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建善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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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见以为祁逢要带他们下山,而祁逢却是带着她上山。

    “姑娘,我们要跑,不是也应该往山下走吗?怎么还上山呢?”平安已经醒了,霜见手忙脚乱地哄着他,不忘问祁逢。

    祁逢从她手里接过平安,学着样子抱在怀里轻轻摇,道:“不下山,我们翻半个山头,往建善寺去。”

    小平安倒是喜欢祁逢,慢慢停下哭闹,乖乖地玩着手。

    霜见不知道什么寺,但她只是点点头。总之,跟着小姐走就是了,小姐做的,一定有道理。

    祁逢和霜见走了很久,走到日照西山,抬头能看见晚霞的时候,她们终于看到一处高飞的檐角。

    建善寺到了。

    建善寺是幼帝延兴帝登基后,姜太后主张兴办,以彰皇帝仁德。历经六年,建善寺才修建完成。

    这三年来,香火不断,不少香客远道而来,只为到这许一个心愿,建善寺也很灵,听闻在这许下愿的香客,有不少心愿成了来还愿的。

    至于这些,都是祁逢之前被老妇人罚去另一个山头捡柴火的时候,从那头乡妇口中听来的。

    祁逢听说建善寺在北边,翻半个山头就到了,她们可不能这样回京,走不到,也不风光。

    所以,得找人帮忙。

    走了足足一天,这建善寺,总算是到了。

    霜见和她都已经没什么气力,两人搀扶着走,还得去顾着怀里的平安。

    等到了建善寺的门口,两个僧人正在门口送香客离开。

    瞧见她们两个女子一副疲态,怀中还抱着个孩子,僧人们倒是惊了瞬,忙问祁逢:“施主,你们二位这是?”

    祁逢笑得温婉:“麻烦二位僧人,我想找文罗师太。”

    两位僧人看祁逢举止从容,也有些思索,须臾,其中一位僧人先道:“施主,请跟我来。”

    直到踏入建善寺的大门,祁逢才知道,为何这座寺庙,修缮了六年。

    建善寺有五层楼高,从山门进去,就瞧见一处放生池,绕过放生池,僧人领着她们从两侧石梯上到二楼。

    二楼则是弥勒殿,殿内中间龛内坐着弥勒佛,满面笑容,寓意给众生结欢喜缘。两旁还有一些观音殿,伽蓝殿等配殿。

    就见两层,也可以看出建善寺规模之宏大。看来姜太后,当真是十分重视这处寺庙。

    霜见这丫头,倒是被殿内的气势唬住,赶忙双手合十拜了几拜,嘴里还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祁逢不禁发笑,轻轻拍拍她的头,提醒她跟着僧人走。

    僧人又领着她们过了两层楼,经过了大雄宝殿和观音阁,这才到了说法堂,也就是僧人们讲经的地方。

    说法堂放置了不少木椅,供香客和僧人听经。中上方供奉着药师佛,平日里来听经的香客和僧人都会祭拜。

    她们到的晚,香客们倒是都走了,只剩一位穿着僧衣的女子仍跪在蒲团上。

    祁逢留意到了佛前的香即将燃尽,想必这女子已经跪了很久。

    一旁的僧人请她们坐,自己则去轻声与那跪在蒲团上的女子道明缘由。

    只见那女子慢慢起身,向祁逢她们走来。

    祁逢仍挂着淡淡的微笑,将平安递给霜见,自己已然站起身来。

    女子走得很慢,她瞧上去年纪并不大,一身僧衣,手中握着一串佛珠,不施粉黛却清丽无比,眉目都似水柔情,想必就是文罗师太了。

    文罗倒是先开口:“不知姑娘找我何事,文罗不见得与这位姑娘相识。”

    祁逢还是淡淡的微笑,平静地道:“文罗师太不认得我不要紧,我想求文罗师太一事。”

    祁逢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文罗,只是看着地上,让人看起来莫名忧伤,文罗莫名有点触动。

    只听她轻声说:“我是盛京贺家的孙女祁逢。七岁因身子不好送到乡庄安养,今日月夕,其他乡户都去祈福赶集,而乡庄走水,只剩我们二人逃了出来。”

    “我们二人带着个孩子,想起之前乡庄人们说过北边有座建善寺,所以我们就朝北边走,走到傍晚,这才找到这。”女孩子声音淡淡,平静地讲述自己的遭遇,却让人怜惜。

    祁逢的目光转向小平安,轻声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叫做1平安,也是我们乡村一户人家的。大人没跑出来,这孩子跟着我们饿了一天。”

    女孩子的目光重新看向文罗,眼神里带了希冀:“我想请文罗师太写一封信寄给京城祁家,我想回家。”

    文罗自认不是什么好帮忙的人,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子,是真的有让她起恻隐之心。但她没有马上应下,反问道:“姑娘又是怎么知道文罗在此处呢?”

    祁逢只是淡笑,道:“我七岁之前仍待在京城,身为孩童之时,听说过大理寺卿穆大人的掌上明珠削发为尼,后来到了乡庄,听说建善寺在修缮,有位文罗师太被请来讲经。”

    祁逢神色从容,继续道:“听闻文罗师太举止大方,容貌姣好,对人宽厚仁慈,年纪也不大,正好能与出身穆家的嫡女对上。”

    文罗笑了一声,声音里藏不住赏识:“祁大小姐很聪明。”

    或许是祁逢的经历触动到了文罗,她应了下来,目光都变得和蔼了些,像一个母亲,摸了摸祁逢的头,轻声细语的道:“等你父亲来接你前,就先在这住着。”

    文罗瞧着平安,突然有了主意:“这孩子,你们也没办法带回京城。不如就留在此处,当个小和尚。”

    祁逢自是听从:“一切依师太说的。”

    文罗抱起平安,平安见着生人,倒也没有哭闹,只是自顾自的玩着手。

    文罗见了,有些欢喜,又有些暗自伤神。她抱走了平安,打算为他寻些米粥。又嘱咐僧人将她们带到二楼后院的住处去。

    祁逢她们跟着僧人往楼下走。路上,霜见对着祁逢小声嘀咕:“姑娘刚说的一番话,任谁听了都要流下泪来。”

    祁逢没有应她的话,心里想道,她还是成功了。

    事实上,她说的倒是不见得多感人,只是找对了听的人。

    文罗父亲是大理寺卿,而她的母亲贺鸣秋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女。穆父同贺父是同僚,两家也常来往。因此她并没有说自己是祁家小姐,反而说是贺家的孙女。

    至于她说的一番话,应当是戳中了早年丧子的文罗的心。

    文罗身为穆家大小姐,豆蔻之年认识了一位来盛京游玩的浪荡公子哥。

    明知不可托付终身,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

    文罗怀上了孩子,而那位公子哥却跑了。天高水远,文罗连人家从哪来的都不知道,穆父得知后大怒,将其禁足。

    而文罗也因为身体不好,失去了这个孩子。

    文罗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等身体重新调理好后,便削发为尼。穆父不愿意,但也不了了之。

    若说文罗确实看淡了滚滚红尘,唯独耿耿于怀的,便是她死去的孩子。

    祁逢出乡庄带上平安,一来是孩子是无辜的,二来则是想着用这个来唤起文罗那点失去孩子的恻隐。

    僧人将她们送到一间空余的屋子,祁逢对僧人道过谢,便与霜见进了屋。

    屋子估计是常常有人打扫,很干净,没有很宽阔,一床一桌几,对于她们二人来说,已是足够的了。

    霜见去烧了些水,僧人送来两件合适的素衣,祁逢沐浴后,坐在床边,擦拭着湿发。

    女子眼眸低垂,睫羽遮住眼眸,看不清情绪。

    不知道乡户们看到烧焦的乡庄会是什么神情呢,女子笑意淡淡,看了眼窗外的墨色,夜又深了啊。

    另一座山头,有人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

    男人衣衫褴褛,一边走一边喃喃:“娘,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我要抛下你的。”

    祁逢大概也没想到,阿成居然能跑出来。

    她低估了人性。

    老妇人到底是有点心计,嚎哭了一会,开始和儿子自救。

    她看到了装酒的大缸。

    她自己踩上酒缸,让儿子踩着自己翻出院子。

    火势越来越大,阿成颤颤巍巍地翻过了墙,老妇人一个不稳,摔下酒缸,她痛的大喊:“儿啊!我儿!”

    翻出去的阿成瞧着火势之大,只哭嚎着喊:“娘啊!儿再不走,要死在这了!”

    火势连成片,蔓延到最后一处稻草,同时吞没了最后一点人性。

    男人抹了把脸,狠了狠心,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走。

    待走出去几里地,身后的哭喊声,终是听不见了。

    男人脚下不停,似是执着的往山下走,故而也未瞧见身后一闪而过的黑影。

    黑影掠过树林,带沙沙声,他速度很快,须臾便到了一处山顶。

    有一人负手立于山巅,傲视脚下万物。

    黑衣人向面前的男人行礼,道:“主子。”

    青年一身元青云锦袍,滚边的金线被暗色狐皮大氅遮住,只显出些神秘,月亮微斜,洒了些月光停留在衣角龙纹上。

    男人目光微转,稍一侧头,青年藏在山影的眉眼就显露出来,似是让月亮都惊叹,刻意让月光多停留一会。

    青年声音淡淡:“查出来了?”

    黑衣人起身,道:“是祁家乡庄,今早才起的火,村里乡户几乎都不在,只有一户人家在,只发现一具尸骨。其余人应该逃了出来。”

    青年冷眸微眯,瞧着山下的男人踉跄往山下走。

    须臾,黑衣人又道:“逃出来的人中,应该有盛京祁家祁独玉的嫡出女儿祁逢。”

    青年眸光微闪,问道:“老狐狸舍得将他亲生女儿扔在这?”

    黑衣人应:“因九年前其母贺氏鸣秋因与人私通,贺氏同祁逢都被送入乡庄,对外只称病名。”

    青年唇角上扬,溢出一声轻笑:“那么乡庄的火应该是人为了。”

    黑衣人只回:“是,刚才看过院子附近,应是以茅草引火。”

    青年眼中笑意淡淡,声音懒懒:“到底是年纪小,月萧,处理完送回去。”

    名为月萧的黑衣人应下,行礼后退了下去。

    刚走到半山腰的阿成刚支起身,方才他被石头绊了一跤,他愤愤地一踢,却没想到踢到了人。

    男人没有道歉,反而叫嚣:“你这人不看路啊!”

    来人没有应话,男人觉得不对劲,正想跑,喉咙已被人划开,男人倒了下去。

    黑衣人将男人扛起,消失在黑夜中。

    山顶的青年负手肃立,薄唇吐出来的字被墨色吞没,只有山听清了他的喃喃。

    “祁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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