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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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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治所上洛城。

    入夜,月光透过稀疏云层,斑驳地洒在坊间。

    太医令李云洲缓缓走出庵庐,沾满药香的青袍随风摇曳。

    摘下已被汗水浸透的面巾,他露出一张略显憔悴却满是坚毅的脸庞。

    庵庐里,昔日拥挤的病榻如今已稀疏可见,偶尔传来几声微弱的咳嗽,不再是之前那般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抬头望向北方,唇角漫出一抹欣慰微笑。

    如是这般,或许再过一月,便能回家了。

    回家……

    念着这个词,不觉心中怅然。

    脚步沉重地走回简陋房中,他从柜底翻出一坛老酒。

    就着昏黄烛光,独自斟满一碗,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却掩不住心底苦涩。

    也不知苦从何来。

    他本就是行医之人,救治病患不觉苦。

    喝着喝着,脑袋渐渐昏重,眼前所视之物皆似有了重影。

    忽有一女子推门而入,笑盈盈地跑进来。

    李云洲心中一喜,猛地站起:“公主?”

    是她?她不是在平城么?怎么会到荆州来?

    “公主,”见她健步如飞,他不禁心生困惑,“你腿好了?”

    来人见李云洲喝得醉醺醺,认错了人,遂敲敲他脑袋:“我,你师妹。”

    李云洲脸腾一下烧起来,嗫嚅道:“哦!”

    于英如咯咯笑起来:“倒是有个事和公主有关。”

    “什么事儿?”李云洲眼眸一亮,打了个酒嗝,“难道你找到了?”

    依稀记得,她这几日去荆州边地采药了。

    “哎呀,神算子啊!师兄!”于英如取下竹篓,“你看!还不少呢!”

    李云洲忙不迭翻开背囊,确认里面的草药确实是南方荚蒾。

    他忙咧嘴笑起来,又灌了一口酒。

    “别喝了,都喝醉了!”于英如忙要去拦。

    “不妨事,不妨事!”李云洲摆摆手。

    他又灌了一口酒,而后遽然起身,瞅着她:“你回平城!”

    “哈?”

    “把药带回去,公主的腿等不得!”

    “可是,荆州这边……”

    “英如,你本来就是我带来学习的,不必听官家使唤。”

    “好,好。你这儿也不缺人手。再说,疫\/情已经缓解了。”

    “收拾下,快去睡觉,明早就动身。我也早睡了。”

    “啊?不守岁么?”于英如瞪大眼。

    她记得,以前守岁时,李云洲总是能撑到最后。

    闻言,李云洲打了个呵欠:“不熬了,熬不动。”

    “好,这个把月确实累着了。”于英如转身出门,“那我也回去睡觉了。”

    本还想着,和师兄简单过个年,但见他兴致缺缺,于英如也没了兴致。

    待她离开,李云洲灌下最后一口酒,昏沉沉躺在榻上,盖上被子。

    恍惚间,他蓦地想起,为何今年不愿守岁,原来是身边少个人……

    在姑臧的那两年里,每到除夜,她都要亲手做髓饼,与众人分食。

    把髓脂、蜜,一并和在面里,面饼擀到四五分厚、六七寸广,而后之于饼炉中烘烤……

    髓饼金黄,香气四溢,又甜又脆,但此夜他却吃不到。

    想着想着,心中惘然若失。

    探手摸出那枚冠帽饰,李云洲闭上眼缓缓摩挲,不知怎么就念起“鱼戏莲叶间”来……

    就在李云洲身处异乡,辗转难眠之时,拓跋月却在公主府中气得肝胆俱颤。

    原来,守岁已毕,拓跋月不知为何觉得心中不安,便提早回了武威公主府。

    回府后,却没见阿澄的身影。

    问及阿碧,阿碧说,阿澄听说胡叟在中书学值夜,遂去那边与他见面。

    阿碧难为情道:“大抵是胡郎不让她走,故此……”

    拓跋月摇摇头,她觉得匪夷所思。

    阿澄天性爱自由,但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不至于在外淹留不回。

    眼见就要到四更了,拓跋月心中也很焦虑。

    侍卫长曾毅忙遣属下一起去寻。

    先至中书学,胡叟一脸茫然,说阿澄的确来过,但只给他送了些吃食,叙了一阵子话,便回了。时辰约在二更时分。

    因她来之时乘了牛车,胡叟又有值夜之责,便未亲自送她回府。

    旋后,胡叟急得要跳脚,定要跟着曾毅一起去找。

    既知阿澄乘车而来,曾毅便循着中书学门口的车辙印,一路追过去。

    不想,约莫追出三里地,便见一辆牛车孤零零被扔在道旁。

    一霎时,胡叟嗓子都颤了。

    “就是那辆车!”

    几人奔去一看,车中并无一人,但有凌乱的打斗痕迹。

    胡叟顿时急哭了。

    道旁,不远的雪地里忽然传来一阵呻唤。

    胡叟心系阿澄,浑身汗毛立了起来。他忙攘开侍卫们,径自扑过去看。

    还真是阿澄。

    但见阿澄衣衫不整,一条腿裸在外面,眼泪垂在脸上都快结成冰。

    不难想象,先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胡叟怕她伤心,连哭都不敢哭,只脱下衣服把她整个包起来。

    事后,一干人回到公主府。

    拓跋月立马请府中大夫给她看病,又亲自给阿澄沐浴,哄她睡下。

    担心她胡思乱想,拓跋月一句多的话也不敢问。

    她只是气得慌,作恶者残害女子,是偶然之事,还是早有图谋。

    若早有图谋,显然是要给她拓跋月难堪!

    天亮时,阿澄醒来,她让拓跋月转告胡叟,让他先回中书学。

    等胡叟无可奈何离去,阿澄才抽噎着跟拓跋月说,二更时分她回公主府,路上遭遇二人劫车。他们把车夫撵走,便在道旁玷污了她。

    夜深如墨,二人还蒙着面,样貌完全看不清。他们也不说话,像是早就商量好了,要劫车施暴。

    闻言,拓跋月心头怒火中烧,青筋在额间隐约跃动。

    首善之地,竟发生此等恶事,实是人神共愤!

    但她不能一直愤怒。愤怒无济于事。

    拓跋月安抚了阿澄一阵,让她细想那二人的特征,阿澄想了很久,才捏紧拳头:“我想起来了,那二人身上有很浓的体味,个子又极高大,不像是汉人。还有,我在挣扎时,碰到一个人的后颈,好像有一块陈年伤疤。”

    听罢,拓跋月摸着阿澄的头:“好,我知道了,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阿澄愣愣的没说话,少时,才“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我不该出去,我不干净了……胡叟……我……”

    她泣不成声,拓跋月遂宽慰道:“这只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该下阿鼻地狱的坏人……”

    拓跋月知道,阿澄为何不把胡叟支走。

    毕竟,这世道对女子的名节要求苛刻,故此她不提胡叟,反倒不会刺激阿澄。

    旋后,拓跋月诓着阿澄睡下,待她呼吸匀停,才缓缓走出。

    出了门,拓跋月脸色一变,霾云密布。

    曾毅、霍晴岚、阿碧等人一直候在门外,听候吩咐。

    只见,拓跋月眼神一厉,盯住曾毅:“务必查出作恶之人。”

    曾毅领命,问了一些细节,旋后带人去查。

    这厢,拓跋月像被人抽走了力气一般,立在原地摇摇欲坠。

    霍晴岚、阿碧忙去搀她,见她面孔潮红一片,霍晴岚一摸,大呼糟糕。

    “公主又害热病了。”

    以前,在姑臧时,拓跋月不只一次害热病,每次都烧得迷糊。

    后来,李云洲便为她调制了药丸,说是他李家的不传之秘。

    但药丸的效力只能持续半年,剩下的几颗怕是没什么用。霍晴岚便嘱咐阿碧:“你伺候公主歇息,我去一下悬医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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