回荡。

    水潭边,黑暗的角落里,隐约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被风吹散在寂静的山林里。

    ……

    嫩绿的芽尖在滚烫的沸水中沉浮翻滚。刚刚沏好的新茶,散发出清幽淡雅的香气。

    丞相府内,严贤枥端起白玉茶盏,指尖微烫,却毫不在意,直接呷了一口。

    茶水滚烫,入口微苦,而后迅速化开,留下满口的回甘。

    远处家中豢养的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那出缠绵悱恻的《帐中求》,靡靡之音,如泣如诉,飘入书房。

    他微微阖上双眼,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的位置。

    那里隔着几层锦缎衣料,是他三十多年前在那雀神山上留下的旧伤,是被月华之力强行愈合的痕迹,也是一道无形的、沉重的枷锁。

    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人是个身材异常健硕的侏儒,行走之间悄无声息,宛如鬼魅,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不带丝毫温度。

    他双手恭敬地呈上一份卷宗。

    “相爷。”

    严贤枥接过卷宗,缓缓展开细看。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前面的内容,最终定格在了卷宗末尾那几个字上。

    缥缈仙宗。

    他眼神微不可查地一凝,指尖在“缥缈”二字上轻轻点了点,仿佛要透过纸张,看清那背后的虚实。

    “查清楚这个缥缈仙宗的底细。”

    “一份送到玄霖那里。”

    “一份送到我这。”

    他放下卷宗,重新端起茶盏,又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对了,安德王回京之后,可曾去过嘉亲王的陵寝祭拜?”

    那侏儒垂首而立,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回相爷,安德王并未前往嘉亲王陵。”

    “今日,安德王去了长公主府上。”

    “知道了。”

    严贤枥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侏儒躬身行礼,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内,只剩下袅袅升腾的茶香,还有那若有若无、缠绵入骨的《帐中求》。

    严贤枥靠在宽大的太师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目光幽深,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缥缈仙宗……林小花……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带着几分玩味,几分不屑,又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算计。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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