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向前走

    过于疲惫的许一帆睡得很是香甜，第一次成功狩猎，第一次救人一命，第一次经历这样梦幻般的冒险，满满的成就感化作幸福萦绕在他的梦境。梦里，自己成了远近闻名的魔物猎人，受人尊敬，无所不能，还收获了甜美的爱情，最终寿终正寝。

    梦境即将结束时，他还试图伸手抓住什么，但当他真的伸出了手，梦也完全消散了。

    “呃，别走……”许一帆伸直了右手。

    此时已是上午八点。

    发觉刚刚的所有都只是梦境后，许一帆慢慢睁开双眼，他认得出现在他正待在自己的寝室里。

    “呃，我记得我昨晚应该是睡在医务室了才对，谁把我背过来的？”

    就在许一帆疑惑自己昏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寝室的门。

    咚咚咚。

    这敲门的动静是许一帆非常熟悉的节奏。

    “许静？”许一帆赶忙穿好衣服，“来了，稍等。”

    收拾好后，许一帆打开了房门。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一位非常可爱的波波头女生穿着女仆装呆呆地看着他。

    “妹妹！你没事啦？”许一帆激动地想要上前拥抱。

    女孩却感到恐慌，下意识地退开了半步，表现得很抗拒。

    “啊呜，请您不要这样，许一帆先生……”女孩的回复一下子让许一帆有了距离感。

    他停了下来。

    “真失忆了啊？”许一帆看着女孩。

    “失忆？”女孩一脸疑惑地看着许一帆。

    许一帆回过头，抬头看着天花板，精神失常了似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尽管自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许静真的忘记了自己时，心里难免还是感到难受。

    于是他便一个人靠在墙面上，喃喃自语：“又吹了，难得建立的感情说断就断了，单身到死算了。”

    女孩不理解为什么许一帆见到自己反应这么大，便靠到跟前问：“那个，许一帆先生，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如果是，我向您道歉！”

    这一说让许一帆感觉彼此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了。

    “唉，是我不对，我不该有脱单的想法，但这已经是第四次了，请问什么是初恋的感觉啊哈哈哈哈。”许一帆陷入了情绪化的个人世界。

    许一帆偶尔也会深陷负面情绪当中无法自拔且越陷越深，完全不同于平时那个冷静的自己。

    “那个，许一帆先生，您能听到我的话吗？”女孩继续问道。

    “我懂了，像我这样的人就该封心锁爱，没有爱就不会受伤，我悟了，看来我真的没有异性缘……啊不过往好了想，这也不过一个星期不到，哈哈不亏。”

    女孩见对方已经深陷自我世界，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气氛逐渐变得冷清而尴尬，就在女孩想先打破僵局主动询问许一帆是否需要帮助时，许一帆突然把脸转了过来，眼神不夹带任何感情色彩，看着女孩的脸。

    这一下吓了女孩一跳。

    “呀，许一帆先生，您没事？”

    许一帆回复道：“啊，没事，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eo一下，我已经释放完毕了。”

    “啊哈哈……”女孩尴尬地微笑着，“我想提醒您现在是早餐时间了，要去吃饭吗？”

    “嗯，知道了。”许一帆说完就走出了寝室，门也没关，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女孩一人孤零零待在原地。

    “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许一帆来到餐厅，见leo也在桌前坐着，吃着面包，便很自然地向他打招呼：“ciao，leo老哥，今天的早饭是面包吗？”

    leo向他挥挥手，“还有包子，我昨晚刚学的，尝尝，给我点反馈。”

    “包子？”

    许一帆走到档口，蒸箱抽屉拉开后，里面满是冒着热气的大包子。这可让他来了兴致，拿了个盘子，用筷子夹了两个，又找了个小碟，倒了点陈醋。

    见leo身旁也没别人，许一帆便坐了下来。

    他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小口，热腾腾的水汽立马就从包子里面窜出，夹杂着牛肉的香气，直往人的鼻孔里钻。

    “哦呦，嘎嘎香啊，leo老哥你是真有天赋，刚学的能做的这么好？”

    “哈哈哈。”leo笑道，“我骗你的，我其实以前就学过中国包子的做法，这个香辣牛肉包怎么样？”

    “绝了，真香。”

    许一帆夹着包子，蘸了点醋，一口咬下去，醋香与肉馅儿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香味儿更加迷人。

    没一会儿的工夫，许一帆就把两个大肉包吃完了，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还有呢，你不再吃点吗？”leo问。

    “不了，哦对了leo哥，晚上我会来找你学技术的。”

    “好，训练加油。”

    吃饱饱的许一帆这时突然想起来，自己又迟到了。

    当他急急忙忙赶到靶场时，却发现一个人都不在。

    “李指导是不是生气先走了？唉，我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说完许一帆就对着自己的脸上“啪”的来了一巴掌。

    靶场找不见李指导的身影，许一帆便动身前去健身区，也许今天的训练改地点了。

    来到健身区，依旧没看到李指导，这让许一帆犯了愁。

    “人呢？”

    然后他又去了武器屋、医务室、甚至又回到了餐厅，依旧找不到人。

    “只能去找陈哥问问了。”

    许一帆来到陈光羽的办公室，隔着窗户，发现李指导也在，只是他似乎正在与陈光羽激烈地谈论着什么问题。

    于是他贴着墙，试着偷听两人的谈话内容。

    “陈总，虽然您是我的上司，但我是许一帆的指导员，他才不过一周的训练您就准许他进行狩猎，这样很危险！”

    “我知道，但我也同样相信他，你今天来除了指责我还有别的想说的吗？没有就走。”

    “确保学员安全是我的责任，陈总。”

    “他不是安全地回来了吗？小李你就别死揪着这件事念叨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写辞呈。”

    听得出，李指导似乎已经知道了许一帆独自一人进行狩猎的事，并对陈光羽的安排表示很不满。

    许一帆憋不住了，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李指导看见许一帆，很是惊讶，而陈光羽却面无表情，就像知道许一帆已经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一样。

    “你怎么过来了？”李指导问许一帆。

    “诶我是过来找您的，李指导，今天的训练该开始了。”

    陈光羽顺着许一帆的话说道：“是啊小李，一帆说想开始训练了，你们赶紧去训练，有什么事今天下午完事了再来找我聊。”

    李指导没再多说什么气话，转头回复道：“收到，陈总。走一帆，去健身区。”

    由于许一帆的及时出现，原本充满火药味的对话戛然而止，但李指导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似乎还在为昨天陈光羽私自准许许一帆进行狩猎一事而感到不满。

    路上，许一帆问：“李指导，您和陈哥都说了些什么，看您火气挺大的。”

    “没什么。”李指导依旧拉着个脸，“恭喜你第一次狩猎就取得了巨大成功啊。”

    很心不在焉的恭贺。

    “啊这，我懂了。”许一帆明白了对方生气的原因。

    于是他继续说道：“李指导，是我求陈哥让我去打猎的，但我也是事出有因。”

    “我知道，陈总也跟我说了，是为了救一个女孩需要搞到鹿角粉？我对药物啥的不懂，但早上我也见到她了，看起来很精神，你至少真的救了她。”李指导的神情逐渐趋于缓和。

    “嗯，我知道……”对方谈及到许静的事情时，许一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说话也没了精气神。

    到了地方，新一天的训练正式开始了。

    两人似乎都有什么心事，整个训练过程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与闲谝。许一帆的心里也想借助训练忘记那些烦心事，他跑得格外专注，呼吸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紊乱。

    他想起昨天狩猎的情况，感觉自己的体能还是有些不足，为了今后自身安全不因身体状况而受到威胁，只能更加努力地锻炼自己。

    跑了足够长的时间，为了避免过度运动，许一帆停了下来。然而李指导依然沉默不语，受不了这种氛围的许一帆决定开导开导他。

    “李指导，您要不要也跑跑步？”

    李指导看了看满头汗的许一帆，说：“不必了，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转移注意力。”

    气氛又僵住了。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人的许一帆生平最头疼这种状况。

    “服了，怎么今天这么低气压。”许一帆心想。

    到了中午饭点，许一帆准备去饱餐一顿调整心情，这时李指导叫住了他。

    “一帆，我想清楚了，我作为你的指导员，就应该对你负责到底，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拘泥于之前发生的事，怎样更好地教会你，把你培养成一个称职的猎人，才是我最该做的。”

    见对方终于走出了阴霾，许一帆也舒心了不少。

    下午的训练内容开始比之前更加严格，许一帆光是凭肉体所感受到的痛楚就能领会李指导的认真负责。一个下午的时间，许一帆没少受罪，跑步、射击、甚至近战搏斗，训练量明显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倍。

    但他心里明白，做不足准备，下次自己一定会死在那个世界。

    今天上午陈光羽在与李指导发生争吵过后，他便离开了靶场。并非受不了李指导的脾气，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陈光羽乘车来到自己的另一处办公大楼，这里才是他处理主业务的地点，只是陈光羽的公司客户比较固定，所以一般很少花费精力去应付不同的客户。要问他的公司主营业务是什么？当然是军火生意了，但奇怪的是，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搞到军火经营资质的，如果问他本人这个问题的话，得到的答案大概也只是“能力”之类让人难以信服的话。

    办公大楼的大厅接待室里，有一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陈光羽刚进入大楼，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主动上前迎接他的到来，明明应该是主人接待客人才是。

    “陈哥，等您好久了。”一个男人说道。

    “啊，稍微有点事，耽搁了一下。”陈光羽整理了一下衣领，“那么，请容许我本人对先生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慰问。”

    “欢迎来到我的公司，张志东先生~”

    陈光羽要见的人正是张志东，许一帆曾经的队友。

    假赛事件的后续，张志东本打算将涉及假赛的几名队友都送到其他战队继续比赛，但在其他几人的强烈要求下，这个想法并未得到落实。最终拖过了转会期，几名小将选择离队，张志东也无奈解散了战队。毕竟人们对假赛持零容忍态度，这些人基本彻底无缘赛场。

    事情办完后，张志东在社交媒体上公开发表了关于解散fbp俱乐部的决定，尽管当时很多电竞行业的从业者想不通fbp俱乐部为何要做出这番决定，但考虑到世界级赛事上还敢打假赛的罪名，最终所有人都认为这是fbp俱乐部咎由自取，是整个管理层的失责，这样一支战队被除名也是应该的。

    张志东此番来到陈光羽的公司也不是换了个工作，而是给陈光羽打白工的。

    陈光羽把张志东带到会议室里，简单和他谈了一些与公司业务有关的话题。

    “好了，无关人员这会儿都走了，我就开门见山了。”陈光羽打开会议室的投影仪，“志东，希望你没忘记当时你说的那些话。”

    张志东对着陈光羽毕恭毕敬：“当然当然，陈哥，不，陈总，您是我的救命恩人，都听您安排。”

    陈光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用一旁的激光笔照着投屏。

    “我这个公司呢，平时主营的业务就是卖军火，买家很多，除了一些跨国企业，更多的是当地的一些枪店和靶场。”

    “啊，原来您是干这行的。”张志东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图片。

    “因此，我需要个能帮我对接业务的人，能联系客户，最好还能站在明面上，不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志东听得懂陈光羽的话中话，咽了咽口水。

    “那这活看来可不好干啊，不过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一帆，我不会逃的，哪怕结局很惨。”

    整个交谈到最后更像是面试，最后陈光羽认可了对方的决心，张志东签订了劳动合同。

    “你胆子挺大啊，真的有可能会出事也不怕吗？”陈光羽问。

    “我只求一帆能原谅我，但陈总，请您不要告诉一帆这件事，好吗？”

    “好，我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