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天宫新程，风云初起

    琉璃柜台上浮动的星屑被蓝容的指尖搅出漩涡，她捏着白涵递来的并蒂莲命牌，耳垂上的火羽坠子突然灼得发烫。

    窗外瑶池水无风自动，涟漪中倒映的\"因果阁\"金匾渗出丝丝血光。

    \"西天的秃咳，尊者说过这''卍''字印最忌见血。\"白涵慌忙用战神披风裹住蓝容发烫的耳坠，玄铁护腕磕在琉璃柜上发出脆响，\"明日我就去雷部借诛邪镜\"

    \"与其借镜子，不如借势。\"蓝容将玉如意往他怀里一塞，火红裙裾扫过满地星辉时，柜台里七十二格抽屉同时亮起微光，\"天宫仙侍们还在用物物交换的笨法子，文曲殿的典籍都快被蛀空了——白涵，我要开天宫第一家商行。\"

    晨雾未散时，蓝容已经踩着云靴站在南天门外。

    她特意换了月白流云纹的广袖裙，发间别着白涵连夜炼化的冰晶步摇——那坠子是个精巧算盘，拨动时能显化三界账目。

    \"诸位仙友请看。\"她指尖轻点，空中浮现出文曲殿藏书阁的幻象，蛀虫正啃食着记载上古阵法的玉简，\"若用灵珠购置驱虫仙露，何至于让《天罡三十六变》只剩残页？\"

    围观的小仙娥们发出惊呼，捧着果篮的司膳仙子却冷笑：\"沾染铜臭之物，也配称仙家做派？\"她袖中飞出的蟠桃核突然化作利箭，却在触及蓝容发梢时被冰晶算盘冻成琥珀。

    \"仙子这招''桃李不言''使得妙极。\"蓝容笑着将琥珀收进锦囊，算珠叮当声中显出司膳宫百年来的食材损耗，\"若按商行章程，上月浪费的三千颗朱果，该折算成\"

    \"胡闹！\"雷鸣般的呵斥震碎幻象，巨灵神踩着风火轮轰然落地时，震得云砖裂开细纹，\"战神竟纵容道侣在天门摆摊？\"

    蓝容正要开口，忽觉腰间一暖。

    白涵不知何时出现，战神银甲映着晨曦，掌心却捧着热气腾腾的桂花醪糟：\"容儿卯时就忙着备教案，巨灵兄尝尝新研制的醒神汤？\"

    围观人群里不知谁\"噗嗤\"笑出声，巨灵神的脸涨成酱紫色。

    蓝容趁机展开山河社稷图改制的价目表，星轨化作的价签在云霞间流转生辉：\"诸位可知，织女姐姐的云锦在妖界能换十斛东海明珠？」

    暮色染红瑶池时，因果阁二楼的翡翠算盘突然自动拨动。

    蓝容咬着笔杆清点今日收获：十七位小仙预定了灵宝租赁服务，五方揭谛悄悄打听投资分红，连巨灵神都派仙鹤叼来了风火轮维修订单。

    \"他们嘴上骂得凶，账目倒是记得明白。\"白涵捧着修补好的混天绫进来，袖口还沾着炼器炉的金粉。

    见蓝容趴在案几上睡着，他轻手轻脚地给女孩披上战袍，却听见她梦呓般呢喃：\"明日要给司药仙官看损益表\"

    七日后，当蓝容带着改良后的聚灵阵图纸走进司禄宫，却见满地狼藉。

    她亲手缝制的金线账本被撕成碎片，墨汁在白玉地砖上蜿蜒成\"俗不可耐\"四个大字。

    \"蓝姑娘见谅。\"司禄星君从屏风后转出，手中轮回笔却闪着寒光，\"天条第二百零三条：仙者不得经营牟利。\"他笔尖轻挑，空中浮现出蓝容与妖界通商的画面，\"这些足够你上诛仙台了。\"

    火羽耳坠突然迸发金芒，蓝容不退反进，绣鞋踩过墨渍时绽开朵朵红莲：\"星君可还记得，三百年前您用月老的红线换了两坛瑶池玉液？\"她指尖划过虚空，冰晶算盘显化的账目里赫然列着司禄宫私挪的功德箱香火。

    僵持间，窗外忽然飘来清越琴音。

    玄清抱着窥天镜倚在云松上，镜面映出西天逐渐暗淡的梵光：\"星君不妨看看这个——文曲星归位后，天宫藏书阁的愿力涨了三成。\"

    当夜蓝容蜷在因果阁的软榻上数星星，白涵默默用战神印帮她镇压反噬的厄咒。

    女孩突然抓住他手腕：\"那些老顽固说得对，天宫确实不需要商行。\"

    \"容儿？\"

    \"需要的是变革。\"她翻身坐起时，发间冰晶算盘叮咚作响，映出三十六重天交错的灵气脉络，\"白涵你看，兜率宫的丹药积压，广寒宫的月桂过剩，若能用置换系统\"

    阁楼突然剧烈摇晃，瑶池水倒灌进云窗。

    蓝容护住账本冲出屋外，却见因果阁的金匾裂开细纹，血色\"卍\"字符正蚕食着匾额上的功德金光。

    白涵挥剑斩断水柱时，玄清的传音铃突然炸响：

    \"西天梵境封闭，所有因果律正在失效！\"

    蓝容握紧出现裂痕的冰晶算盘，突然将白涵推向摇摇欲坠的商行匾额：\"快用战神印镇住气运！\"她转身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疾书，文曲星本源之力化作金线修补着崩塌的因果律。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七十二道星光自因果阁冲天而起，竟在空中织成璀璨的商路星图。

    浑身湿透的蓝容跌坐在瑶池畔，却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那些曾唾弃商业的仙官们，此刻正仰头望着星图中流动的仙宝灵光出神。

    玄清在云海中抚掌而笑，窥天镜悄悄映出他袖中准备多时的《天宫商事条例》草案。

    而西天方向，某个碎裂的\"卍\"字佛印正悄然附着在星图边缘，化作不易察觉的暗纹。

    玄清指尖划过布满蛛网的雕花梁柱，鎏金锁灵玉牌在掌心转出星轨锁链：\"这灵枢药阁闲置百年，倒是适合改造成\"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蓝容发梢跳动的文曲星光穿透积尘，\"文曲阁。\"

    蓝容的冰晶步摇忽然叮咚作响，她抬手接住坠落的琉璃瓦。

    瓦片上残留的仙丹气息让她眼睛发亮：\"玄清仙君好算计！

    这阁楼东临丹阁西接器坊\"话未说完，白涵已扛着三箱账册跨过门槛，战神披风扫过处，墙角的避尘咒次第亮起。

    三日后，九转鎏金香炉喷出的祥云笼罩整条仙市。

    蓝容立在浮空展柜前，看着活字屏风上自动变幻的价目表——这是她从凡间活字印刷术改良的仙法。

    当司药仙官盯着展柜里旋转的玉露瓶惊呼时，没人注意到她裙摆暗绣的龙纹正泛着微光。

    \"诸位请看！\"蓝容挥动玉如意，活字屏风突然分解重组，化作三十六星宿环绕的立体星图，\"用广寒宫桂露搭配老君炉药渣，可炼制比瑶池琼浆便宜三成的醒神丹！\"

    人群突然传来骚动。

    白涵剑眉微皱，混天绫已悄然缠住货架。

    只见三只噬金虫突然从某位仙侍袖中窜出，却在触及展柜时被突然浮现的冰晶阵冻成琥珀——正是那日蓝容收走司膳仙子桃核的改良阵法。

    \"仙友的灵宠倒是会挑时辰。\"蓝容笑盈盈捏起冰珀，指尖金线突然窜入虫体，溯源仙符瞬间映出司禄宫偏殿的景象。

    围观仙众倒吸凉气，那画面里司禄星君的轮回笔正滴着墨，墨汁里分明游动着噬金虫卵。

    玄清适时抚响窥天镜，镜中浮现文曲阁开业三日来的功德金光：\"按新颁的《天宫商事条例》第七章\"他故意将镜面转向司禄宫方向，看着那处的祥云明显暗淡几分。

    当夜，蓝容蜷在星图穹顶下的软榻上核对账目。

    白涵用剑尖挑着盏冰灯走来，暖光映出她发间新添的龙鳞算盘——那是吟哕用蜕鳞炼化的宝物。\"今日收的拜帖够铺满瑶池了。\"他将拜帖叠成镇纸，突然发现星图投影里有个梵文暗纹在游动。

    蓝容的朱砂笔尖顿在账册上，文曲星光顺着冰晶屏风流淌到金匾。

    那\"文曲阁\"三个字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的却不是瑶池碧波，而是某个正在消融的\"卍\"字佛印。

    阁楼外的云海里，玄清望着自己窥天镜中一闪而逝的梵光，将《跨界通商细则》手稿往袖中又塞了塞。

    星图金匾的异常倒影在云霞间若隐若现，蓝容发间的龙鳞算盘无风自动，仿佛感应到三界之外某种特殊的灵气波动。

    白涵的战神印在剑鞘中发出轻鸣，而这一切都被玄清镜面上突然浮现的蛟龙纹路悄然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