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手货

    一辆黑色迈巴赫飞速驶入医院地下停车场，一把方向稳妥地将车子停在车位上。

    厉砚一身灰黑高定西装，裁剪整齐，没有半点褶皱，透彻的双眸挂着一丝清冷。

    他刚打开车门，电话响起，又转正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兄弟，在哪儿啊？”电话那头，黄翰的声音略带慵懒，仿佛刚睡醒。

    “医院。”

    薄唇微动，低沉的嗓音从喉咙发出。

    “哟，不赖嘛，昨晚，货交了不少啊……哈哈哈……”

    黄翰言语轻佻，饱含色调，有意无意地调侃道:“究竟什么样的女人，让厉少这么卖力，据说你四点左右才出的门，普通人不得累趴啊。”

    厉砚眉心微蹙，清冽的脸上波澜不惊。

    “黄总，你的人该好好管管了。”

    “对对对，话多了些，不过，你交代的事都办妥了，衣服送了，药也吃了。”黄翰讨好地连声应道。

    昨晚激烈的交战，厉砚多少也带点醉意，中间难免焦急了些，结束后，才发现苏暖的衣服也被自己扯破。

    一通电话过去，原本只想给自己准备衣服，心一软，看着累趴在床边的苏暖，最后，还是多说了一句。

    “再准备一套女装，s码。”

    然而，药丸才是重点，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能为厉家延后，更何况是露水红颜。

    厉砚自己也纳闷，万年冰川竟被一个疯女人征服，而且在她身上不下四次的索要。

    “厉砚，听说那女的还有几分悦悦像，你不会把她当成……”黄翰话锋一转，极其认真。

    “你有时间多关心关心自己，我的事，别瞎操心。”

    厉砚单手去按结束键，只听对面传来黄翰的呼叫声:“帮我约沈怡……”

    话音未落，厉砚单手挂断，长舒一口气。

    顿时，脑海里浮现出一帧一帧激烈的场面。

    最后，才打开车门，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奔11楼。

    ……

    半个小时后，厉砚出现在6楼妇科住院部。

    “厉医生……”

    “厉医生……”

    颀长的身躯在走廊出现，忙的不可开交的小护士凑着过去，挨个叫得一声声甜蜜蜜。

    厉砚浅浅一笑，万年冰川，难得一展笑颜。

    他径直朝医生办公室走去，正好撞上查房回来的沈怡。

    “哟嚯，什么风把日理万机的厉少吹来了。”

    沈怡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眉眼微翘，朝着距离自己两米开外的厉砚说道。

    “再忙，也忙不过你沈大医生，黄翰生日也不见你，故意的？”

    厉砚走近，单手抄兜，颀长的身躯往沈怡面前一站，散发出一股男性特有的魅力。

    “明知故问。”沈怡斜瞥一眼，转身走进办公室，往桌后椅子上一坐，长叹一口气。

    “就那么讨厌他？明知他对你有意思，还假装不知道，黄翰的心可被你伤透了。”厉砚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双手撑在办公桌边上，眉头轻蹙地看着她。

    沈怡抬眸，清澈的眸子闪过一缕忧伤。

    “那你明知我对你有意思，还假装不知道，我的心也被你伤透了。”

    厉砚勾唇一笑:“……”

    沈怡当真，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地盯着厉砚，厉砚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种莫名的感觉扰乱厉砚的心绪。

    “傻丫头，别拿这种话开玩笑。”厉砚扯唇，直起身子，瞬间变得更严肃。

    “我没开玩笑，你也别总叫我丫头，我和我姐也就相差两岁，跟你，也差不了多少，别总是把我当小孩看，你没想法，但也不要阻碍别人有想法，你爱你的，我爱我的，你管不着。”沈怡一股倔脾气上头，爱理不理地怼回厉砚。

    厉砚无话可说，他也没办法插手别人的感情，哪怕是对自己，他也无权控制，就像他对沈悦的感情，也是如此。

    “好了，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先走了，刚刚跟医院董事商议了购置医疗设备的事情，公司还有其他事，就不打扰你了。” 厉砚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也无心继续助黄翰一臂之力，借机走为上策。

    “怪不得呢，我就说怎么那么好心来看我……以前是外科刀神，几日见一面都算难得，现在成了医院董事，哦不，应该是厉总，公务繁忙也是情理之中的，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沈怡的嘴巴噘得老高，斜瞥厉砚，嘴角勉强地挤出一丝笑。

    厉砚刚转身，迎面走来赵兰，苏暖憔悴地垂着脑袋跟在后面。

    他顿住脚。

    一眼便认出赵兰身后的苏暖，那张苍白的脸跟昨晚一样，煞白得吓人，还有她身上的衣服，是助理发过图片后他指定要的款式。

    一身姜黄色的蕾丝高定连衣裙，限量款，花了厉砚不少银两，加上厉砚选的尺码，这条裙子简直是为苏暖量身定做，窈窕玲珑的身段，凹凸有致，夺人眼目。

    苏暖与他擦肩而过之际，厉砚不禁回头看向苏暖。

    “沈医生。”

    赵兰进门就往桌上甩去一堆单据。

    沈怡没有急着理会，而是朝门口的厉砚说道:“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之后才垂眸看着桌上凌乱不堪的单据，眉头一皱，说道:“这是干嘛呢？”

    “沈医生，这些药你就别开了，什么补气补血的，用不着啊，你给我全退了。”

    赵兰依然那副她说了算的姿态，手指还不停敲打着桌上的单据。

    沈怡抬头看着苏暖，想从她那里得到解释。

    不料苏暖浅浅点头:“麻烦你了沈医生，帮我退了。”

    沈怡大吃一惊，她似乎明白苏暖的意思，便看向赵兰大声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儿媳妇流产啊，严重贫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啊。” 字字句句说的清楚明了。

    这话一出，门口的厉砚不淡定了，眉心一蹙，幽深的黑瞳霎时黯淡，眸光多出几分不明的光泽。

    他冷嗤一声，心中谙道:搞半天，还是个二手货。

    “让你退了就退了，有什么事情不让你担着就是，不就流个产嘛，休息几天就好了，反正进了医院，什么都是医生说的对，那钱哗哗哗跟流水似的，谁跟你心疼。”赵兰叽里咕噜一哗啦的流水话，非退不可的架势。

    沈怡再次看向苏暖，跟她做最后一次确认。

    “沈医生，退，我回家养几天就好了，年纪轻轻的，用不着吃那么好的药。”苏暖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可心里的委屈谁也看不见。

    沈怡无奈之下，看着赵兰那副苛刻的嘴脸，也没了劝说的心情，伸手把桌上的单据收回，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击后，打印机重新接收新的资料。

    “给，全退了。”

    赵兰这才满心欢喜的拿着单据出门。

    临走前，沈怡喊住苏暖:“苏暖，注意休息。”

    苏暖微笑着点点头:“谢谢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