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挖了二十年的坑

    “你好骚啊！”

    泾河岸边，劫后余生的姜斩，望着水中只比前世瘦亿点点的俊朗模样。

    不由感叹，每个胖子都是个潜力股啊。

    只是，他也没想到与鬼僧待了不过一阵，竟一夜过去了。

    当下也不再停留，立即启程赶往三十里开外的天崖山。

    “隐居不该选山清水秀之地？何故在此穷山恶水”

    待姜斩来到天崖山山脚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只见黑云盖顶，山峰直插云霄，寒风凛冽，山崖陡峭。

    山上怪石遍布，树木早已被狂风吹秃。

    唯一算完整的，便是山脚下的一片小竹林。

    此等环境，说其中有无数山精野怪蛰伏，也不为过啊！

    怎么看都不像理想的隐居之所。

    救人要紧。

    怕个毛！

    人死卵朝天！

    想到这里，姜斩体内劲气汇聚双足，快速朝山巅赶去。

    当下也不知隐居于此的‘莫秋风’前辈在山中何处？

    不如先去山巅一探。

    去寻老葡萄所说的那位能助自己突破先天境的‘破衣老头’。

    “走过天涯走海角，看够烟雨看彩霞，不知春夏还是秋。”

    “多少心酸在心头，情人不能长相伴，谁说男儿泪不流”

    就在姜斩行至半山腰时，一段悠扬的歌声在山林中响起。

    每个音符，每处声音，都让人的情绪很容易被代入其中意境。

    引得自身的情愫与之产生共鸣。

    十分玄妙！

    “好妙的歌声”

    就连姜斩听着听着，也不由的回想起前世那位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不一会儿，一名樵夫缓缓从另一条羊肠山道走了上来。

    樵夫头戴斗笠，肩扛干柴，脚踏草鞋，粗布文士衫上的补丁，补得不能再补。

    年逾六旬，依旧一头黑发，神采奕奕，从那慈祥面孔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倜傥风流。

    “老先生，是这山里人？”

    “一副好嗓音，加上这首曲，当真一绝啊！”

    身为镇狱长的姜斩，自然有看人的眼光。

    眼前这位老者不论是身形特征，还是透出的气质。

    都不像甘愿在山中当樵夫的人。

    “小伙子，你懂得欣赏么？”

    “老夫已在此地住了二十余载。”

    老樵夫露出一抹淡笑，也在打量着姜斩。

    某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一丢丢！”

    “儿时在自家爷爷那习得一些乐理。”

    此话并非姜斩胡诌的。

    上一世，小时候，他真是和手巧的爷爷做过一些乐器手工。

    同时也学过一些笛子和葫芦丝的吹奏技巧。

    只不过没有钱泡妞那么有魅力，最后荒废了。

    “小伙子，不知何故来到这天崖山呀？”

    收回目光，老樵夫开门见山的问道。

    “游山玩水，看尽秦国大好风光。”

    姜斩直接脱口而出。

    眼前之人敢在这座充满危险的天崖山放声高歌，仅此一点，便不寻常。

    自己也正好探探口风。

    看能否问出‘破衣老头’和‘莫秋风’的下落。

    “如今有此雅兴的年轻人不多了。”

    “若不嫌弃，到老夫舍下喝杯清茶？”

    对于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樵夫，如何听不出对方之言的真假。

    但他并没有道破的意思。

    “求之不得，那便打扰老先生了。”

    对此，姜斩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说不定去了对方的家中，能套出些有用的线索。

    “此山虽说陡峭，却环境清幽，不知此地住了多少户樵夫？”

    一路上，姜斩与对方有的没的聊了一通。

    但大多数都是迎合着老樵夫的想法。

    眼见对方话匣子缓缓打开，姜斩立即再度追问。

    “一户或很多户，老夫少与外界接触，具体多少也不知。”

    刚开口的老樵夫意识到说漏嘴了，话音一转。

    但面色未有任何波动。

    见状，姜斩并未追问什么，但心中多少有些底了。

    片刻后，两人登上山顶，一座简易的木屋印入眼帘。

    屋子前的空地上种满了各色茶花，与周遭寸草不生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没想到老先生不仅歌好，一手雕刻技艺更是超凡。”

    当姜斩迈入木屋时发现，除了桌椅床等简单生活用品外。

    其余皆是木雕以及钟鼓琴等乐器。

    但引其注目的还是一件栩栩如生的女子木雕。

    雕刻技艺完全将此女的温润婉约、秀外慧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仿佛侵入了雕刻者的精气神。

    “呵呵，不过是一些无生命的死物。”

    “来，尝尝天崖山特有的幽谷茶，这才是此地的好物。”

    眼见姜斩要伸手去触碰那件女子木雕，一旁沏茶的老樵夫，后动先至。

    率先一步将女子木雕拿了过来，小心翼翼放入怀中。

    生怕对方有一丝丝的磨损。

    “那在下就尝尝这幽谷茶。”

    对方毫无避讳施展的身法，令姜斩先前伸出的手定格在空中。

    不过，他也很快回过神，径直坐在桌前。

    拿起热气腾腾的茶杯，于眼前晃动。

    “小伙子，为何不喝？”

    “难不成怕老夫下了药？”

    见对方迟迟未品尝，老樵夫笑道。

    “呵呵，热茶明目，晚辈正好借此茶看清一些未能看清之事。”

    话毕，姜斩径直一饮而尽。

    从对方先前出手那一刻，他已完全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好一个热茶明目，说明你的来意！”

    老樵夫为姜斩再次满上茶水，开门见山的问道。

    “前辈是‘破衣老头’，也是隐居多载的‘莫秋风’前辈？”

    到了此刻，姜斩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叫得出‘破衣老头’，看来你与老葡萄关系不浅？”

    “老夫等你，可等了二十余载，拿来？”

    听了姜斩之言，老樵夫目光反而透出一抹笑意。

    “拿什么？”

    对方仅承认的是‘破衣老头’，这让姜斩有些意外。

    “老葡萄没说么？”

    “二十年前，他欠老夫十万两银钱，说是二十年后，会有个年轻人来替其还债。”

    “这年轻人，恐怕就是你了！”

    承认是‘破衣老头’的樵夫，开口说道。

    “”

    “不，绝对不是在下。”

    “在下与之交情极浅，浅到可以没有。”

    听了破衣老头的话，姜斩十分无语。

    感情老葡萄是将自己当大冤种了呀，别说十万，一两都没有。

    对方挖了二十年的坑，还想让自己填？

    做梦！

    “难道你就不想知晓突破先天境之法？”

    似乎早猜到对方会有此反应，破衣老头并不急，缓缓将茶水满上。

    “武道一途，顺其自然，切勿强求。”

    “劳烦前辈先过目此信！”

    不在老葡萄这个坑货之事上多谈，姜斩将县令王靖的信取出，递了过去。

    “王靖之言，不看也罢！”

    信封上未有落款人，而破衣老头却晓得是王靖所写。

    噗！

    下一秒，破衣老头手中的信封瞬间化为碎片飘落。

    “前辈，你”

    对方的举动，使得姜斩眉头微皱。

    “喝完这杯茶，你便下山。”

    “若迟了，可就走不了了！”

    破衣老头话中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使得姜斩有种错觉，对方虽未看信却已然晓得其中内容。

    但对方所说：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何意？

    杀人灭口？